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0章定界神器之靈
當顧青山剛剛得知事情原委之際。
墓河盡頭。
這里有一座巨大的墓。
墓前，三名老者漂浮在半空。
正是惡鬼世界的三名鬼主！
圍繞著他們，惡鬼世界的人跪了一地，放眼望去大約有千百名之多。
其中，甚至還有一些并未戴著惡鬼面具的存在。
他們是這座墓的守衛，不知三位鬼主用了什么方法，將他們收服過來，成為了手下。
全場雅雀無聲，落一根針都聽得見聲音。
他們似乎在等待什么。
過了一會兒。
只見一名帶著惡鬼面具的人從天而落，單膝跪在三名鬼主面前，說道：
“稟報三位鬼主，主要碎片已經收集完畢，隨時可以啟程。”
一名鬼主的聲音響起：
“恩，其實碎片有沒有都無所謂，我們擁有那么多世界，自然有辦法重鑄這柄劍。”
另一名鬼主悠然道：“那就走吧，帶著這柄六道定界之劍，我們回去。”
第三名鬼主卻道：“急什么，讓我再看看這墓——這可是獸王道融合九成九碎片才顯化的六道真墓。”
他的目光充滿了欣賞之色，落在正前方。
另兩名鬼主隨他目光望去，只見這座六道真墓完全由巖石雕刻的巨劍構成。
巨劍深深刺入地底。
在劍身與大地的結合處，雕刻著千奇百怪的存在，面上紛紛流露出痛苦之色。
“六十一種存在。”一名老者道。
“也就是說，這里藏著六十一種傳承，其中具有唯一性的傳承‘不周’已經消失了，偏偏它才是我們的目標。”另一名老者惋惜的道。
第三名老者說：“傳承的事等以后再說吧，現在我們必須馬上走。”
另外兩名鬼主都點了點頭。
“定界之劍被我們取走，所有末日即將全部爆發，看來萬獸深窟會重新化作無數碎片世界。”
“時間不多了，半刻之后，這里的一切都會毀滅，然后是萬獸深窟……”
三名鬼主不再說下去。
他們帶著大批惡鬼世界的人，離開了這里。
……
“原來如此，一旦惡鬼道的人把那柄劍帶走，大墓就沒有鎮壓末日的寶物，所有末日會傾巢而出，傾瀉在萬獸深窟……”
顧青山說著，看了山海棲霞一眼。
只見她臉都白了。
——所有的末日，都會降臨在萬獸深窟。
這不是幻象，而是無數真實的末日。
在無盡末日的洪流之下，一切都將被徹底毀滅。
顧青山抓住她的手，用力按了按，示意她別露陷。
身為戰爭祭司的妻子，絕不會為了萬獸深窟和人族的毀滅而流露任何感情。
山海棲霞會意，勉強作出鎮定之色。
顧青山手握九幽陰咒玉牌，把這條消息傳遞給咸魚顧青山，同時望向眾怪物，問道：“你們之前有什么好的目標沒有？”
一個怪物回答道：“我們之前看好了一處墓地，里面藏的末日很厲害，鎮守在那個墓地的劍器碎片很多。”
“既然如此，等我們進去之后，就去取那些碎片。”顧青山道。
眾怪物齊聲道：“是，大人。”
惡鬼的尸體繼續朝前漂浮。
山海棲霞心虛難安，但也無法，只能緊緊抓住顧青山的手，一時連話都說不出。
忽然。
顧青山察覺到了什么，伸出手從虛空一取。
九幽陰咒玉牌再次回到他手中。
咸魚顧青山的聲音從識海中響起：
“所有末日都要爆發？完了，我是沒有什么辦法，你呢？”
顧青山暗暗苦笑一聲，暗暗傳音道：
“之前應對一場幻象都那么艱難，如果真實末日出現，就憑你我兩人，根本玩不轉。”
——何況，并非是單獨一個真實末日，而是所有的末日都會席卷而來。
他剛把九幽陰咒玉牌放入虛空，沒一會兒，玉牌就再次回來了。
咸魚顧青山的聲音響起：“喂，注意，有一個我沒見過的末日幻象到你那邊去了，它的速度很快——糟糕，你們來不及躲了。”
顧青山心中一沉。
“小心！”
他暴喝一聲。
所有人不明所以。
突然，只見墓河的前方飛過來一片光影。
這光影的速度之快，已經跟念頭差不多，剛看到第一眼，就已被徹底籠罩。
唰——
所有人沒入光影，消失不見。
少頃。
那一直漂浮在墓河上的惡鬼尸體，也隨之消失不見。
……
天旋地轉。
顧青山落在地上。
緊接著，山海棲霞也落在地上。
四周是一片看不到邊際的城市廢墟。
那些怪物顯然不在周圍，不知道被傳送至哪里去了。
“又是末日幻象。”顧青山頭疼的道。
所有被封印的末日就要爆發了，這個節骨眼上，自己卻被傳送進了一個末日幻象。
——等等。
假如一直呆在某個末日幻象之中，能不能避開其他的末日？
比如自己在這個幻象里的時候，能不能避開那個長頰骷髏頭？
那個末日實在太恐怖了，看人一眼，就可以讓人脫離時間與空間，永遠陷入一切空白的境地。
顧青山正想著，只見山海棲霞捂著臉，默默流淚。
“我沒有辦法去救任何人。”她一面哭一面說著。
顧青山嘆息一聲。
自己剛進入這世界不久，惡鬼道就已經把那柄定界之劍取走了。
太晚。
毫不知情，沒法預料，束手無策。
根本來不及做什么。
眼下，惡鬼道即將把末日都放出來。
——或者他們已經離開，并放出了所有末日？
這是完全不給機會的絕望之境。
顧青山正想著，忽然背后浮現出四柄長劍。
山海棲霞也心有所感，猛地取出鈴鐺，隨他一起望向前方。
只見在一片殘破的墻壁上，站著一頭惡鬼。
它通體由繚繞不休的黑霧構成，濃郁的霧氣勾勒出它的兇厲五官。
“是你！”
顧青山和山海棲霞一起叫道。
——這頭惡鬼的形態和樣貌，正是之前托著他們朝墓河中漂浮的那頭惡鬼尸體。
它張開口道：“時間緊迫，我們長話短說。”
“當年守衛叛變之后，末日的幻象逐漸從大墓之中溢出，我不得不把自己分成許多碎片，用來鎮壓大墓各處，但最近我已經快支持不住。”
“原本按照我的計劃，我將從所有進入大墓的人之中，挑選一位主人，來幫助我重新定住那些末日。”
“可惜來不及了，就在剛剛，惡鬼道的人已經把我的本體帶走。”
“沒有我的本體在，所有末日馬上就會爆發。”
說到這里，它停了一下，望向兩人。
顧青山接話道：“所以你就是那柄劍的劍靈？難怪每次末日你都沒有被卷入，又不斷的送人進入墓河——我猜剛才那些末日幻象也是你引來的吧，是為了考驗和挑選主人？”
“完全正確，惡鬼道的人太厲害，讓事情脫離了我的預料，眼下我沒有時間再去挑選。”
黑霧構成的惡鬼望著顧青山，抬起手。
只見它的手中，托著一截純粹由黑木雕刻而成的兩頭鬼，互相交纏，形成一副手柄。
劍柄。
它繼續道：“這是我藏起來的劍柄，只要惡鬼道的人沒得到這劍柄，他們就無法徹底掌控我。”
“事急從權，眼下我希望你帶著我的劍柄，趕緊逃離這座大墓。”
“如果你能帶著我立刻逃走，我將會贈予你一些大墓之中的傳承，這些傳承可不像你所擁有的‘不周’，它們是可以多人修習的，能幫助你身邊的人快速強大起來。”
“之后我會跟你一起去惡鬼世界，想辦法奪回劍身。”
“如果你在這個過程中表現的特別出色，我也會考慮認你為主——但不是現在。”
顧青山聽了，陷入沉默。
這下惡鬼劍靈反而奇怪了。
自己可是六界定界神器的器靈，說出這番話不知道會讓多少人瘋狂。
他卻在沉默。
——他在想什么？
惡鬼劍靈說：“所有末日爆發在即，你難道準備留下來？你一個人孤掌難鳴，絕不可能改變這件事，也無法摧毀所有末日，這是崩潰之局，任何人都不會有辦法。”
“——所以趕緊帶著我，馬上走！”
顧青山依然沒說話。
他扭頭望向山海棲霞。
山海棲霞幾近崩潰。
“萬獸……深窟……就要完了。”她無聲的流淚，口中呢喃著。
顧青山嘆口氣道：“是的，現在回去轉移那些人，也來不及了。”
李秋雨兄妹，趙瓊，王順他們，終究是要死在末日之中。
那些人，那些萬獸深窟的人們，都將死在無窮無盡的末日里。
這時惡鬼劍靈化作黑霧，全然沒入劍柄之中，飛至顧青山面前。
它的聲音再次響起：
“顧青山！時間已經不多了，那些背叛的守衛被我困住，我們趁這個時候快逃！”
顧青山又沉默了一息，出聲道：“我……還是想試試……”
山海棲霞猛的抬頭，抹去眼淚，望向他。
她微微張著嘴，卻不敢問什么。
她害怕對方說出來的是讓她更為絕望的話。
惡鬼劍靈哂笑道：“你？你確實很厲害，但在無窮無盡的末日面前，任何人都只是螻蟻罷了。”
“是的，”顧青山承認道，“我們所有人，在末日面前都只是螻蟻。”
他的目光對上山海棲霞。
“我答應過幫你。”他說道。
山海棲霞看著他。
“先聲明，我只能試試，如果真的沒辦法，我們還是得撤退——畢竟不能在這里送死。”他說道。
山海棲霞抓住他的手，顫聲道：“我山海棲霞在此立誓！我是整個萬獸深窟唯一得傳承而靈魂仍在之人，我代表萬獸深窟之中所有暗中知曉一切的強者，與你結成生死同盟！”
顧青山點點頭，望向那籠罩在黑霧中的劍柄，說：“稍等一下。”
惡鬼劍靈的聲音響起：“你還要做什么？”
顧青山伸手握住天地雙劍。
“洛冰璃。”他暗暗呼喚道。
“恩？我在。”洛冰璃的聲音響起。
“我記得上古之時，最后似乎是你把天地雙劍之外的所有永恒深淵兵器構件收了起來。”顧青山道。
“你眼睛真尖，確實如此。”洛冰璃道。
顧青山絮絮叨叨的說：“我記得……當初琳躲在暗中，而你讓我猜你的身份——其實你是那件深淵永恒兵器的器靈，兵器誕生的時候你就誕生了，而天地雙劍的稱謂應該是：深淵魂器、永恒深淵兵器的主體、無盡深淵底端的鎮魔之兵、滅絕的庇護者、背離命運之劍、諸界門匙。”
洛冰璃漸漸明白過來，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顧青山眸子里閃動著微光，輕聲道：“這件事很麻煩，實在是太麻煩，一不小心就會死，而且就算我死了，恐怕也拯救不了那些人，救不下來萬獸深窟，所謂孤掌難鳴——”
洛冰璃略一沉默，服氣的道：“所以你想要做的事情，其實就是——”
“鑒于當前的情況我一個人搞不定，我想去平行世界快速的走一趟，“顧青山頓了頓，最后說道：“唯一的問題是，就算是去了平行世界，別人也不會在短短的時間內，就輕易的相信我。”
“所以我準備找一些我過來，作為這次戰斗的援軍。”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