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2「灰狗」艦載運輸機在土倫軍港訓練基地上安全降落之後，早就接到命令的醫護人員們就湧上來，效率比以往不知道高了多少。

莫仁安那顆心懸著已經在考慮如果李戰重傷什麼的自己要怎麼樣向上級交代，結果在上救護車的時候，他清清楚楚地看見李戰突然睜開眼給他使了一個眼色然後迅速閉上恢復了昏迷的狀態。

李戰：部隊長你懂我的意思吧？

莫仁安：我懂！我會馬上向他們提出最強烈的反對！要求他們馬上對錯誤指令的出現進行調查給予我方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並且要求他們道歉和賠償！

李戰：賠償就算了，我泱泱大國區區精神損失費我就不要了，但是道歉必須要到位！

莫仁安：嗯，我也是這麼想的，你小子沒事我就放心了。

李戰：我當然沒事，好運來的外號不是空穴來風的！

莫仁安：嗯，現在這個情況估計要提前回國了。

李戰：不行！還有多國空中力量軍事交流呢！這樣的盛會以後估計不會再有了。

莫仁安：呃，眼下這個情況咱們還要參加多國空中力量軍事交流是不是不太……符合這個童話故事的結局？

李戰：怎麼會！他們自己作死關我們什麼事！是法國人下達的指令！是美國海軍飛行員目中無人沒有通報我就闖入米卡導彈的不可逃逸區！是他們沒有調整好阻攔著艦系統的阻尼！全都是他們自己在作死的！我是受害者啊！

莫仁安：是是是，對對對，沒錯，咱們是受害者！

李戰：所以啊，咱們肯定要按照自己的軍事交流計劃來進行，不能讓他們影響到咱們的日程安排啊！再說了，印度空軍、越南空軍都有參加本次空中力量軍事交流，而且都參加最後一天的友好對抗比賽，多難得的機會！

莫仁安：對對對，是是是，是我沒考慮到，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對，不能讓他們影響了咱們的日常安排。

李戰：嗯，就這些事，哦是了，那個精神損失費的話，能要的就要點，不要的話顯得咱沒牌面是不是？

莫仁安：……

莫仁安心裡活動：你他娘的飛出去兩個多小時幹掉了人家幾十億美元你竟然厚顏無恥索要精神損失費……不過我喜歡。

莫仁安沒有忘記補上一個問題：多國空中力量的友好對抗賽你打算怎麼做？

李戰：天機不可泄露。

莫仁安：……

然後李戰救護車的門就關上了，連忙送到基地的醫院裡進行檢查。莫仁安和其他人乘坐通勤車飛快跟上，對李戰是寸步不離，甚至做檢查的時候莫仁安和武官都要求在現場。檢查的結果不太樂觀，主治醫生在病房裡請莫仁安和武官坐下，看了看躺在病床上依然是昏迷狀態的李戰，輕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莫仁安說，「醫生，情況怎麼樣？」

主治醫生嘆著氣說，「所有的檢查結果都很正常，人體機能也很正常。之所以出現昏迷不醒的情況，根據我的分析，應該是在單位時間裡受到了非常強烈的精神刺激導致的。」

他用安慰的目光看著莫仁安和武官，道，「但是會有奇迹的，也許明天他就會醒過來了。畢竟大腦是人體最複雜的部位，現代醫學技術這麼發達也沒能搞清楚其中一二。」

莫仁安垂下眉眼，「辛苦了，謝謝。」

主治醫生微微點頭起身，再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李戰，又是一聲嘆息，年紀輕輕的，唉，他舉步走了。

武官卻是忍不住了，道，「我馬上彙報，聯繫醫療專機送回國治療。」

「不用的。」

有人說話，武官停下，突然發現不是莫仁安在說話，驚愕地看向病床，看到李戰坐了起來，重重的呼吸著。

「你……」

李戰笑著說，「首長，我沒事。這些只不過是必要的裝死罷了，畢竟歸根結底事情鬧得蠻大的，儘管我也是受害者，但是如果活潑亂跳的可能不太符合西方童話故事的情節。」

「你……」

莫仁安起身笑著對錯愕不已的武官說，「一切都在掌握中。小李要是不來這一招他估計還得協助空難調查。」

武官總算是反應過來了，朝李戰豎起了大拇指。

能幹武官的都是人精，而且在對外方面的經驗比他們豐富太多了，冷靜地說道，「你最好明後天再醒過來。莫部隊長，你在這裡看著，我得出去和他們交涉交涉。」

「好。」莫仁安從善如流。

武官出去之後，張雪陽等三人進來了，看見李戰生龍活虎的樣子一顆心頓時放了下來，隨即露出理所當然的神情。開什麼玩笑，李戰可是身經大量險情的人，哪一次不是化險為夷，最不濟人也會安全回來，怎麼可能出事呢。

也就是在別人的醫院裡，而且病房裡是不是有其他什麼偵測裝置大家都不知道，所以張雪陽三人忍著好奇愣是與誤傷的話一句都沒問，不過大家扯閑篇的時候那個興高采烈和所談話題的嚴重不對應叫人聽著尷尬。

約一個小時之後武官回來了，他把除了莫仁安之外的其餘人都支出去，讓他的助手帶著他們去和莫奈匯合，由莫奈安排大家的住下。

然後武官才開始向莫仁安和李戰通報最新情況。

他坐在小茶几的這一側，莫仁安坐在另一側。沒錯，這是一個豪華的套間式病房，有小客廳有獨立衛生間還有陽台，是基地上校以上的軍官才能使用的高級病房。李戰是過來軍事交流的外軍飛行員自然是得到最好的待遇，而且法國人心裡沒底氣，就更願意好好照顧李戰了。

這個時候最怕李戰昏迷不醒的反而是法國人，和調查了解沒關係，而是如果李戰受了重傷，他們很難交代。

武官喝了點蘇打水，說，「他們的反應很多，空難事故調查組已經成立了，由法軍方和第六艦隊的相關人員組成，有數十人之多，已經分組開始調查了。嗯，他們把今天訓練中發生的誤傷事件定義為空難事故。」

「李戰不能接受調查。」莫仁安說。

武官說，「當然，他們沒有權力要求咱們的人配合調查，再說了，我們的受害者，莫部隊長的果斷打下了很好的基礎。基本上主要責任是戴艦的編隊作戰指揮官，證據鏈很清晰，是他下達了攻擊指令，後面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他下達了錯誤的指令。」

「說到這裡，我向他們提出了一個很重要的一點，李戰作為軍事交流人員在當時極其危險的情況下答應去攔截飛魚導彈已經是屬於人道主義層面的援助了，法方對此並無異議。」

這方面無論怎麼樣考究都是同樣的結果。

在保羅下達了錯誤的指令之後，後面的指令李戰就算拒絕執行也是有充分理由的，而且是被大家所認可的理由的——因為你下達過錯誤的指令已經形成了嚴重的事故徵候，那麼飛行員就有權利拒絕執行你的後續指令。

這就是為什麼在保羅要求李戰前往攔截飛魚導彈的時候用的是懇求的語氣，因為在他下達了錯誤指令之後已經可以認定他已經不具備正常的作戰指揮能力了。

鍋基本上都是保羅的。

武官說，「至於詳細情況則需要等待空難事故調查組出結果，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哦，我嚴肅提出了要求法方誠懇道歉並且進行賠償的要求。」

「很好！」李戰忍不住點贊，臉色那是一點都沒紅。

武官話鋒一轉，說，「不過，繼續參加多國空中力量軍事交流活動這件事情，可能有些難辦。法方認為你的運氣不太好，不太希望咱們參加。」

莫仁安說，「那就不是他們說了算的了，我們這支小分隊是軍事交流團的一部分，讓誰參加是我們自己的事情。」

「這倒是，不過如果能得到法方的支持會更好。」武官笑著看向李戰，「莫奈很欣賞你，他以為你醒不過來了，剛剛對我說非常願意幫忙聯繫颱風戰機讓你飛一下，甚至作為友好對抗賽的座機都不是不可以。當然，他這個話是覺得你受重創了的情況下說的，馬後炮的意味很明顯。」

李戰一聽就急了，連忙說，「首長，那你有沒有把他的話坐實下來？就像我們部隊長那樣，就話趕話的把事情敲定，他們現在更會不好意思言而無信的，況且你還是武官。」

「哈哈哈！」武官笑得很開心，指著李戰對莫仁安說，「你這個兵眼裡除了飛行就沒別的了。」

「有的，比如拉杆費。」莫仁安笑道。

武官問，「拉杆費是什麼？」

李戰一看話題偏了，連忙說，「那些都不重要，就是這個颱風戰機，歐洲三雄啊，陣風戰機是什麼情況我很清楚了，颱風戰機卻是真的很陌生。」

「你放心吧，我當然話趕話把這個事敲定了，前提是你的身體能夠達到飛行標準，滿打滿算就兩天時間了。」武官說。

李戰昂了昂下巴，「毫無疑問沒問題的。」

「那就明天吧，選個合適的時機發生奇迹，然後你當著莫奈的面從昏迷中醒過來。」武官說。

李戰眨眨眼，「沒問題。」

完了之後他想了想，問，「羅斯福號航母戰鬥群的損失幾何？」

「還沒有準確的數據。」武官沉聲說，「確認徹底損壞的飛機是八架，兩架鷹眼艦載預警機和六架超級大黃蜂戰鬥機，加上被米卡導彈誤傷擊落的兩架就是十架。至於航母的受損情況就不好判斷了，需要回到船廠進行評估。哦，還有麥克坎貝爾號驅逐艦和布法羅號攻擊核潛艇，都有損傷，具體情況也不清楚。」

莫仁安突然的補充了一句：「法海軍也損失了一架陣風M艦載戰鬥機。」

武官和李戰一愣，雖然恍然大悟，是啊，李戰開的那架陣風M艦載戰鬥機也成廢鐵了。

武官眨著眼睛看李戰，「布法羅號聽說是在水下受到了不明損傷后緊急向麥克坎貝爾號驅逐艦靠攏，在上浮的時候出現失誤艇艏撞到了麥克坎貝爾號的艦艉。」

「原來如此，我說怎麼我剛到麥克坎貝爾號上就發生了劇烈的震動，原來是被布法羅號給撞的。那布法羅號是怎麼受傷的？」李戰恍然大悟，他是真不知道拋棄掉的制導炸彈無意中傷害到了淺水下的布法羅號。

武官反問，「你不知道？」

李戰：「我不知道啊，不是我，我沒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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