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少年窮困潦倒,卻奮發向上,終一飛衝天,化為真龍,遨遊九天。
陸令現在看林霄就是這種感覺。
這個表哥,已經達到了一種「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氣質。
最起碼,在他眼中是這樣的。
在說到「我現在相信了」后,他神情激昂,渾身都在顫抖,激動道:「這一次,我要好好的看着,大伯二伯,還有四叔他們,當見到林哥您此時的樣子。」
「我要看他們驚慌失措,我要親眼看到他們從前在你面前的優越感,那種趾高氣揚,囂張跋扈的姿態,一點一點的瓦解!」
「我要親眼看他們,是如何在你面前低頭。」
「我要親眼看着,囂張跋扈,不可一世了一輩子的陸立,如何跪在你面前顫抖,恐懼的!」
說到激動處,他眼睛通紅,飽含淚水。
可以想像,這些都是他的肺腑之言。
也是,他最想見到的事情。
徐昊站在林霄身後,眼神古怪,帶着笑意。
說實話,他也想親眼見一見,君王口中,還有陸令口中的,那些不可一世的陸家族人,說如何在林帥腳下顫抖的。
「天冷,早些回去。」
林霄深深的望了眼陸令,沒有發表意見,轉身走下樓梯。
徐昊繞有深意的看了眼,這位林帥的表弟,離開前,卻徒然伸出左手,大拇指向上,之後這才徹底離去。
陸令站在原地,望着漸行漸遠的那道巍峨修長的背影,怔怔出神。
良久,他突然笑了。
笑的很燦爛,很開心。
笑的非常的肆無忌憚。
只是笑着笑着,卻流出了眼淚,淚流滿面。
他表哥林霄不是你們口中的一無是處的廢物,不是人盡可欺的喪家之犬。
他是一條真龍。
一條可以橫掃四方,只手可遮天的蒼天巨龍。
今天,見到這個打小以來,就又畏懼又是崇拜的男人。
終於,有一天,他終於活出了他心目中的那個形象,活出了所有人最期待的樣子。
也活出了,他自己心中模樣。
他是真的開心呀。
也是真的為他感到興奮呀。
「以前,你們瞧不起這個拜祭在陸家的小子,對他冷嘲熱諷。」
「族宴上,全都冷眼旁觀,甚至不給他飯吃,大冷天的讓一個十歲大的小孩,站在鵝毛大雪的室外。」
「欺負,只有六歲大的小女孩,你們是否想過」
「人在做天在看,孩子也終究會長大,你們所有人都瞧不起的那個孩子,已經是你們所有人都只能仰望的存在。」
「會不會後悔呀?!」
陸令站在原地,抬頭望天,自言自語。
心中的悲憤也是一掃而空。
那一個冬天,是他這輩子都不可磨滅的記憶。
他永遠也不會忘記,在族宴上,大伯抱着自己兒子陸立,指著蹲在院長里孤零零玩雪的那個孩子,教育道:「立兒呀,看到沒,這種人這輩子註定沒出息,也註定了他這輩子是個苦命鬼。」
「以後呀,千萬不要跟他來往,聽到沒?」
陸令到現在還記得,那個名義上他得叫一聲堂哥的人。
那會,不過只有十二歲的人,卻擺出一副滿臉驕縱,囂張跋扈,還帶着一絲陰霾的姿態,裂開嘴,笑道:「我知道了,那種廢物,我肯定不會去跟他來往的。」
說完后,有恃無恐的大口吃肉。
誰也沒注意到,當初不過年僅十二歲的少年,眼神中居然帶着一股陰狠。
陸令當年就坐在旁邊,看得清楚,至今都記得。
他,真的很想看看,當年這些指點江山的長輩,那些瞧不起林霄的後輩,如今在面對時,會是什麼表情。
…
商務車,繼續在道路上行駛。
林霄坐在後座上,神色古井無波,看不出在想什麼。
徐昊坐在副駕駛位,說句老實話,至今為止,徐昊都還是摸不清這位林帥的性格。
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有恩必報。
當然啦。
有仇也必報!
這時,他手機突然傳了一條短訊,看完后微微蹙眉,連忙轉頭稟告道:「林帥,南京那邊的言家少公子言如斌來燕京了。」
「言如斌?」
林霄疑惑,「他們來燕京做什麼?」
「暫時不清楚,我叫人去調察。」徐昊回稟道。
「嗯,調察清楚,跟我們沒有衝突就不用理會。」林霄吩咐一聲,繼續閉目養神。
言如斌在那六朝古都金陵,也就是如今的南京,是一方人物。
年紀輕輕,有手腕有實力,各方面都很強大,只不過名聲不那麼顯赫。
言家更是在那古都,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屬於真正的豪門貴族,比起燕京的蕭家也不呈多讓了。
不過來燕京,只要跟他的計劃沒有衝突,他也懶得去管。
小小的言家而已,還真夠資格入他眼。
…
黃昏時節。
華燈初上。
一輛開往燕京鏡內的高速公路上,一輛價值上千萬的平治房車,正在高速行駛着。
車后的,房車內。
在客廳中,坐着三人。
一老兩青年。
老人坐在沙發上,滿頭白髮,一身唐裝,眼神炯炯有神,看上去精神氣十足。
兩名青年中,其中一名年輕人,身材修長,穿着很時尚,長相很俊朗,大概二十三四的模樣。
他神態懶散,斜靠在沙發上,手上拿着遊戲把柄,對着房車上的電視,玩著遊戲,一副玩世不恭的姿態。
另外一位,是名大概二十七八的青年,一襲西裝,面容冷酷,無喜無憂。
就這麼站在年輕人都身後,站姿四平八穩,至始至終無論是神色還是姿態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少爺,馬上就要到燕京了,我們是直接去找於小姐,還是?」
老人看了眼時間,預計時間差不多了,詢問道。
正在玩著遊戲,本名叫言如斌的年輕人,聚精會神的玩著遊戲,頭也不抬的回道:「暫時不要驚動曼曼。」
「是,少爺。」
老人對這言如斌很是尊敬,笑道:「少爺,你說要是於小姐知道您千里迢迢的趕來燕京,就只是專門為她解決眼前的危機,恐怕得感動壞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