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

「停停停，牛軍同志請你莊重點。」

「師兄你好凶啊，幹嘛啦。」

「牛軍同志你一定有重要事情通報是不是，你請說。」

一個故作嬌滴一個故作莊重，都是戲。

「咳咳，好，說正經的，我上網搜集資料的時候看到一張照片，雖然只是一個側臉但那肯定是你，好像是在山洞裡拍的，你昨天開殲十了吧？」牛軍嚴肅起來，說道。

李戰沖唐國正、張威等人尷尬地笑了笑，心裡暗暗後悔不該開免提接電話。這會兒是在內場值班室里，電話是牛軍用軍線從北庫打過來了，李戰正好和唐國正等人在商量明天的飛行，然後他腦子就抽了筋開了免提接電話。

這堂而皇之的打情罵俏讓唐國正等人都快笑瘋了。

李戰也沒有想到牛軍上來就如此作態故意這麼說話，當然，如果是私下裡打電話李戰不覺有什麼，他很了解這個師妹，偶爾小調皮一下子讓你難堪很正常，這一次算是碰上不好的時候了。

他連忙說道，「牛參謀，二師參謀長唐國正上校也在，你說說你在網路上都看到什麼了。」

牛軍很淡定的說，「哦，唐參謀長好。」

「牛參謀你好，你是說在網上看到了李戰開殲十的照片，能不能跟我說說具體的情況？」唐國正也正了正神色，嚴肅地問道。

「是的，首長。」牛軍說，「是一張很像空戰電影宣傳海報的特寫照片，拍得很清楚，我都能認出李戰來，是他沒錯吧？」

唐國正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說，「牛參謀，謝謝你的提醒。」

他和張威等人迅速走了，這件事情必須要儘快向上級報告，同時要向地方公安機關進行通報。照片怎麼就傳到了網路上，毫無疑問問題出那兩名地方青年身上。如果最後的結果證明造成了武器秘密的泄漏，他們一定要承擔相應的法律責任。

李戰看著唐國正他們離開后重重的鬆了口氣，連忙拿起話筒然後就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了。他不太認為那張照片會泄漏什麼秘密，實際上大多數人部隊在宣傳這方面存在掩耳盜鈴的一些規定並非空穴來風。就武裝力量而言，在漫長的非戰爭時期要發揮更多更大的作用並不僅僅在於提高戰鬥力和武器裝備水平，打造在公眾面前的形象也非常的重要。從另一方面來看，軍隊的威懾力從哪裡體現要怎麼樣體現——你得拉出來溜溜，把東西稍稍拿出來一點點讓大家看看。

比如閱兵的時候把洲際彈道導彈拉出來秀一秀，目的不就是告訴世人我有能夠打到這個星球任何一個點的玩意兒你跟我說話客氣點。

另一個方面是提升國民的自信心，藏著捏著不但會讓人民群眾誤認為部隊實力不怎麼的還會讓人民群眾有自卑感。

四代機的第一張照片流出但是部隊保衛部門採取了較為溫和的態度，影響卻是非常正面而且深遠的，人民群眾的自信心在一夜之間得到了極大的提升——不就是四代機嗎我們也有了啊而且看上去比美國的還要先進。有心人會慢慢發現人民群眾在談論此事的時候越來越少提及餓了死的四代機了，這說明越來越多的人民群眾認為餓了死的戰機已經落後於自己的——兩者之間有代差。

「小牛，北庫現在怎麼樣，大家還好嗎？」李戰關切地問。

牛軍說，「挺好的啊，你怎麼不關心關心我。」

「我這不是在關心嘛。」李戰笑著說不由的翹起了腿，一隻胳膊支在桌面上擺出了煲電話粥的姿態，「鷹隼大隊的對抗打得怎麼樣？」

牛軍說，「你看，你還是沒關心我。還能怎麼樣，沒得打，紅軍部隊還沒升空就被擊毀了大部分戰機，剩下的都沒能爬升就被火箭炮覆蓋了。聶劍鋒都跟你學壞了，調了陸軍炮兵部隊的遠程火箭炮打紅軍的機場，你知道他調了多少門嗎？」

「喲，那小子有長進啊。」李戰開心壞了，「不會是調了兩個營吧？」

兩個營三百毫米口徑的遠程火箭炮部隊那可是嚇人的很了，一次齊射能夠覆蓋四個足球場那麼大的範圍，使用子母彈頭的話這個覆蓋面積會增加五倍。也就是說兩個營的遠火就能覆蓋敵軍一個滿編團的營地。

牛軍說，「他用了一百門遠火，全部是子母彈頭，導調部直接判定紅軍全軍覆沒。」

「一百門！」李戰被嚇住了，「老聶他瘋了嗎？不是，他上哪弄這麼多遠火？」

通話是很安全的，北庫戰術情報交互中心使用的軍線保密等級很高，往外單位打電話是有專門系統進行防護的，李戰和牛軍都很清楚這一點，因此他們不擔心會違反通話紀律。

牛軍說，「不用啊，就是導調部一句話的事，只要咱們模擬藍軍提交的作戰方案通過了審核。師兄，這是你首創的撒豆成兵戰術你還不知道哇。」

「哦，對對對，我這思維受二師的人影響了，他們太保守了。」李戰拍了拍額頭苦笑著說，「是了，紅軍那邊沒有什麼意見吧？」

「意見大了。」牛軍說，「連鷹隼大隊的戰機都沒看到就被判定全軍覆沒誰咽得下這口氣，復盤的時候差點沒打起來。後來又搞了一次預設敵情環境的自由空戰對抗，紅軍可算是贏回了一些面子。」

李戰詫異道，「不能吧？」

然後他火氣就上來了，「聶劍鋒幹什麼吃的，鷹隼大隊從無敗績怎麼到他手裡就敗了。」

「不是不是，我話沒說清楚。」牛軍連忙說，「還是鷹隼大隊贏了，不過紅軍也擊落了兩架，所以他們多多少少是有戰果的呀，這可比全軍覆沒好多了好嗎。」

李戰這才氣消，笑問，「鷹隼擊落了多少？」

「十二架，紅軍十二架戰機全部被擊落。」牛軍說。

……

李戰終於完全回過神來了，顯而易見鷹隼大隊並沒有因為他的離開而走下坡路，相反是在繼續進步當中。毫無疑問現在鷹隼大隊的官兵們把己方的任何一架戰機的戰損是為了奇恥大辱，而毫髮無傷的情況下全殲對手是他們唯一的追求和唯一的能夠判定為勝利的目的。這是很好很好的現象，目標不怕遠大就怕不堅定。

鷹隼大隊已經形成了獨特的戰鬥風格以及作戰特點，幾乎每一點在旁人看來都是陰招損招——撒豆成兵都成戰術了還有什麼招數用不出來的。而這一切的根源是因為首任大隊長李戰，部隊的戰鬥風格和作戰特點就是他本人的作戰風格和作戰特點。

「師兄，你是不是不回來了？」牛軍忽然凄涼可憐的問道，讓李戰禁不住想起牛軍那柔柔弱弱的樣子。

實際上牛軍個子很高身材火爆一點兒也沒有柔弱的樣子。

李戰心裡貓爪子撓似的，控制著情緒說，「回啊，當然回，我還要回去參加大比武呢。」

「那大比武之後呢？」牛軍又問。

李戰猶豫了一下，說，「這個……看組織安排吧。」

「聽說你要去海航，是不是真的？」牛軍又問。

李戰索性坦白了，「沒意外的話應該是，但是時間現在不能確定了。連大比武都推遲了，飛鯊集訓肯定也會推遲了。」

「哦，我知道了。」

「你別失落，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你我都決定不了自己何去何從，所以何必糾結。」李戰寬慰道。

牛軍忽然說，「北庫戰術情報交互中心的建設工作穩步推進了，前段時間局長問我想不想去海航，他們要搞數據鏈，我能發揮一些作用。」

李戰差點沒一跟頭栽倒在地，千算萬算沒算到牛軍是總裝的人，人家的編製根本就不受下面基層的約束，她這樣的高技術人員真的一定程度想去哪就去哪，他這個開飛機的苦力是完全不能比的。

「海航，海航有什麼好的，北庫戰術情報交互中心應該是全軍範圍內搞得最好的技術支持部隊了吧？你留在北庫比去其他地方從頭開始更好。」李戰有些著急了，連忙勸說著，既不能表現得太急切也不能不當回事。

但是牛軍是什麼人，那可是他的初戀，對他是很了解的，牛軍說，「師兄你是不是怕我啊？以為我是為了你答應去海航的嗎？」

「不是不是，你肯定不是，我也不是，都是為了工作。」李戰連忙說。

牛軍大聲說，「什麼不是！就是！反正我就是！」

「咿惹？這是什麼情況？小妞你冷靜點。」李戰大感意外，他所認識的牛軍絕不是這樣的。

果不其然，牛軍嘻嘻笑道，「開玩笑的，嚇嚇你。服從組織分配這點覺悟我還是有的，不像某些人思想覺悟一般化全軍都知道了。好啦我得值班去了，再見。」

響起忙音的時候李戰還在發愣，放下話筒的時候自言自語，「什麼情況？這妞肯定有什麼事。這次通話撒嬌的次數比過去幾個月里的都多，這很不正常。」

不過他沒多想，就算有事也不會有什麼大事，北庫那邊都知道牛軍是大隊長的師妹，對上上下下對她都很照顧。

一看時間走到了晚間九點，李戰連忙往外走，跳上通勤車風馳電掣地敢往外場，按照飛行計劃，凌晨時分要進行夜航測試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