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血淋淋的頭顱,就這麼直接擺在兩父子的面前。
君若無那張憨厚的面容,帶著猙獰恐懼,瞳孔放大,彷彿死時遭受到了什麼巨大的折磨一般。
「義父,這…」
秦城東狠狠的咽了口口水,心中翻江倒海。
君若無居然死了,被人將頭砍下來,而且還送到了他們面前!
這
秦鵬一把將盒子合上,那張略顯蒼白的面容,滲出了絲絲冷汗。
呼!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內心的動蕩不安,重新坐了回去,微微閉上眼睛,使自己靜氣凝神,沒有回答長子的話。
這麼多年來,那見不到刀光血影的商場拼搏,那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黑暗地帶遊走,早就養就了一身常人根本無法匹敵的磐石心態。
可,在今日見到這顆頭顱后。
那一顆無論遇見多大的事,都不會發生任何漣漪的心臟,卻沒來由的蹙動了一下。
君若無是他得力下屬。
不說多麼重要,但做事殺人這些他不能出手的事,絕對屬於一等一的存在。
更重要的是,這條被外界稱為惡犬的憨厚男人,是實打實的有真材實料。
交代的事情,無論任何代價都能夠完成。
就比如四年前,金陵那邊來的一條號稱來勢洶洶,在金陵有著強大背景的公子哥。
得罪了他后,派出君若無去,也一樣將那防禦重重的公子哥殺死。
事後,更是將屍體給沉屍了冷水河。
可,今日卻死了,就這麼死的悄無聲息,毫無波瀾。
死了后,更是被人將頭顱送來。
這…
「林先生,林先生,是林霄!」
秦鵬緩緩睜開眼眸,那張帶著濃厚威嚴的老臉,散發出一股濃烈的殺意,還有那一絲不太常見的沉著冷靜。
「林霄?」
秦城東猛的一驚,突然醒悟過來,「我就說林先生怎麼那麼眼熟,沒想到居然是林霄這個狗東西。」
「義父,先前確實是我們小覷了林霄了,君若無做事向來都很少失手。」
「這次去狙擊林霄,不止失敗了,居然還被林霄殺了,看來這小子身邊有高手啊,或者說暗中還隱藏了什麼手段。」
秦城東不愧是號稱燕京年輕一輩的佼佼者,很快就想出了其中的關鍵,更是將事情大致分析了一番。
只是他心中卻很是吃驚。
失敗確實有預料到,可沒預料到君若無會死。
更沒預料到林霄居然如此膽大包天的,將頭顱送給他們。
這完全就是在挑釁!
赤果果的在挑釁,挑釁他們秦家的威嚴跟底細!
「義父,現在怎麼辦?」
秦城東將放在桌上,已經漸涼了的茶水一口喝了下去,壓了壓驚,沉聲詢問道。
秦鵬拿起煮開了許久的茶壺給他倒了一杯,在給自己倒了一杯,隨即端起茶杯小珉了一口,沉凝了片刻后,才說道:「暫時先不要採取任何過激的行動。」
「先前我們是小覷了他,這次君若無的死,倒是給我提了個醒。」
「林霄既然敢放言,讓我們四大家族都死,那麼肯定是有備而來。」
「背後有什麼勢力,有多大的能耐,我們目前都沒有摸清楚的這些情況下,貿然行動,只會對我們不利,龍、羅、林若三家就是個例子。」
「可是也不能就這麼算了啊?」
秦城東有些不服氣,那雙眼眸漸漸的流落出一絲陰狠,「君若無死了,其實對於我們無關緊要。」
「可是三弟被他殺死,我們要是不做任何舉動的話,會被外人笑話的,笑話我們秦家無人!」
「義父,那小子不是住在君臨別苑嗎,他不是有個女兒嗎?」
「我們不如一不做二不休,趁著哪天他不在家,直接去將他女兒綁了,或者殺死,給沉屍冷水湖。」
說到最後,他那張還算英俊的面容,漸漸的開始變得猙獰起來,帶著一种放肆。
秦城東從來不否認自己是一個很偏激的人。
雖是秦鵬撿來的義子,卻有著與生俱來的天賦,他註定不凡。
這些年來,他真的就是好好的當一個安穩的義子?鞍前馬後的伺候著?
國外畢業回來后,開始漸漸的踏入燕京的圈子裡,一直暗中幫助秦永,讓家族越發的強大,他所做的有幾個是光明正大的?
商場上向來來歷風行,爾虞我詐更是常態,殺人放火威逼利誘。
灰道上與更方大佬交涉,暗中桶刀子,哪一樣他沒幹過?
他還就真的不信了,一條喪家之犬而已,真的就這麼棘手?
比起他經歷的這些還要兇險了?
真的就搞不定一條喪家之犬了?!
秦鵬輕輕的捧著茶杯,望著平靜如水的湖面,沒有接過他的話,像是在沉思。
秦城東不甘心,面容越發的陰狠,有種讓人毛骨悚然的威脅感,見義父不發話,他略微著急,再度說道:「義父,不能就這樣算了,這件事情你就交給我吧」
啪!
他話沒說完。
突然,一向很少打他的秦鵬卻是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緊接著更是將他手上那杯還冒著熱氣的茶水潑了過來,打在了他那張還算英俊的面容上。
秦城東一臉愕然。
「跟你說過多少次,遇大事要靜氣,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
「秦永如此也就算了,你還如此!枉我那麼多年教導你!」
秦鵬冷哼一聲,站起身來,臉上帶著怒容,教訓道:「這件事情暫時就先這樣,林霄來勢洶洶,不易輕舉妄動。」
「那幾個老傢伙說的對,還是先聚集在一起好好討論下,看看如何來應對。」
「你自己就好好坐在這裡反思下吧,對了我最後在警告你一次,不要去輕舉妄動。」
「要是你出事了,不要想著我來替你出頭,更不要想著我替你來收屍。」
說完,直接轉身離去。
留下秦城東一個人獃獃的坐在原位上,久久沒能動彈。
秦城東一直坐在原位上,就這麼保持著一個姿勢一動不動。
豪門多無情,更何況是這種大家族,親情早就被磨滅在爾虞我詐之中了。
磨滅在那見不著刀光劍影,卻利潤巨大的商場車輪戰中。
「哼,我不服,林霄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在我面前囂張,再我秦家,在我秦城東面前跋扈?」
良久,秦城東抹了把臉上的茶水,帶著猙獰,「不讓我動是吧,可我偏偏要動。」
「你們老了,做什麼事都畏手畏腳,是我們這些年輕人來抗旗了!」
「順便,也讓你看看,我比秦永也絲毫不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