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凌晨四點半。

    醫院里又是一番上班時的熱鬧。

    觀摩手術室。

    伯克醫生主刀一臺冠脈搭橋術，有幸跟隨的實習醫生，不出意外的是梅雷迪斯。

    亞當等人坐在觀摩席上，一邊聊天，一邊觀看實時手術。

    “聽說你也會去？”

    克里斯蒂娜隨口說道。

    “你不去？”

    亞當有些驚訝。

    “本來我還想去，因為利茲說只是我們幾個自己人聚一聚，順便看一看她男朋友。”

    克里斯蒂娜吐槽道：“但現在聽說她不僅請了外科、創傷科、整形科，甚至連兒科那群小屁孩和精神科那群智障都請，我參與的情緒全沒了，這場派對肯定糟透了。”

    “過了。”

    亞當看了她一眼。

    “什么過了？”

    克里斯蒂娜不以為意道：“學兒科和學精神科的，難道不是小屁孩和智障嗎？正常人誰學那個？實習結束選專科，你會選兒科和精神科嗎？”

    “……”

    亞當無言以對。

    兒科醫生的苦逼是顯而易見的。

    米國醫生收入排行榜，常年倒數第一第二。

    在金錢至上的國度，可想而知兒科醫生處在鄙視鏈的哪個位置了。

    昨天給喬伊新女友女兒診斷的兒科醫生道格·羅斯，長相風度翩翩，但是他卻被護士卡蘿爾給甩了。

    當然真實原因是羅斯醫生太風流。

    但到了羅斯醫生嘴里，就變成了‘你知道什么醫生的收入最低嗎？你選擇橄欖球球員的現男友是正確選擇’的自嘲。

    能和兒科醫生相提并論的也只有家庭醫生了。

    其實這還算好的，畢竟還是遠遠高于平均收入的高薪收入。

    前世在東國，亞當姐夫也是當兒科醫生的，那才叫真苦逼。

    工資低，工作累！

    這是真低真累！

    亞當姐夫年收入10萬多一點，看起來不少，但那是在深圳。

    平均年薪都在十一二萬，一個讀了五年本科三年碩士三年規培，高大上的醫生竟然拖后腿了。

    你敢想象？

    至于為什么這么低？

    其實很簡單，基本工資都差不多，收入高低更多的看科室獎金。

    而科室獎金來源于科室創收。

    一個孩子用的劑量是成年人的幾分之一，怎么創收？

    剛開始的時候，亞當姐夫的獎金還不如亞當當護士的姐姐，完成規培之后才完成了趕超，不然家庭地位堪憂。

    不僅收入低，關鍵還特別累。

    平均一天看100個病人是常態。

    小孩子免疫力弱，一聚在一起就容易生病。

    開學季和流感季，是兒科醫生的噩夢，因為這是兒科看病高峰期。

    一個孩子看病，通常全家出動，年輕父母還好，但爺爺奶奶老一輩的態度可不好，不配合是常有的事情。

    兒科門診和嘈雜的菜市場沒什么區別。

    哭喊、喝罵、叫聲各種噪音，能吵得人腦殼疼。

    亞當姐夫當初之所以選兒科，是因為成績一般，就業壓力大，為了好找工作，才選擇了競爭不大的兒科。

    現在早就后悔了，一直想要轉崗。

    亞當穿越那會，還有醫院鬧出兒科醫護人員整體申請轉崗的奇葩事。

    如果不是實在沒辦法，逼得急了，念了這么多年書的他們，怎么敢這么干？

    聽說那個醫院每月績效，兒科1.0系數是498元，而行政后勤1.0系數是2600元，整整五倍還多的差距……

    這是兒科。

    精神科倒是高收入，但看看萊納德的媽媽貝芙莉，就知道為什么克里斯蒂娜說精神科醫生是智障了……

    能深入精神病人內心的精神科醫生，精神通常也有隱患。

    比如，給小丑治病的精神科醫生最后變成了小丑女……

    “要我說，干嘛弄這聚會？”

    克里斯蒂娜瘋狂吐槽：“我們休息的日子本來就不多，有這時間，不整天和男朋友在床上折騰，搞什么聚會？你說，利茲男朋友是不是不行？”

    “這個問題你可以去問利茲。”

    亞當感覺自己的毒舌水平還有待提高。

    看看克里斯蒂娜，這一會功夫，已經將能嘲諷的人都嘲諷了一遍。

    偏偏她說的還挺有道理。

    “不過如果不是這個原因，多半是利茲想分手了。”

    亞當分析道。

    “分手？”

    喬治聽到現在，終于忍不住插話了：“不會吧？”

    “你是說利茲不想主動提分手，想男朋友知難而退？”

    克里斯蒂娜聽懂了亞當的意思。

    “不然呢？”

    亞當聳肩道：“正如你說的，我們忙的跟陀螺一樣，休息的那點時間，不拿來瘋狂釋放荷爾蒙，搞什么介紹派對？”

    “利茲不會看上你了吧？”

    克里斯蒂娜懷疑的看向亞當：“所以她才想分手，好投入你的懷抱？”

    “別開玩笑了。”

    亞當搖頭道：“不可能的！”

    克里斯蒂娜笑道：“不過利茲想分手也很正常，不在一座城市，利茲每天那么忙，哪有時間和精力和他玩柏拉圖啊。沒了這個道德束縛，她想干嘛就干嘛，多好！不過要是我，我就直接提分手，都省的讓他過來了。”

    “一起工作也有段時間了，你還沒看出利茲的性格？”

    亞當斜了她一眼：“讓她主動提分手，傷害別人？”

    克里斯蒂娜啞然。

    圣母利茲一向是關愛世人，又怎么肯主動傷害別人呢？

    “咦，不對！”

    亞當眼神一凝。

    “怎么了？”

    克里斯蒂娜問道。

    亞當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手術室里，梅雷迪斯托舉著心臟。

    他看見梅雷迪斯竟然打了一個盹，手指捏了一下病人的心臟。

    這不算什么，心肌很強壯，捏一兩下并沒有事。

    但是他眼尖，看到了梅雷迪斯的手套被指甲刺破了。

    這……

    亞當死死盯著底下的手術，見伯克醫生將心臟放了回去，升溫撤掉了分流器，準備重新讓這顆心臟跳動起來。

    但心臟并沒有如約跳動，所有人都緊張起來。

    “是移植器官嗎？”

    “還沒縫合，溫度多少？”

    “96，還在升高。”

    “她要自己熬過這一關了。”

    “她快不行了！”

    亞當再也忍不住，按下了通話器，提醒道：“伯克醫生，查看一下心臟是否被刺破，我注意到格蕾醫生的手套被指甲刺破了。”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梅雷迪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