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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多年的渾渾噩噩，唯一陪伴他的只有小紅。
無論他是怎么樣的，它都不離不棄。
如果說這世間還有親人的話，那就只有小紅了。
此刻的紅色閃電看著老瘋子佝僂蒼老的樣子，雖沒有人形，但嗚嗚著，看得出來很擔心。
頓時紅芒大盛，老瘋子卻一手摁在它頭上。
“不用了，幫我續命這么多年，我已經很感謝你了，這次，讓我拒絕一次吧。”
“小紅，對不起，自從你跟了我，沒有發揮出屬于自己的優勢，反倒一直陪在我這個糟老頭子身上，我也知道，你羨慕小三兒的樣子，或許，換一種活法，會有不一樣的精彩。”
紅色閃電連連搖頭。
老瘋子笑了：“我就是一個廢人，一個罪人，不要哭泣，不要悲傷，你們應該為我感到高興，應該祝賀我的，我終于可以解脫了，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正確的選擇。”
老瘋子看著滿眼淚水的李旦笑呵呵道。
李旦一擦眼，老瘋子卻一招手。
小三兒從李旦神府出來，在它疑惑的目光下，一縷藍色的閃電緩緩從它眉心分了出來，而后被他抓住，摁在了紅色閃電上。
他的手輕輕撫摸著小紅。
小紅原本因為悲傷的電弧開始慢慢歸于平靜，直至很久后，它的頭頂位置，出現了一個藍色閃電的標記。
看著它慢慢混沌的樣子，這一刻的老瘋子終于是流出了眼淚，滿眼的不舍。
“李旦，我將它的神識抹除了，它不再記得我，不再記得一切，我舍不得它。”老瘋子一擦眼淚。
李旦同樣眼睛通紅。
他跟小三兒的感情同樣深厚，可這才多少年。
而他們相依為命卻十幾萬年，說放棄就放棄又怎么舍得。
“我要死了，要和家人們團聚了，去贖我當年犯的罪，它卻是不會死的，到時候只有它一個在這狹小的空間里帶著記憶陪著一具枯骨，幾百年，幾千年，幾萬年，我做不到。
這輩子當了它的主人，是我對不起它，我只能選擇放它自由，替它做一回選擇，但一人身上又存不了兩種，接下來我會送它出去，讓它自己選擇自己下一任的主人。
但我在它身上種下了永不可磨滅的印記，它的下任主人永遠不會對你造成威脅，甚至一定程度，你可控它，這，就是我送你的第三件禮物。”
老瘋子說著，終于是緩緩松手。
紅色的閃電迷茫的看著老瘋子，本能的想要去靠近老瘋子。
老瘋子怕自己下一刻會后悔，猛的撕開一個空間，一把將它推了進去。
“小紅，再見了，這輩子，是我拖累你了——”
看著空間內小紅的影子，看著它拼盡全力的想要掙脫出來，老瘋子一狠心，關閉了空間通道！
這一眼，成為永恒。
李旦沒想到到最后，司空渡還在為自己考慮著，心中越發的難受。
“娃，別哭喪著臉，笑一笑，臨走臨走，再也沒有了遺憾，并將下任閃電托扶給了你，看著你成長，我也算對得起圣母了，有時候我想，圣母，或許跟我一樣，她的也來自上一任的傳承。
將來的你或許也會尋找下一任，這是我們的使命，我要走了，有機會了看看小紅，看它過的好不好。”
李旦淚眼婆娑，無聲的連連點頭。
而后老瘋子看著空間，佝僂的腰似乎挺直了一番，嘴角露出解脫笑容。
“我終于可以回家了。”
“李旦，再見！”
老瘋子滿面笑容的一步踏入進去，李旦跪下來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
直至空間徹底消散。
等他再度抬起頭來，再度出現在了天河書院外的星海森林外。
老瘋子，還在保護著他，避免被人發現身份。
但如今的他，真的不怕了。
因為他無牽無掛，孑然一身。
就算被發現了又如何。
雙方陣營只會想著拉攏他，戒備他，甚至……暗殺他。
不穩定的因素總會先除之而后快的。
“恭送，前輩！”
一代英雄，就此落幕！
李旦遙望著遠處的天河書院，并沒有前去。
如今他的身上有八萬三塊仙玉，以及一枚堪比兩千塊仙玉的紀六指古皇晶。
他想要吸收了再去。
畢竟，如今他只差八萬仙玉便可一舉突破到古皇境。
而未來所有的大門都被打開。
只有變得更強，才有談判的選擇。
只有變得更強，他才能徹底的放開手面對未來的機緣和挑戰。
李旦一直到了星海森林深處。
這里曾說派大星居住的地方，如今已經近乎荒廢。
李旦在此地設置了陣法，然后打開萬木鼎鉆了進去。
無數的仙玉涌入鼎內，李旦盤膝而坐，開始了煉化……
同一時刻，隨著隔離禁制消失，大賢者和玄空子兩人直奔出事地點。
但此地卻早已歸于平靜，什么都沒留下。
大賢者單膝蹲下，看著地面的腳印。
伸手摸了摸。
“這里有空間的殘留的波動，還有兩個人曾站在了這里。”大賢者道。
院長玄空子皺眉：“對方到底是敵是友？至尊境的氣息啊。”
大賢者一臉憂愁的起身：“是呀，這個時代，尤其是如今雙方五五分的局面，至尊境的出現絕對是一邊倒的，但我方以及對方，恢復最快的也只有古皇境大圓滿，沒有一尊至尊境的。”
“或許是友，否則不會這么遮遮掩掩的，你還是去向那些人證實一番吧，”玄空子道。
大賢者點點頭，兩人又仔仔細細探查了一番，沒有什么發現后便離開了。
在接下來的日子中，天河書院后山疑似出現至尊境的氣息讓的雙方都知道了。
看來天河書院還是有對方隱藏的探子的。
一時之間，兩方陣營都在猜測是否是對方的隱藏王牌。
全都產生了焦慮感和緊繃感。
而各地，原本多年來一個個早就探查好，只做監視的對方基地，終于開始了明目張膽的突襲。
一時之間，死傷慘重。
而且還是四塊大陸無數地域全都同步的。
甚至一些宗門，原本早上都好好的，突然聯手闖進來一群人，直接對著他們的長老或者平日里最普通的一個雜役弟子就展開了襲殺。
弄得他們一愣一愣的。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家已經揚長而去。
這不是少數，而是大大小小所有的宗門。
三個月的時間，四塊大陸到處充斥著鮮血和被滅門的慘案。
甚至有些皇朝都沒逃過這一劫，但詭異的是，就算皇朝總聯盟那邊，也選擇了看不見，更比說參與調查了。
至尊境的氣息，成為了雙方這么多年首次的導火索。
而越來越多的宗門總算是了解到了，似乎大陸上有兩個看不見的巨大雙手在推動著一切。
它的恐怖，遍布四塊大陸。
它的恐怖，就算一些圣地都避之不及。
它的恐怖，讓你親眼看著曾經的親朋好友搖身一變成了另一個人。
這兩雙大手，一為神龕，二為黑帝。
雙方，在這個時代，終于是徹底攤牌了。
與此同時，雙方所有被奴役的宗門們，開始四處挖掘起東西來。
他們竟然挖出來一些人，有的挖出來，對方喜滋滋的接了回去。
有的挖出來，當場就以最殘忍的手段滅殺。
三月時間，數億不同強者死傷。
三月時間，四塊大陸天上的云都成了紅色。
這個時代以他們從來沒想過的劫難，降臨了。
與此同時，星海森林深處，一股恐怖的波動猛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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