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哪個行業的人，在面對未來的選擇時首先會想到的自然就是將來的再突破和永不停止的成就。

卻很少會有人能立即選擇一條給自己人生畫上句號的終點之路，哪怕這條路的盡頭是他此刻遙望而不可及的位置。

當然，這只是第一時間的想法，接下來這些人就會繼續考慮自己得到的和未來換來的是否成正比，如此一來又會有一部分去選擇那條已經確立的終點之路，而且不少。

那剩下來的人就完全不會去選擇這條路了，他們要選擇的是繼續探尋自己的未來，哪怕未來永遠都不會再前進一點，也還是要堅持下去。

這樣的人一般分爲兩類，第一就是的確有着可深造和可發展的空間，第二就是無法清晰的認識到自己本身的能力，總幻想着還能再加把勁邁上一步。

這份勁頭和信心還是很值得讚揚的，但不能清晰的認識自己卻是個比較棘手的問題。

現在這十四個人裡就有很多是這種心態，他們在聽說了聚境丹的副作用是永遠無法再寸進時，立時就有一大半都選擇了拒絕，只有寥寥兩人顯出了猶豫的神色。

問題是這些人未來的成就真的很有限，他們和吳傑幾乎差不太多，最好的一個也才地級初期罷了，而且已經在這個境界呆了近十年，完全沒有再進步的意思。

可他們就是不想就此斷絕了那份虛無的希望之火，只能算是內心的一點動力吧。

不過也正因爲如此，這十四人裡倒有十一個屬於突破的邊緣，正因爲他們一直卡在這個地方纔數年無法進步。

何衝沒去催他們，讓他們儘可能的多考慮一下，直到近兩個小時後才都做出了最後的決定。

選擇聚境丹的果然還是那兩個猶豫的人，他們倆能很清楚的認識到自己未來的成就，和吳傑一般的心思，反正憑自身的努力這輩子都到不了地級巔峰，倒不如來個一次性的，雖說以後無法再進步，但好賴也邁入了高手的行列。

至於其他人，則是統一選擇了突破境界，在他們看來斷後路這種事很傻，但突破就不一樣了，反正也很興奮。

唯獨僅剩的那個，既不是處在突破邊緣同樣也不願意去選擇聚境丹，反倒讓何衝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畢竟突破的藥物只是屬於輔助的，背後使把勁而已，想要快速提升實力真的沒轍，除非能找到《神農藥經》上那些從沒見過的藥材。

反正那十三個已經確定好了，何衝趁着下午吳傑晉級的時間把突破用的藥物也調配了出來，隨即逐一發放了下去，讓他們就地開始，反正在哪都一樣，而滄海博和吳傑則負起了護法的職責。

“這位……”何沖走向那位無法解決的人，頓了一頓訕笑道，“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在下農冠宇。”不得不說滄海博兩人的帶頭作用很棒，那人此時對何衝一樣畢恭畢敬，“不知何先生有何見教。”

“我現在只有這兩個辦法能在短時間裡提升實力。”何衝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既然你不選擇聚境丹，那我是真不知道該怎麼幫你了。”

“無妨。”農冠宇倒是灑脫，“我自己努力修煉便好，讓何先生費心了。”

“你修煉的是哪一派的功夫？”何衝隨口問道，“我看你境界不低，在這些人裡除了滄大哥外屬你最強了吧，地級後期？”

“慚愧，我只是地級中期而已。”農冠宇搖頭苦笑，“我的功法名爲天鬼變，乃是家傳，無門無派，而且是殘本，所以修練起來倍加困難。”

“殘本？”這倒讓何衝一愣，隨即想起符家五展的事情，頓時大喜，“你帶了功法秘笈在身上嗎？”

“帶是帶了。”農冠宇有點不明所以，“何先生是要借閱嗎？”

“我是要看一下，當然不是偷學，這點你放心。”何衝說道，“我師父以前曾在深山中無意撿到一本無名秘笈，正好也是殘本，而且是後半部分，我想印證一下是否你這個天鬼變的後續，可以嗎？”

當時何衝在符家時就是這麼說的，這會兒又原模原樣的搬了出來，反正農冠宇跟符家又不認識，也不怕他們說穿幫。

神之中指一直以來都有個作用就是能將殘缺部分補充完整，不過何衝一直都沒怎麼用，除了幫符家補齊符家五展外再從來都沒用過，沒想到這會兒倒能用上了。

要說賈乙丙這個師父當的也是夠累，何衝無論遇到什麼不能解釋的問題都給他搬出來搪塞，時間久了都快成無所不能的神仙了，這要是真曝光在其他人前，豈不得當活菩薩供起來？

“這……”農冠宇還是不太放心，畢竟要印證並非一時半會能完成的，一旦真被偷學了去可就壞菜了，而且雖然何衝說是有個什麼無名秘笈的後半部，但只是空口白話，鬼知道是真是假。

“你放心，五分鐘就足夠了。”何衝明白他擔心什麼，“而且我只看最後的那一小部分，只要印證了確實爲續接的部分就可。”

“好吧。”聽到何衝這麼說，農冠宇終於是點頭答應下來，畢竟補齊自己功法的誘惑也是非常巨大的，隨即從懷裡抽出一個卷軸，長短也就巴掌般，展開後卻明顯看到後半部分被人爲的損毀了。

正如何衝適才說的那樣，他沒有離開，也沒有去看前面的那些，而是直接從後面看了起來，當然這也只是幌子而已，實際上他是在用神之中指去查探。

果然沒讓何衝失望，神之中指立馬給出了需要的答案，將天鬼變殘缺的部分完完全全的補充了出來。

原來這天鬼變屬於真正的古老功法，乃是後梁時期一位古武大能所創，因爲其威力巨大被其他古武者所忌，在經歷了近五百多年後，也就是明成祖朱棣在位的時候，讓人使詭計想要毀掉這份功法，卻在最後關頭被農家人搶救了出來，可惜後半部分卻已經沒有了。

所以在接下來的幾百年裡，農家人從古武界一流的世家直接跌到不起眼的家族，甚至越來越凋零，到現在只剩農冠宇一根獨苗。

“得嘞！”何衝連五分鐘都沒用上，將卷軸還給對方，笑嘻嘻的說道，“明兒早上八點，來我屋，我現在就回去把後半部分給你默寫出來。”

“真的是我這天鬼變的後半部分？”農冠宇詫異道，“不可能啊，家父跟我說在明成祖年間這份功法是被人爲毀去的，怎麼會殘留在深山中？”

“這個……”何衝沒想到對方的家傳功法還有這麼一出典故，胡編道，“咳咳……那什麼，我師父是在追捕盜墓賊時，從那些盜墓的身上掉出來的，所以後半部分是從古墓中出來的。”

“不是無意中撿到的嗎？”農冠宇倒是很會發現問題，繼續詫異問道。

“這還不無意嗎？”何衝都快熊了，能給你補全功法就得了唄，咋這麼多問題，“盜墓的無意挖掘，我師父無意追捕，盜墓的又無意掉落，我師父又無意撿起來，你就說這夠不夠無意，你說！”

“是是……”農冠宇見何衝都有點急眼了，也知道自己的質疑確實過分了些，趕忙拱手道，“那就辛苦何先生了。”

“好說，明早八點，別忘了。”何衝擺擺手，又囑咐了滄海博他們倆一聲，隨即回到了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