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后的湖畔

木質的碼頭

叔侄兩人並排而立，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

鼬有點想起來當年父親也是在這裏教會了他第一個忍術，豪火球之術。

雖然這麼多年從來沒用這人忍術烤死過人。

但那個時候的富岳還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一打七……你知道精神能量能夠影響身體能量吧？」富江一本正經的說道。

「是的。」鼬點了點頭。

查克拉由精神能量和身體能量融合而來，相輔相承，也互相影響。

通俗的開講，精神不好的時候，身體也會疲憊，抑鬱到極致，身體也崩潰。

富江從小看着鼬長大，一直是一個很健康的孩子，每天勤奮鍛煉，不沾煙酒，家裏也沒有任何遺傳病，所以他一度懷疑，鼬的病是由長期的壓抑和極度的憂鬱導致的。

或許現在還不明顯，但是等他滅族之後，雙面間諜所帶來的如屢薄冰，再加上日日夜夜的自責，一閉上眼就就能夢見自己親手殺掉了愛他的父母，這才導致了藥石無醫的疾病。

「你這個孩子，從小就有個毛病，就是喜歡把心事藏在肚子裏，像個吃了水草的傻駱駝一樣，沒事吐出來嚼兩嚼，我得開導開導你，免得把自己憋壞了。」富江語重心長道。

「……」鼬有點想逃了，他最討厭被說教。

「我準備了兩個辦法，你們的卡卡西隊長也曾經陷入黑暗過，你知道吧？」富江問道。

「聽大和提起過兩句。」鼬點了點頭。

「那麼他是怎麼走出黑暗的，你知道嗎？」富江左右看了看，聲音越來越低。

「……不知道。」鼬搖頭。

「當然是……搞黃色啊！」

「人的牙齒會變黃，皮膚會變黃，吃下去的東西也都會變黃，植物枯萎是黃色，就算死了也是一抔黃土，所以人活着的最終意義就是搞黃色！」

「全天下內心最堅強的人就是老色批，沒有任何事情可以難倒色批，當他們迷茫的時候，搞一搞黃色就能過去了……」富江不露聲色的掏出了幾本雜誌，塞在鼬的手裏。

「重病還要下猛葯，卡卡西看的是小說，你這病得看雜誌才行，珍藏版，我平時翻頁都不捨得用力，對它們溫柔一點……別弄髒了。」

「二叔……我對這個真沒興趣……」鼬一臉為難的樣子。

「男人怎麼能對這個沒興趣！收著！別讓你爸發現了。」富江硬塞進了鼬的懷裏。

鼬不做聲，打算回去之後就一把火燒了。

「二叔再教你第二招……」

「會罵人不？」富江又問道。

「？」鼬扭過頭來，臉上掛了個問號。

「我問你會說髒話不？」

「會一點點。」鼬老實回答。

「罵我。」

「？」鼬歪著頭，不明白怎麼有人這麼賤。

「讓你罵我。」

「混蛋，白痴，王八蛋……」

富江露出來嘲笑的表情，擺了擺手指：「NoNoNo……你這罵人的力道還沒我放個屁來的有殺傷力，我來教你罵人……」

「我為什麼要學髒話？」鼬不解。

「罵人是個好東西啊，好處一大堆，不僅可以練習你的口才，拓展你的想像力，擴大你的交際圈，增進朋友的友誼，甚至戰鬥的時候還能影響對方的情緒……」

「……」鼬無言以對，甚至想逃跑。

「你要明白一件事，生活一直很操蛋，對誰都這樣，每一件不順心的事情就會像是大石頭一樣，淤塞在心中，越積越多，說髒話就是疏通河道的利器，越罵心裏越是暢快，就像雲開見日一樣！」富江微笑道。

「……並不想學。」拋開這些，鼬一直是一個有家教的孩子。

「不學也要學，不然不帶你去找九蛇衛了。」富江結了一個印，分身術加變身術，弄出了富岳一張臭臉的模樣。

看見父親的樣子，哪怕明知道他是二叔變的，鼬心裏還是一重，彷彿真的塞進一塊大石頭，整個人都壓抑起來了。

「來，拿出大冬天半夜想尿尿，又不想起來，最後迫不得已穿上拖鞋的勇氣，以及王者晉級賽卻十連跪的憤怒，跟着我一起罵！」

富江興緻上來，開口唾沫橫飛，溫文儒雅，豎罵祖宗八代，橫罵父母兄弟，手指四肢五官，深挖五臟六腑，屎尿齊飛，豬狗亂舞，牛馬飛奔。

絲毫不在乎富岳的父母就是自己的父母，富岳的祖宗就是自己的祖宗，罵到高潮，連自己都一起罵了進去。

中華語言有多博大精深，富江哪怕在這活了三十年還是記憶猶新。

鼬越聽越是莫名的大為爽快，竟然也躍躍欲試。

初時顯得笨嘴拙舌，又要考慮到有沒有牽連親朋好友，還不能罵重複了，不然容易被人瞧不起，一開始只會混蛋垃圾，聽着二叔罵的興起，慢慢地他找到了訣竅。

那就是無論什麼都往狗身上扯，彷彿狗這種東西天生骯髒齷齪，集合了世間上最卑劣的缺點，可以直接用來套在富岳身上，彷彿他跟狗有直系血緣關係。

鼬已經壓抑的太久了，彷彿一個高築的大壩破開了一個口子，迫切的需要發泄出來，海量的髒話從嘴裏爆發了出來，對着富岳的幻象一陣亂轟亂炸，甚至比他的手裏劍射的還要快。

一旁過來偷看的理紗，看見這一幕差點看呆了，鼬這是在做什麼？！

這種污穢的語言居然對着自己父親說？

雖然宇智波一直是貓派，但是狗真的有這麼不堪嗎？

「嗯……不錯不錯……有沒有覺得舒服了一點？」富江鼓著掌誇讚道。

「呼……舒服多了，就像憋了一輩子的尿，今天終於把它放出來了。」鼬久違的露出來笑容。

「是吧，相信二叔，准沒錯！以後有事沒事來這裏罵兩聲！」富江心裏也放鬆了下來，說不定就這樣能把鼬的心結打開也說不定呢。

而鼬卻很快收斂了笑容，他發現罵人帶來的舒暢只是假象，一旦閉嘴，那些被衝散的心事立刻聚集成團團濃霧，從他的每一個毛孔鑽進身體。

「罵舒服了就走吧！記住雙管齊下效果更好，雜誌也別忘記看！」富江心滿意足了。

「去哪？」

「警務部唄，那裏還一團糟呢。」

……

看到自己的警務分部那種凄慘的樣子，富江決定再也不在自己家裏打架了，這跟客廳拉屎沒區別。

拉鼬來是白撿一個壯丁，讓他用水遁沖洗牆上的碎肉渣子，也正好給破舊的警務部裝修整理一下。

畢竟人獲得了新生，家可不能拖了後腿。

至於鼬一直詢問的什麼時候抓捕九蛇衛。

富江的回復只有一個字。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