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思曼望着帶着手上,在陽光照耀下,熠熠生輝的玉鐲,沒來由的大吃一驚。
「這麼貴重啊!」
于思曼是真的吃驚呀,本以為只是陳曉雯作為長輩第一次的見面禮呢,沒料到居然還有這麼一層意思。
這,本來就是她的一通玩笑話,如今這份貴重禮物,加上還有這一層意思。
名不正,言不順。
她不能要。
想到這裏,她連忙把玉鐲摘下,遞給林霄,「還給你,這我不能要。」
林霄卻沒有接,轉過頭,突然問道:「喜歡嗎?」
于思曼突然一愣,望着眼前這個男人,征征出神,陷入了沉默。
她貴為王女,這輩子其實見識過不知凡幾的寶物,比起這玉鐲貴重好看不知凡幾的玉鐲都見識過,也拿到過。
可是,這份玉鐲,卻是她這輩子見過最漂亮,最貴重的禮物。
「喜歡。」
于思曼很老實的點了點頭,「可是,我不能要」
「留着吧。」林霄擺手,回過頭,望着遠方,輕聲道。
于思曼再一次一愣,撇過頭,望着這位年輕男人的側臉,這張讓她萬眾矚目於一身的巨星,貴為於氏王族的王女,徹底淪陷進去的英俊面容,突然有點小傷感。
良久。
她還是堅持己見,「這是阿姨給未來兒媳婦的。」
「我…我不是」
最後那句話,她聲音很輕,帶着一絲傷感。
是啊,她不是。
也不可能是。
這個男人,心中還有一個人,還有一個他心心念念等待着他的女人。
更何況,她來年開春,就要被那位高高在上的爺爺進行指婚。
就算兩人情投意合,又如何能在一起?
林霄嘆息一聲,看出來了于思曼心中的傷感,他轉過身來,伸出手輕輕的揉了揉她的小腦袋,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笑道:「留着吧。」
「可」
于思曼喉嚨滾動,想說什麼,可到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只是低下頭,如獲珍寶一般,小心翼翼的撫摸帶在右手上的玉鐲,心頭溫暖。
晚風吹拂。
在這個深秋中,一男一女靠在陽台上,望着天空中的那一片紅霞。
美輪美奐,帶着異樣的凄美。
人生若只如初見,那又該有多好呀?
于思曼從不否定自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樂觀主義者。
可是,再樂觀,在面對那六朝古都,聳立了數百年之久的龐然大物,也依舊沒有任何的反抗能力,只能乖乖的回家,完成婚約。
就算眼前這個男人,真的與自己情投意合。
可,他們又如何能在一起?
錢財?
縱使你家財萬貫,千億身家,在面對金陵於氏王族,也依舊不堪一擊。
權勢永遠都是他們所要擁有的。
除非,眼前這個男人,能夠做到,讓那聳立了數百年之久,不敗王族低頭的權勢,或許才會有希望。
可
哎
于思曼只能無奈的嘆息。
「怎麼了?突然嘆息。」林霄點燃一根香煙,深深的吸了一口,詢問道。
徐昊已經開始在打探羅家那位眼鏡蛇的消息,估計過會就得到消息。
于思曼好搖了搖頭,突然伸出手來,「給我一根煙唄?」
「女孩子抽煙不好。」林霄搖頭。
「可我就是要嘛。」
「不給。」
「給我一根嘛,好不好呀,小林子。」
女人撒嬌確實致命,林霄也有些招架不住,無奈只好給了她一根煙。
不過,于思曼拿着煙卻沒有點燃,反而握在手中把玩,望着遠方,那艷紅的雲朵,有些感慨,道:「小時候呀,家裏長輩不喜歡女孩子,他們重男輕女。」
「加上我媽呢,不招我爺爺待見,也不招家裏那些長輩喜歡,就處處刁難我們母女。」
「我爸呢,是個悶葫蘆,家裏也沒什麼地位,那段日子呀,可沒少受氣。」
說到這裏,她深深吸了口氣,雖然說的雲淡風輕,可其中心酸只有她自己知道。
大家族,何其不易。
尤其是這種顯赫的王族。
親情?
在這種家族中哪裏的親情,一個個爾虞我詐。
從小開始,那些個同輩人,就已經開始爭鋒相對,小小年紀,就學到了父輩們的心狠手辣,心機城府都不比成年人差。
那段時光,她跟她母親,可給人欺負慘了。
林霄能夠看出來,這個平日裏樂觀向上的女孩,不容易,也看出來她眼底處的那抹與同齡人不符合的落寂,輕輕的嘆了口氣。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呀。
于思曼用手拍了拍林霄,「我告訴你呀,我小時候那會開始,我就發誓,長大后,一定要出人頭地,要為我爸媽揚眉吐氣。」
「所以呀,我十九歲就來了燕京,來到了這裏,先是從一個小透明做起,只用了不到四年時間,我就成為了萬眾矚目的大明星。」
「厲害不?!」
那小女人的驕傲,在這一刻,一覽無餘。
只是,不知為何,林霄聽着卻有些心酸。
儘管說的雲淡風輕。
可其中酸甜苦辣,又有誰人可知?
「一切都過去了,你現在不是很好嗎?」林霄不是很會安慰人,只好說出這番話。
「是啊。」于思曼展顏一笑,張開雙臂,打了個哈欠,「獃子,本大明星困了,我去睡會。」
林霄自然無異,「去吧。」
只是,于思曼一轉身,眼淚卻情不自禁的流了下來。
四年前。
她走出南京,背井離鄉,只為出人頭地,為家中父母眼眉吐氣。
這半途,有過希望。
有個掙扎。
有過迷茫。
她,至始至終,從未放棄,一直在自己堅守的道路上行走。
終一夜成名。
成為無數人心中夢寐以求的女神。
茫茫人海,無數人抱着明星夢,能出名的萬里挑一。
能夠站穩跟腳,更是很難很難了。
可,能夠出污泥而不染,至始至終潔身自好,可以杜絕一切誘惑,在這娛樂圈如一朵聖潔的白蓮花,更是難上加難。
可,她于思曼做到了。
這些年來,追求者更是如那過江之鯽一般,滔滔不絕,源源不斷。
她于思曼全都看上去。
可是,卻唯獨看上了一個男人,一個只認識兩個月時間,卻讓她心甘情願,奮不顧身愛上的男人。
多麼的難得呀!
到頭來,卻還是一場空。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