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檸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他點了一下頭。

孔慕晴心中最後一點兒奢望，也不存在了。

“你對所有人都敬而遠之，你是全校學生心目中最高冷的男神，你拒絕跟任何人交流，你也拒絕任何人的靠近……可你唯獨沒有拒絕我。”

孔慕晴笑着，哭着，“其實不是因爲我有什麼特別，就只是因爲，我是孔慕晴，對嗎？”

左檸再度點頭。

孔慕晴後退一步，“左檸，我故意讓別人誤會你是我男朋友，你也不辯解，並不是因爲你有那麼一點點的喜歡我，依舊是因爲，我是孔慕晴，對嗎？”

“是。”左檸的聲音如刀子一樣。

“啊——”

孔慕晴蹲在地上哀嚎，嗓子已經破了，聲音難聽到了極點，也絕望到了極限。

“爲什麼？左檸，你要報復我小舅舅和我哥哥，早就可以動手，爲什麼要等到現在？爲什麼要讓我……愛上你啊……”孔慕晴大哭不止。

左檸半蹲了下來，單膝跪地，看着孔慕晴：“那是因爲，我要報仇的對象，不只是你舅舅和你哥哥。還有你的父母！”

“子不教父之過。”

“若是沒有他們的縱容和撐腰，他們怎麼會到今天這種地步！”

“他們所有的罪惡，都有人幫他們掩蓋，幫他們清理……”

“他們有恃無恐，他們爲所欲爲，他們泯滅人性。”

“這一切，都跟強大的恆業集團有關，跟你父母有關！”

“我說過了，殺了他們，難解我心頭之恨！”

“子不教父之過。他們有罪，你父母就無辜了嗎？”

“我，要恆業集團給我姐姐陪葬！”

……

左檸的聲音很低，卻非常清晰，一字一句，沒有分毫的隱瞞。

孔慕晴已經徹底傻了。

她想哭，可眼淚彷彿都流乾了。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還能如何！

“所以你靠近我，就是爲了……毀掉我們恆業集團？”孔慕晴訥訥地說，“可能嗎？怎麼可能呢？”

左檸伸手，輕撫着孔慕晴的臉，“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任何資本的背後，都是累累白骨……你父母能養出你哥哥，能縱出你舅舅那種人，他們又能幹淨到哪兒去？”

“我用了三年的時間，總算要見到效果了。”

“大概很快，恆業集團這座大廈就會傾倒……”

“而你，也很快就不是恆業集團的大小姐了。”

“你脾氣是不好。”

“你性格也不好。”

“你衝動、任性、嬌蠻……”

左檸輕聲說着，“可你卻是恆業集團這糞坑中，唯一干淨的人了。”

左檸的聲音很淡很淡很淡。

他輕聲說道：“我不後悔所做的一切，若是再來一次，我一定還會選擇這麼做！”

“他們殺了我最愛的親人，殺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和他們，不共戴天！”

左檸的眼神變得極其溫柔。

“慕晴，我不後悔這一切。可我唯獨後悔，傷害了你。”

“我和他們的恩怨，怎麼解決都好。我不該利用你，不該傷害你的。”

左檸從懷裡拿出了一把匕首，放在了孔慕晴的手中。

“慕晴，他們殺了我的親人，我要爲我的親人報仇。可是我也殺了你的親人，你，當然也可以爲你的親人報仇。”

在孔慕晴完全呆愣之時，她那握着匕首的手，被左檸握住……

……14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