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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家棄婦多嬌媚 - 【120】假畫的事情,查的有眉目了字體大小: A+
     

    “我便如此不堪嗎?”齊言衡說道,“你寧願做一個被休的棄婦,也不願意做齊國公府的二太太。”

    喬玉妙擡眸,便看到齊言衡正認真的看着自己,她心中一嘆,仔細想了想,問道:“你可有真心對待過一人?真心對待一個值得你真心對待的女人,一心對待一個一心對你的女人。”

    齊言衡一滯:“你說什麼?”

    喬玉妙不答,轉過頭,淡淡看向窗外。

    齊言衡喃喃自語道:“真心?一心?”

    他說的輕聲,似乎是在問自己。

    齊言衡心道,他的女人不算多,也不算少。柳解語原是他的通房丫環,柳眉細腰,溫柔體貼,伺候他多年,全部的心思都在他的身上,他也是喜歡過她一陣的,不過這種喜歡談不上什麼真心不真心的,就像喜歡一件物件一樣,到後來,他也就厭倦了。

    董雪雁遠是他的表妹,兩人從小就認識,也是有些情分的,他對她也是喜歡的,那種喜歡更是出於對小時玩伴的親切。而且董雪雁和柳解語性子截然不同,他對她也有着幾分新鮮感。

    至於喬玉妙,齊言衡朝喬玉妙看了看,嘴角便露出一絲苦笑來,他從新婚之夜起,他就冷落她,後來把她丟到竹雲院,不聞不問的。真心相待?連邊都沒有捱上。

    對於,蘭香,真心相待更是談不上,他不想每天夜裡都跟喬玉姝一起睡,又不想再委屈自己,他只是想要蘭香的身子而已。

    至於一心麼,更加不可能。

    而喬玉姝,齊言衡默了默,他對她雖然談不上一心一意,但是他曾經有一段時間還是很喜歡她的,若要說到真心,也只有喬玉姝,他能算是用上一些真心的,只是喬玉姝看不上他的填房之位,對他大哥做了那下作之事,而且還害了他的子嗣……

    ‘值得真心相待,一心對你的人’,齊言衡苦笑,喬玉姝?她跟本就不是。

    喬玉妙揮了揮手,不想再跟他說下去了,便說道:“如今,你想問的,已經問了。我能說的,已經說了。我這圖書館廟雖然小,事情卻也有很多,齊國公當然也是很多事情要做的,我也不方便多留你了。”

    喬玉妙這逐客令下的是非常明顯了,齊言衡頓了頓。他該問的話確實已經問完了,喬玉妙已經開口讓他走了,他過來找她已是唐突,現在他也沒有這麼厚的臉皮,繼續留在這裡。

    所以,他深深望了一眼喬玉妙,起身告了辭,神色凝重的走出了屋子,離開了萬卷書圖書館。

    喬玉妙見他走了,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能懂自己在說什麼,就算他懂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會認同。

    不過這一切,同喬玉妙都沒有關係,她低下頭,重新拿起書案上的賬冊,看了起來。

    ——

    過了幾日,喬玉妙和往常一樣,去了圖書館。

    進了圖書館的大堂,在上樓梯的之前,身邊路過了幾個讀書人,這幾個讀書人正在嘀嘀咕咕的說着話。

    喬玉妙因爲離得近,這幾個讀書人說的話,她聽得是清清楚楚:

    “聽說了嗎?齊國公休妻了?”

    “新封的那個齊國公,如今鎮國公的弟弟,他不是休過一次妻了嗎?怎麼又休一次妻,他怎麼那麼喜歡休妻?”

    “這次和上次不一樣,上一次是正妻自請下堂,這一回,是正妻要死要活求着留下來,是他非要休妻,把人趕回孃家的。”

    “自請下堂也好,非要休妻也罷,反正都是休妻,看來這齊國公大約是脾氣不大好,不然,怎麼會動不動就休妻?休了一個再娶,娶了以後再娶。”

    “聽說,這回是新婚就休妻了,上回還撐了一年多了。”

    “看來,京城裡,再也沒有哪家人家敢把閨女嫁過去做填房了。”

    “就是哪家人家敢把自家閨女嫁過去給他作踐?剛娶回去沒多久,就又休了。”

    “是啊,就算他是齊國公,又怎麼樣?”

    “我們這些尋常人家,也會把家中姐妹送過去的。”

    喬玉妙聽到這幾人說齊言衡又休妻了,不禁一愣。

    她突然明白他爲什麼會在幾天前到圖書館來找她了。大約是因爲喬玉姝又出了什麼幺蛾子,齊言衡受了刺激,纔會跑到她這裡來,問個究竟了。

    至於他後來休妻,大概是因爲想明白了什麼,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她說的話有關係。

    不管如何,齊言衡現在同她毫無瓜葛了。

    ——

    宣平侯府,喬樑坐在書案後,臉色陰沉得如同烏雲密佈的天空,烏雲低垂着,天空黑沉沉。

    喬淵站在書房的一側,

    而喬玉姝則跪在書案之前,身子微微的發着顫。

    喬樑拿起書案上一方硯臺,就朝地上砸去。

    “嘭”一聲巨響,硯臺落地,裂成幾個碎塊,從低面反彈了起來,又重新落回低面。

    喬玉姝嚇的身子猛地一顫。

    “你這個不孝女,我們喬家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女兒?我喬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孫女?齊國公給我寫了一封書信,你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失德被休,失德被休!你讓我們宣平侯府的臉往哪裡擱?”喬樑老眼渾濁,冷冷的盯着喬玉姝,目光兇狠:“賤蹄子,你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來?”

    喬玉姝身子發着顫,腦中浮現出她被休時,齊言衡跟她說的話。

    齊言衡在休她的時候,跟她說:“我曾經十分愛慕你,在我娶你妹妹喬玉妙之前,就愛慕着你,喜歡着你,一直到給你下聘時,遇到你在湖心亭跟蘭香說了那麼多”真心話“,不,就算到那時,我雖是惱你氣你,心中傷感,但是殘存着一絲喜歡。

    不過,現在我卻覺得,你並不是一個值得我真心相待的人。

    你的心思也不在我身上,莫說一心對我,只怕,對做我填房的事情,你至今還是不情不願的。

    我對你再無半點喜愛。

    如今,你害我子嗣,已經犯了七出,就算你是宣平侯府的女兒,我也要休了你,哪怕以後,齊國公府和宣平侯府不相往來,甚至反目。這一紙休書給你,從此,你我,各自嫁娶,兩不相干。”

    ……

    喬玉姝身子發着顫,如今她被休回了宣平侯府,她的阿爺,一向最注重家族聯名,她也不知道自己會面臨什麼樣的懲罰。

    只聽喬樑冷聲說道:“我們宣平候府是容不下你這樣失德被休的女子,之前,你妹妹玉妙被休時,我是將她除了宗籍的,如今,也將你除去宗籍。一視同仁,也免得旁人說我出事不公。”

    喬玉姝一驚,在地上跪走幾步,走到喬樑腳邊:“阿爺,阿爺,你饒了我吧,你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不要趕我走。”

    除了她的宗籍,把她趕出家門,等同於斷了她的生路。

    她雖說有些才情,但那些風花雪月的事情,在她還是大家閨秀的時候,自然是一樁美事。如果她成了下里巴人了,她能做什麼閨怨詩,有什麼用?又不能當飯吃,又不能拿來做生計。

    她是簪纓世家用銀子喂出來的貴女,十指不沾陽春水,什麼都不會,就這麼把她趕出家門,讓她怎麼活?

    喬樑閉了閉眼,嘆了口氣,再睜眼時,眼眸渾濁冷酷:“一會兒開祠堂,除了你的宗籍,你好生離開吧,不要讓我喊人把你趕出去,到時候場面難看,你也不好過。”

    “阿爺,我在宣平侯府出生,在宣平侯府成人,阿爺你把趕出家門,讓我去哪裡啊?我哪裡還能活下去?”喬玉姝跪坐在地上,擡着頭,說的悽慘,說着說着,她便哽咽起來,想想自己在齊國公府受過的苦,現在又要被孃家棄了,眼淚就滴滴答答掉了起來,鬢邊的碎髮被淚水打溼了,黏在臉頰上,模樣狼狽不堪。

    喬樑低下頭,看着腳邊這個還死死糾纏的庶出孫女,眼中露出一絲厭惡:“除籍之後,你是死是活,都同我們喬家無關。”

    是死是活,都同喬家無關樂!

    喬玉姝身子一軟,無力的跌坐在地上,雙眼幾乎沒有焦距的看着地面,隻眼淚還不停地在流。

    喬淵站在一邊,看着喬玉姝狼狽不堪的模樣,心中也有幾分不忍。

    喬玉姝雖然只是他的一個庶女罷了,但畢竟也是他的種,也不忍心把喬玉姝生生的逼到沒有生路。

    他便開口說道:“爹,玉姝確實做錯了,爹除她宗籍,兒子也,也贊同,只是玉姝畢竟是一介女子,出了宣平侯府之後,她便無枝可依……我記得我們在北門外還有一處莊子,不如,我們把玉姝丫頭趕到莊子裡,也好給她留口飯吃。”

    “啪”,一聲,喬樑拿起書案上的一本冊子,重重往書案一拍,“莊子也是我們宣平侯府的產業,既然將她除籍,就沒有道理讓她繼續住在宣平侯府的產業中。”

    喬樑吸了一口氣:“我看你是不忍心,你可知,她做了什麼事?”

    喬淵擡頭說道:“我聽齊家老二說,是害了他小妾腹中孩兒……”

    喬樑頷首說道:“恩,不止如此,齊家老二給我寫了一封信,信中詳細說了她的惡事,用生苦杏仁粉害了他妾室肚子裡的孩子確有其事,但卻不止住這一樁。”

    “還有什麼?”喬淵訝異的問道。

    “還有她施計,想給齊家老大用媚藥,還是兩種東西合在一起才能催情的生僻法子,結果齊家老大沒有中,玉璉卻是中了。”

    “什麼?”喬淵驚道。

    喬玉姝猛的擡起頭,朝喬樑看去,不住的搖頭,怎麼可能,怎麼被人知道的?齊言衡怎麼可能知道這件事?

    喬樑聲音越發冰冷:“若不是因爲她,我們宣平侯府,怎麼會出這麼大一個醜?知道外頭現在怎麼說我們喬家?說我們‘滿口仁義道德,滿腹男盜女娼’,不孝女,忤逆女,趕出去吧。”

    喬玉姝癱軟在地,周身就像跌進了冰窖,刺骨的冷意,直鑽到她心裡。

    喬淵一愣,沒想到喬玉璉在大長公主失態,竟然是因爲喬玉姝的緣故。

    喬玉姝是他的種沒錯,畢竟只是個女兒,而且還是個庶出的,喬玉璉纔是他從小寵着的嫡長子。

    他寵愛的嫡長子竟然是因爲自己的庶女出了那麼大一個醜,他心裡本來對喬玉姝還有幾分不忍,如今,這幾分不忍已經幾乎消失不見了。

    況且,他心裡也清楚,自己父親最重視喬家的聲譽,如今,喬家聲譽一落千丈,竟然都因爲喬玉姝。他父親又如何肯饒了喬玉姝?他再勸說也是沒有用的。

    喬淵甩了一下手,嘆了口氣:“唉。”

    喬樑喊了人過來把喬玉姝從書房裡拖了出去。

    喬玉姝被拖出去以後,喬樑和喬淵父子二人安靜了一會兒,喬樑才說道:“我們齊家和喬家的聯姻,已經不可能了。”

    喬淵點點頭:“是的,父親。”

    喬樑說道:“齊家老二也是,嫁了一個嫡女給他,他休了,嫁了一個庶女給他做填房,他又休了。玉妙也好,玉姝也好,就算出了什麼錯處,也是我們喬家嫁出去的,嫁娶本就是兩家聯姻,若是有了什麼錯處,他罰也罷,送到莊子上去也罷,留個名份在,我們齊喬兩家總是姻親。沒想到,齊言衡休了一個又一個,把我們宣平侯府當什麼了?把我這個親家又當什麼了?讓我們宣平侯府臉往哪裡擱。我看這齊家也沒有把我們宣平侯府放在眼裡,真是欺人太甚。”

    “爹,那,我們和齊家,這聯姻……”喬淵說道。

    喬樑冷哼一聲說道:“聯姻,哼,還談什麼聯姻,都休了我們喬家兩個女兒了,我還跟他們談什麼聯姻?”

    “是,爹。”喬淵一嘆。

    父子兩人又沉默了一會兒,喬淵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得,說道:“對了,爹,還有一事,是關於利豐解庫收了那幅假《松山積翠圖》的事情。”

    喬樑雙手交叉坐在桌子上,擡眉問道:“怎麼了?有眉目了?”

    喬淵說道:“恩,確實有些眉目了。利豐解庫的東家說,當時到利豐解庫來當死當的是一位姑娘。這位姑娘臉色黑黃,相貌普通。只根據這一點線索,我們根本就沒有辦法找到這來做死當之人。”

    喬樑問道:“那麼現在有了什麼眉目啊?”

    喬淵點頭說道:“後來,我們在街市上暗中打探那《松山積翠圖》的消息,打聽了許久,纔打聽到的。原來,有人曾經在北門街的一家字畫店內看到過一幅《松山積翠圖》。於是我們就順藤摸瓜的找了那家字畫店,威逼利誘的,問那字畫店的東家關於這《松山積翠圖》的事情。那字畫店的東家說,他店中曾經掛出來的那幅《松山積翠圖》確實是假畫,後來,被一位姑娘指出了這假畫的破綻,那位姑娘,花了一百銀子的成本價把這幅假畫買了。”

    喬樑老眼一凝,說道:“到底是誰?”

    喬淵說到:“那字畫店的店家,說那姑娘衣着光鮮,十分貼面。不僅衣服穿的好,而且,身上配的配飾,價值也都不太便宜的。”

    “那店家說,他以前只以爲這姑娘是哪個偷跑出來的世家貴女,或者是哪個還調皮搗蛋的皇親國戚。後來,萬卷書圖書館開的十分紅火,很多人就去,店家也便隨着大流,一起跟過去看看。他見到過一次萬卷書圖書館的女東家,一看之下,這女東家竟然和那日,在他字畫店中,一語道破假畫的姑娘,長得十分相似,非常相似,簡直就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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