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研討會跟何衝設想的一樣，確實非常無聊，會上說的內容的確都是會議的主題，但這不代表不無聊。

一上午就這麼晃晃悠悠的過去了，何衝坐在第一排真的是瞌睡連連，可這畢竟是第一排，他就算再困也不好意思真睡，否則就落下笑話了，也讓自己身邊的長輩以及幫過自己的郭良面子上不好看。

他現在真是後悔剛纔凌陽成和田鄺韌逼着他換座位或者離開的時候爲什麼沒趕緊的強硬的選擇順從，導致現在度秒如年，甚至連手機都不敢玩，真是太悶了。

終於熬到完活，當郭良宣佈可以散會吃飯的時候，何衝高興的都想上去親他兩口，只可惜下午還得繼續，說是晚上更有個什麼晚宴，反正是特別讓人苦悶。

好在放風也是放鬆，總比在那乾坐着強，但他可不能第一個離開，畢竟旁邊可都是前輩名宿，這面子禮數上的問題必須得到位，否則就是讓人戳脊梁骨了。

“等等！”就在這時，田鄺韌忽然大聲說道，“有個問題我想證明一下。”

“田老，不知道你對上午講的問題有什麼不明白的嗎？”郭良笑呵呵的問道，“沒關係，一會兒吃飯的時候我單獨在給你說一下就好。”

“那倒不是，會議的內容很清楚，我也聽的很明白。”田鄺韌擺擺手，“我這個問題是想問何衝的。”

居然又是針對何衝，這田鄺韌看樣是真的對上何衝了，這麼大歲數的老前輩，抓着一個後生不放，這要是傳出去，實在是有點讓人看不上。

“田鄺韌，你是不是人老了，臉也不要了？”相略昌對這個傢伙更是惱火的緊，其他人不好意思直接開口，但是身爲同輩份的他卻沒有半點顧忌，“身爲古玩界的前輩，對一個後輩無休止的爲難，你想要幹什麼？”

“怎麼？”田鄺韌哼道，“他何衝不敢面對我嗎，這才需要你來給他擋着？如果是的話那就承認，我絕對不再多說！”

“笑話，什麼叫我替他擋着，我只是看不過你這種無理取鬧的無賴本質！”相略昌可真是不慣毛病，“說吧，你想幹什麼！”

“簡單，讓何衝鑑定個小東西。”田鄺韌說道，“我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有眼力，這個不爲難吧？”

“今天是研討會，不是鑑定會！”相略昌氣道，“你說鑑定就鑑定，以爲小何是你的屬下嗎？”

這顯然是在漫長會議中又商量出來的對付何衝的新手段，這些人還真的是鍥而不捨，看來不壓過何衝是絕對不算完了。

“相老先生，這話你就說的不對了。”凌陽成此時幽幽開口，“既然何衝做出來那麼多大事，那就證明他是有真本事的人了，現在田老只是想驗證一下他的能耐，這也不算是爲難他吧？如果有真本事的話，難道還怕驗證嗎？”

“凌總……”郭良此時也皺眉說道，“現在是休息時間，而且這次的會議並沒有鑑定的安排，如此一來不僅耽誤了你們的時間，更耽誤了大家的時間，恐怕不太好吧？”

“如果說不敢鑑定的話，那就說一聲，我們也是不會強求的。”凌陽成看了一眼何衝，目光中滿是輕蔑，“如何啊？”

“凌陽成，你不要欺人太甚，你說幹什麼就得幹什麼，你以爲你是誰！”雲語堂也忍不住呵斥，“別拿這裡當你自己的公司，也沒人會聽你的！”

“說這麼多無非就是想掩蓋不敢鑑定的事實唄，濫竽充數被揭發也會很傷面子，我還是很理解的。”凌陽成的表情充滿了得意，好像吃定了一般。

“是不是濫竽充數輪不到你來評定！”雲語堂哼道，“小何是什麼樣的人大家都很清楚，你凌陽成沒資格也沒這個實力來要求！”

“行，既然不敢，那就算了。”凌陽成似乎放棄，“田老，咱們走吧，既然人家沒膽量，咱們也就別浪費自己的時間裡。”

田鄺韌沒有說什麼，卻只是哼笑一聲，其中充滿了鄙夷和譏諷，看的相略昌跟雲語堂都是怒目圓睜。

“等等！”何衝卻忽然開口，剛纔一直都是相略昌和雲語堂在說話，他根本就插不上嘴，“不就是鑑定件東西嗎，又耽誤不了幾分鐘，那就試試吧。”

“哦？”凌陽成聞言先是一愣，隨即臉上表情大喜，“你確定？”

“這有什麼不能確定的？”何沖淡然的說道，“乾的就是古玩的生意，鑑定個物件那還不是家產便飯的事情嗎，這種事要是再不敢應下，那我豈不是正中某些別有用心的無恥之徒的下懷了嗎？”

這話顯然是把田鄺韌也給捎上了，但後者雖然聽出來也很惱火，卻沒辦法說什麼，包括凌陽成也是如此，一旦鬧起來再把鑑定的事耽誤過去那就是因小失大了。

“小何，他們顯然是給你出了道大難題。”相略昌在旁邊小聲提醒道，“你現在又沒有什麼設備，小心中了他們的全套。”

“是啊。”雲語堂也說道，“不如先跟他們約定好時間，到時候準備好東西在鑑定，也比現在有把握的多。”

“謝謝相老爺子和雲叔叔的關心。”何衝卻笑着搖頭，“鑑定件東西而已，咱們幹這行的，可不能說因爲沒工具就作罷，那樣可真就讓人笑話了。”

“唉，這樣終究有些匆忙，而且肯定不允許我出言幫忙，別真的吃了虧。”相略昌還是有些擔心。

的確如此，相略昌如果出手，那就算沒工具也不會逃過他的法眼，可現在擺明就是在難爲何衝，又怎麼可能讓他提醒呢。

“你們不會是在商量着三個人一起看吧？”田鄺韌果然不出預料的提前打上了預防針，“這次可是單獨想看看何衝的眼力，假如有別人出言提醒，那可就是在作弊了！”

“哈哈哈，作弊這種詞可用不到我身上。”何衝哈哈大笑，“相老爺子和雲叔叔只是在提醒我不要太讓你們難堪罷了，現在看來我還是別聽他們的勸告，省得我太憋屈。”

這話說的真是太到位了，直接給凌陽成兩人懟了個大紅臉。

“少說廢話，就是這東西！”凌陽成拿出一塊被鑲成了吊墜的瓷片交給旁邊的人送了過來，“不準破壞，鑑定出來真假，就算我佩服你！”

“哦？”何衝接起看來一眼，隨即說道，“青花瓷？有意思，看着倒是有一眼，可這風格以及釉面卻是元明清三代都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