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季川、蕭蘭都是雷厲風行的性子。

定下要走後，馬上就動作起來。

臨走前，陳季川偷偷將放養在星辰中的二元仙蛛收起。

至於它三十六年來煉化的『五礦精粹』跟『二元五行瘴氣』，早就被陳季川收集起來，留待日後煉成『二元珠』。

三十六年的產出，大概可以煉製一顆半的二元珠。

算是小賺五六十萬靈晶。

比不上陳季川能賺錢，但不費神不勞力，再輕鬆不過。

……

「道兄去哪裡都能遇上『五礦精粹』跟『二元五行瘴氣』，還真是趕巧。」

蕭蘭指尖捏著兩塊精粹，看向陳季川，眼中帶著幾許揶揄。

三十多年前她在魔音山中，提及『二元仙蛛』，陳季川還死活不承認，現在卻被她抓個正著。

「徐某運氣一向不錯。」

「讓仙子見笑了。」

陳季川臉皮厚，無所謂。

既然將二元仙蛛放養在這處星辰中，就沒想著再瞞蕭蘭。

他跟蕭蘭連『純陽仙藕』這樣的交易都做過，區區二元仙蛛，被蕭蘭知道也無妨。

這點小錢，後者還看不上眼。

他在二元仙蛛的事情沒跟蕭蘭說實話。

蕭蘭在異火跟古前遺迹的事情同樣有自己的小算計。

算是扯平了。

誰也別說誰。

總之，兩個互相懷著抱對方大腿，又各懷鬼胎的人物相處在一起，氣氛別提有多融洽。

……

一切收拾妥當。

時隔三十六年。

陳季川、蕭蘭再次出發，趕往那處前古遺迹，順便收取異火。

……

「三十六年。」

「途中一年。」

「算起來，師兄他們進入星空也有二百七十二年，不知道現在有沒有抵達魔音山。」

趕路途中，陳季川想到銀河、真武兩位祖師。

這二人早他一百一十二年進入星空，但陳季川后發先至，五十七年就趕到魔音山。

後面在魔音山待了六十六年，二位祖師還是沒到。

現在又過去三十七年，也不知到了沒有。

陳季川跟二位祖師交情不錯，在星空中沒什麼信得過的朋友，銀河、真武二人算是最為親近的了。

茫茫星空。

陳季川也有些擔心他們。

「性命倒是無礙，就是方位太遠。」

「該不會迷失了方向，找不到魔音山？」

陳季川暗下掐算，朦朦朧朧算出二人沒死。但是星空廣袤，一旦迷失方向，也是很恐怖的事情。

「待此役了結，回魔音山看看。」

「如果他們還沒到，就去找找。」

陳季川有『納甲筮法』，掐算一絕，哪怕算不到二人準確方位，但大致方向不會有差。

不斷縮小範圍，總能鎖定他們的方位。

這樣想想，陳季川行程滿滿當當。

又要去找兩位祖師。

又要回武河星一趟。

而他現在還在前往探索前古遺迹的途中，回魔音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

「一步步來吧。」

陳季川心想著，收攏雜念，一邊催動『諸如行走』趕路，一邊還在默默修行。

途中。

蕭蘭又在為陳季川更詳細的介紹那處前古遺迹——

時間流逝。

十年過去。

蕭蘭口中的兩道異火所在，終於到了！

……

一處荒寂星辰，滿是隕石坑。

蕭蘭落在星辰中。

陳季川跟在身後。

二人在這顆星球中飛遁，陳季川四處看去，毫無生機。

這並不是一顆生命星球，靈氣也同樣稀薄。

但就是這樣的環境，卻藏著珍稀異火。

「宇宙果然玄奇。」

陳季川心中暗道。

跟著蕭蘭前行，陳季川心中有些期待。

古前遺迹中有什麼暫且不論，單是當中的『海心焰』、『石中火』這兩道異火，對他的『大羅天火』就大有助益。

一旦煉化，威力大增不說，對他修行參悟《朱雀琉璃經》都有很大裨益。

「集齊五行異火，可以煉成『五行真火』。」

「集齊『石中火』、『空中火』、『木中火』，可以煉成『三昧真火』。」

「這都是『大羅天火』中頂級真火，威力無匹，妙用無窮！」

陳季川頗為期待。

二人飛遁。

進入星辰后，不多時，就見前方場景忽的一變，不再是千篇一律的荒寂，不再是坑坑窪窪的地表，而是變成了一片一望無際的廢墟。

處處殘垣破壁。

一副破敗景象。

「這裡——」

陳季川神識掃過，反饋回來的竟是荒蕪、隕坑的景象，跟這顆星辰上其他各處並無不同。

眼中所見。

神識所感。

二者居然會有如此奇怪的差異，讓陳季川嘖嘖稱奇。

「這裡就是我路上跟你說的『須彌仙宗』的祖庭所在，不知多少萬年前敗落，只留下這片廢墟。」

「這些建築山門的材料本身就有蒙蔽神識探查的特性。」

「再加上暗合陣勢，不到跟前看過，神識根本察覺不出來。」

蕭蘭在旁，給陳季川解釋道。

「果然奇特。」

陳季川不由點頭。

他方才用洞悉術看過，對其中奧妙已經弄清楚。

跟蕭蘭解釋的差不多，跟她路上說的也沒多少出入。

須彌仙宗。

這就是他們這一次要探索的前古遺迹。

不知是多少年前的頂尖仙門，敗落後，只留下這處遺迹。

據蕭蘭說，她在魔音山中翻遍典籍，也沒有找到有關『須彌仙宗』的一丁半點記載。

這隻有兩種可能——

要麼『須彌仙宗』在星空中是一種禁忌，覆滅后，不錄典籍。

要麼就是年代太過久遠，各種有關『須彌仙宗』的消息都泯滅在浩瀚時空中。

蕭蘭更傾向於第二種猜測。

陳季川原還懷疑，此刻親眼看到這片廢墟殘垣，總算明白。

「處處都是歲月的痕迹。」

陳季川望著四方，歷經無數萬年雨打風吹，這處山門早已看不出當初鼎盛氣象。

各種建築早就坍塌。

但建造山門的材料還未完全腐朽，守護山門的陣法也在竭力的、頑強的運轉。

糊弄普通化神綽綽有餘。

「須彌仙宗有陣勢守護。」

「此陣神妙莫測、變化無窮，即使無人掌控，也極為兇險。身處其中，不由自主就會被攝入一處處須彌天地中，歷經種種磨難，方能出來。」

蕭蘭一邊提醒，一邊領著陳季川進入廢墟。

經過一山。

四周景象轟然變化。

原先四周全是廢墟，霎時斗轉星移、乾坤變易，陳季川落入其中，看到一座朦朧山嶽落在中央，以此山為中心，往外又有七重海、七重山。七重山外又有一海，海外又有一座鐵圍山。

又有四塊大陸圍繞第八重海。

日月高懸，照耀天下。

「九山。」

「八海。」

「四州。」

「日月。」

陳季川粗略一觀，腦海中諸多典籍浮現，心中一動：「這是須彌世界！」

佛說：有三千世界。

一千個這樣以須彌山為中心的一個世界，就稱為一小千世界。

合一千個小千世界即為一中千世界。

合一千個中千世界就稱為大千世界。

合一千個大千世界被稱為三千世界。

「須彌為界。」

「內藏三千。」

陳季川眸光掃過，洞悉陣勢——

【陣法：小須彌正反九宮仙陣】

【品級：五階】

【說明：曾為瀚海星空下第一大陣，須彌仙宗持有。內藏須彌奧妙，一念間，生三千世界。無量無邊，無始無終，成、住、壞、空四劫循環不止，且奇且凶。其中神妙莫測、變化無窮，不知個中三昧的人陷身其中，除了死活由人處治外，休想脫身一步。】

……

「五階陣法。」

「小須彌正反九宮仙陣！」

陳季川一眼洞悉，眼中不由一亮。

五階陣法。

顧名思義，連第五階的大能都可以對付的陣法。

這種劃分簡單粗暴，但很實用。

一階鍊氣。

二階開竅。

三階化神。

化神修士就已經能肉身橫渡宇宙星空，擁有移山倒海、捉星拿月的本領。

第四階呢？

第五階呢？

不敢想象！

而『小須彌正反九宮仙陣』作為五階陣法，放到第五階大能中，都能發揮玄妙。

可想而知何等厲害。

跟術法一樣。

普通的低階術法，到了化神修士手中，能發揮出超強威力。

但這是基於化神修士本身的修為。

用來在低階修士跟前顯擺還湊合，用來對付同階修士，你看他還敢不敢這樣干？

陣法也是這個道理，甚至更加明顯。

許多低階陣法，玄妙止於低階。

如一階陣法。

拿來對付鍊氣修士，輕輕鬆鬆。

可若是對上二階真人，即使是陣法大師操控，受限於陣法本身的變化不足，能發揮的威力就有限。

因此很難用一階陣法來抗衡二階真人。

而『小須彌正反九宮仙陣』呢？

「這是五階陣法！」

「放到第五階大能當中，都能顯露威能。」

「放到三階化神中，更是絕頂玄妙。」

陣法的威力分為幾個方面——

布陣者、主陣者陣法造詣是一方面。

主陣者修為高低又是一方面。

而陣法本身品階高低也很重要。

「陣法品階。」

「陣法造詣。」

「主陣修為。」

這些共同決定了一座陣法的威力。

相同的修為。

相同的造詣。

一座三階陣法與主持一座五階陣法，哪個更厲害無須贅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