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殺人還是救人？

相信薄司瑤，那就意味着夏雪在說謊。

她是在說謊呢？還是真的沒有看清楚？

現在誰都弄不明白。

而警方那邊的調查，又有了新的進展。

“章鈺的屍檢報告出來了，他身上有不屬於墜樓造成的瘀傷，應該是跟人打鬥造成的。”

“另外，章鈺電腦中發現的東西，足以證明薄司瑤有殺死章鈺的動機。”

雲畫眉頭緊皺。

“章鈺的電腦裡到底有什麼？”

“我的照片。”薄司年道，“很多我的照片，有當初瑤瑤住院的時候我照顧她的照片，有她出院之後我揹她抱她的照片，還有後來我住院她照顧我的照片。那些照片因爲角度的問題，拍攝得非常曖.昧。”

“類似拍電影時候的那種借位，利用鏡頭的角度，拍攝一些曖.昧的舉止，實際上兩人並未有身體接觸的那種照片，是嗎？”雲畫問。

“嗯，但是從照片上，看不出來。”

“應該還不止吧。”雲畫看着薄司年，“能讓瑤瑤情緒大變，那些照片的曖.昧程度應該也很高。”

薄司年沉默了一會兒，才低聲說道，“其中有幾張照片，是瑤瑤昏迷的時候，我……我吻了她。”

雲畫的心咯噔了一下，“不出意外的話，這幾張照片應該拍攝得非常清楚，是用借位根本沒辦法解釋的，對嗎？”

“嗯。”薄司年的臉色很難看。

雲畫深吸口氣，“這一切……讓我有種感覺。”

“什麼感覺？”

“這件事情未必就是個意外，極有可能，我們是落入了一個圈套之中。”雲畫看着薄司年說道，“我相信瑤瑤，也相信瑤瑤對章鈺的判斷。瑤瑤並不是真正單純的大學生，她的閱歷讓她心理非常成熟，又因爲經常跟各色人等打交道，她看人的眼光是有的。更何況，章鈺是她小組的成員，她接觸的時間很長，如果章鈺真的有什麼問題，她早就發現。”

“如果章鈺正常的話，他怎麼會忽然做出跳樓的舉動？我猜，章鈺肯定有問題，而且是突發的問題。至於說他電腦裡面的那些照片，應該是有人發送給他的。他並不知道你跟瑤瑤之間沒有血緣關係，他只知道你是瑤瑤的大哥，所以當他看到那些照片的時候，一定會非常震驚。”

雲畫道，“他找瑤瑤並不是質問，畢竟他只是瑤瑤的下屬，他沒有立場質問瑤瑤。但他又暗戀瑤瑤，所以他偷偷找瑤瑤肯定是要告訴瑤瑤，這樣是不對的，這種感情是沒有好結果的，他想勸瑤瑤放棄……只可惜他並不知曉，那些照片只是發給了他一個人，瑤瑤對此一無所知，而瑤瑤對你跟她的感情也一無所知。因此當章鈺提出來的時候，瑤瑤瞬間就生氣了，認爲章鈺是在信口雌黃，是在污衊！”

“瑤瑤非常生氣，章鈺可能還有些擔憂，他去拉瑤瑤，但是瑤瑤太生氣了，瑤瑤可能給了他一巴掌，章鈺應該不會還手，他想拉住瑤瑤跟她好好說，但瑤瑤非常生氣只想擺脫他，兩人就這麼推搡了起來。這就是現場留下一些痕跡的原因。”

“接下來，瑤瑤冷靜下來之後，說了章鈺不適合再待在她的小組了，要讓章鈺調崗，或者讓他主動辭職，她不要他這個下屬了。瑤瑤說完之後，章鈺忽然就轉身衝向護欄，翻過護欄，跳樓！”

雲畫看着薄司年，“前面那些都很符合邏輯，而最後這一點，不符合邏輯，章鈺並沒有精神病，他也並不是玻璃心，他怎麼會因爲瑤瑤這一句要開除他的話，就跳樓呢？”

“這也是警方不相信瑤瑤的原因。”薄司年道，“夏雪說的我已經知道了，很顯然，夏雪說兩人在爭執中瑤瑤推了章鈺一把，章鈺失去平衡墜樓的這個說法，更加符合邏輯。”

“然而這個案子本身就不符合邏輯。”雲畫冷聲說道，“章鈺電腦中的照片非常關鍵，有了這些照片，警方就認定瑤瑤有殺人動機，畢竟如果瑤瑤跟你真的有那種不符合倫理的感情的話，她一定怕人知道，警方會猜測章鈺知道了這些，威脅瑤瑤，所以瑤瑤就想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那就只好讓章鈺死了。警方認爲這就是瑤瑤的殺人動機，不管是意外還是故意殺人，都很說得通。”

“但我們自己知道，這根本說不通。首先，那些照片是怎麼來的？章鈺不可能有手段拍到那些照片，還有若他早就有這些照片的話，他也不會等到現在纔去找瑤瑤攤牌。這些照片只能是別人發送給他的。”

“誰會發給他這些照片？”

“警方的邏輯我們不認，我們只認瑤瑤說的。瑤瑤說章鈺忽然跳樓，這個行爲非常奇怪，很不符合他這個人的性格。”雲畫看向薄司年，“我懷疑章鈺當時的精神狀態不對，有可能是被人控制了。想辦法再看看章鈺的屍檢報告，看他的血液中是否能夠查出來什麼。”

想到這兒，雲畫頓了頓，“如果北謙哥在就好了。”

“你懷疑章鈺是精神方面被人控制了？”

“嗯，我懷疑是用藥物輔助的催眠。”雲畫說道，“先前在江省江市，左檸、沈漾和夏沁言的那個案子中，孔慕晴的舅舅是跳樓自殺，當時找不到任何別的疑點，但是後來發現，孔慕晴舅舅跳樓的那座樓的對面，也有一座樓，在孔慕晴舅舅跳樓的那個時間段裡，那座樓居民們的燈光閃爍非常奇怪。心理學上的催眠，往往需要一個開關，我們懷疑燈光就是那個開關……具體的我也弄不懂，最終也沒有定論，孔慕晴的舅舅也是被定性爲自殺。”

雲畫看向薄司年，“所以我懷疑章鈺也是被人催眠了，對正常人催眠會有些困難，但如果有藥物的輔助和反覆的刺激，相對來說會比較簡單一點。可以重點查一查章鈺，他最近是否有去過心理診所，或者是接觸過心理醫生這個行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