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學中心。 病房。 “她的病已經無法醫治,全靠求生意志和搶救。” 亞當看著他們:“要么再拖下去,拖到她的意志和搶救也沒用,要么簽署.R,不要再進行搶救。” 三個侄子侄女對視一眼,都露出苦笑。 前者,他們已經拖的實在沒有耐心了。 后者,他們的阿姨還有求生意志,說明她還不想死。 內心還愛她的他們如果忍心這么干,早就干了,哪還有現在這樣不斷拖延的事情。 “拿文件來。” 這時,緩緩蘇醒的老太太,睜開了眼睛,開口了。 “喬伊斯阿姨……” 三個侄子侄女都很羞愧。 “不是你們的錯。” 老太太笑道:“你們都是好孩子,都是我最好的親人。 每一次你們都會過來陪我,每次都給了我繼續活下去的勇氣。 這就足夠了。 其實我也不想折騰你們。 不是躺在醫院,接受急救,就是在來醫院的路上,接受急救。 這種日子,我也過夠了。 我已經知道你們是愛我的。 就讓我帶著這種愛與被愛的幸福,離開這個痛苦的身軀吧。” “喬伊斯阿姨,嗚……” 侄女直接哭了出來。 兩個侄子也眼中閃現淚光。 “醫生。” 老太太含笑看向亞當。 “格蕾!” 亞當朝著萊克西吩咐一聲:“去拿.R文件。” “……是。” 萊克西有些不忍,但還是去了。 拿到文件,簽過之后。 老太太很快就又迎來了病危。 這次沒有再進行搶救。 老太太的心跳徹底清零了。 “死亡時間15:34。” 萊克西主動宣布了死亡,看向三個侄子侄女:“你們可以趕飛機,參加董事會,忙你們的事情了。” “格蕾醫生,你可以去忙你的事情了。” 亞當提醒道。 三個侄子侄女,一動不動,只是在那邊無聲流淚。 顯然,當死亡真正到來之后。 深愛親人的他們,才真正明白親人離世,意味著什么。 亞當搖了搖頭。 上帝可真會跟他們開玩笑。 這么折騰人。 明明是相親相愛一家人,可如果再拖下去,三年又三年,只怕會有不忍言之事的發生。 try{mad1('gad2');} catch(ex){} 這不怪任何人,只能怪上帝! 幾天后。 “恭喜啊。” 亞當向神采奕奕的克里斯蒂娜道喜。 “有什么好恭喜的?” 克里斯蒂娜驕傲道:“這是很自然的事情。” “呵呵。” 亞當啞然失笑。 沒錯! 經過外科主任和諸多主治醫生的商量,住院醫‘第一人’克里斯蒂娜以毫無爭議的優勢,擊敗梅雷迪斯等一眾同屆住院醫,獲得了主刀第一臺手術的資格和榮譽。 “那倒也是。” 亞當調侃道:“這一屆不太行啊,一個能打的都沒有,一點懸念都沒有,相信我,我懂這種感覺。” “……” 克里斯蒂娜斜眼看著亞當離去的背影,一口老槽憋在喉嚨,好不難受。 次日。 克里斯蒂娜就被通知有病人得了疝氣,要做疝修復術。 她帶著實習醫生,以主刀的身份主持了術前查房工作,然后囑咐手下實習醫生帶病人做術前準備。 她則早早進入手術室,站在了主刀的位置上,環視周圍的一切,眼中充滿了興奮。 十年磨一刀,霜刃未曾試。 今日把示君,誰有病痛事。 “是不是此刻始知當醫生之樂?” 就在克里斯蒂娜豪氣萬丈,看著一切都有序進行,準備開始時,亞當走了進來,對著她笑道。 “對。” 克里斯蒂娜也不掩飾自己的情緒,小眼睛詫異的看著亞當:“你過來干什么?” “我過來看會書,你隨意。” 亞當揚了揚手中已經消過毒的數學大部頭,對著很有眼色給他端來椅子的護士道謝一聲,施施然的坐下,看起書來。 “……是你把關?” 克里斯蒂娜這才反應過來,有些無語道。 雖然說住院醫可以逐步主刀了。 但第一臺主刀手術,必然會有資深主治醫生跟著進手術室。 他們不會插手手術,一般都是拿份雜志或者填字游戲,在拐角當個隱形人。 只有主刀的住院醫搞不定時,他們才會接手手術,最大限度保證病人的安全。 當然一旦發生這種事情,主刀的住院醫,很長時間之內,都不可能再有機會主刀了。 “有問題嗎?” 亞當笑道:“你主刀,我把關,我們都是第一名。” “噗!” 一個手術護士實在沒忍住,笑出聲來。 try{mad1('gad2');} catch(ex){} “沒問題。” 克里斯蒂娜無奈的搖了搖頭。 心中的興奮和意氣風發也散了許多。 沒錯! 她是第一名。 亞當也是第一名。 可同樣是第一名,差距也實在太大了一點。 一般給住院醫第一臺主刀手術當把關的主治醫生,都是最厲害的主治,這樣才能隨時接手住院醫主刀可能弄出來的爛攤子。 而醫學中心,誰是最厲害的主治,沒有定論。 但誰是最厲害的醫生? 不是亞當,又是誰? 特別是在接手爛攤子,臨危不亂進行搶救方面,亞當更是公認傳奇級別的。 她早該想到的。 一個主刀,一個把關,都是第一名。 沒毛病! “開始吧。” 克里斯蒂娜示意麻醉師進行麻醉,然后閉上眼睛,再睜開時,冷靜吩咐了一聲:“手術刀!” 二樓觀摩室。 聽到消息的利茲,強烈要求過來看一看。 萊克西無奈,只能讓她坐著輪椅,推著她過來了。 “她拿手術刀了。” 一進觀摩室,利茲就情不自禁的驚呼道:“克里斯蒂娜站在主刀位置上,拿手術刀了!” “是啊。” 萊克西也看了過去,羨慕道:“她主刀一臺手術了。” 實習醫生嚴格說起來,也是住院醫。 都是從醫學院畢業,拿到醫學博士學位的正經醫生,選擇一家醫院,進行幾年的住院醫培訓。 但是只有站在主刀位置上,拿著手術刀,主刀一臺手術的住院醫,才能名正言順的對外人說:“我是一名醫生!” 不然就會像喬治被他兩個兄弟堵他的那樣:“你既然是醫生,那你做了什么手術?什么?協助其他醫生做手術?那只是醫生助理,不算正經的醫生!” “她都開始主刀一臺手術了……” 利茲看著手術室里,瀟灑主刀的克里斯蒂娜,喃喃自語,不斷重復著這個事實。 顯然,這個事實對她的沖擊實在很大。 從前她笑克里斯蒂娜是毫無人性的手術機器。 如今這臺手術機器,站在主刀位置上,劃動手術刀,再結合即將結婚的幸福,展現出來的,不僅專業自信,還有人性的光彩。 而一向自詡懂的真善美,并敢于追求的她,又得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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