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不錯吧？”再度看到這件玉琮，朱晨還是覺得非常開門，相當篤定的問道，“你是不是也覺得很好？”

“不好！”何衝臉色怪異的說道，“還是個假的！”

“什麼？”朱晨當即有些炸毛，“老大你不是在逗我玩吧？這件東西這麼開門，怎麼可能是假的，你再仔細看看！”

“我可沒拿你開涮，這的確是件仿品。”何衝頓了頓，“只不過這件東西做的確實非常到位，就算是我也差點被蒙過去了。”

“假在哪？”朱晨無論如何也不願意見到自己在玉器上看走了眼，否則這幾年的專項研究就等於是被全盤否定了，“這件東西各項指標都很到位啊！”

“你看這裡。”何衝指着一段看似自然的玉裂說道，“是不是感覺裂紋的兩邊顏色有少許的差異？”

何衝所指出的地方正是老殘器與後仿續補交接的地方，只不過處理的非常仔細，不經指點很難看出罷了。“這……”到底是專項研究古玉的，只是稍微一提點便看出了問題所在，朱晨瞬間感覺自己多年的努力都化作了虛無，整個人都頹廢了下來，“看來我這些年的古玉是白玩了

。”

要知道如果是真品，就算有裂也不會出現顏色不同的現象，能出現這個情況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仿品。

“這不是你眼力的問題。”何衝說道，“這件東西大部分都是老的，不過是殘器，其餘的地方是後續補上的而已，處理的實在太好，連我都差點給蒙了過去。”說到這裡，何衝腦海裡出現了個疑問，這件東西和最早在王冷陽那裡看到的龍泉大瓷盤是差不多個道理，都是老殘器續補上的，雖然是高端仿品，但都牽扯到一個問題，

就是有真品的殘器在其內。

也就是說這件東西極有可能也是盜墓出來的，而良渚文化的範圍又是在浙塘省，何衝不由自主的想還在那裡查案子的聶蔓蔓。

“可能是我想多了，也可能是市面上的老殘器恰好被造假的收回去而已。”何衝喃喃自語道。

“老大，你說什麼？”被何衝的話安慰了一下，朱晨的心情好了許多，聽到他在自言自語，問道。

“沒什麼，走吧。”既然這裡的東西沒什麼真的，何衝也不打算多呆，大聲對這裡的老闆說道，“玉琮給你放回去了。”

“都沒看好嗎？”沒想到那老闆這時居然有了興致，站起身先是看了看玉琮，確定無恙後問道，“如果有喜歡的咱們可以坐下來談談。”

這個人倒沒和其他古玩店似的看人下菜，雖然見何衝兩人年紀不大但還是如常對待。

“你這些東西我都不是很看好。”何衝婉轉的說道，“還是算了吧。”

只是古玩行的術語，即便在人家店裡看出假來了也不能直說，得說‘不喜歡’或者‘沒看好’之類的話，否則就是打人家臉，是會被同行唾棄的。

何衝一向很遵守這方面的規矩，但前提是不要惹着他，否則非得打的對方連親媽都不認識。

“這些只是擺設。”那老闆居然毫不在意，很直接的說道，“如果你有心，我可以給你看看珍藏的好東西！”

“哦？”何衝聞言一愣，總覺得對方話裡有話，想了想笑道，“這樣吧，我先去別的地方逛逛，一會兒再回來，這段時間你找出珍藏的好東西來，如果合適我就要，如何？”

“也行！”那老闆倒沒拒絕，同意道，“你先去轉轉吧，正好我找出來也得費點時間，但你可別晃點我。”

“不會的，放心吧！”何衝說完便和朱晨離開了這家古玩店。

因爲對那件玉琮看走了眼，朱晨的心情雖說不是開始那麼糟糕，但也還是鬱悶，何衝稍微安慰了幾句便不再說什麼，這種事還得自己去疏通，旁人說再多都沒用。

兩人將其餘的古玩店都逛了逛，雖說有真的東西但都不是非常亮眼，也就是在最後一家店裡看到了張瓷板畫還不錯。

“這東西多錢？”何衝指着瓷板畫問道，“能便宜嗎？”“這個？你給我十萬吧。”老闆是個老頭，頭髮花白，一看就是開着古玩店玩的，也沒當個正經營生幹，“這個價格不貴，雖說是民國的東西，但這是汪野亭的，在我手裡少

說也有二十年了。”

一看這老頭就是個內行，說的分毫不差，而且價格也的確不是很高，但也不是便宜，畢竟是私人交易，不是拍賣。

之所以他敢對一個民國時期的瓷板畫要到十萬的高價，完全是因爲汪野亭這人的名頭太高了。

民國時期，由於清朝國力的衰敗乃至滅亡，皇家御窯廠的衰落，一批出類拔萃的優秀民間陶瓷藝術家異軍突起，珠山八友就是其中技藝超羣的代表人物。這八個人可以說是那個時期陶瓷界的頂尖人物，隨便拿出一個來都是大師級的，作品更是受世人追捧，如果能湊齊這八人同時創作的整套東西，那基本上就可以笑傲江湖

了。

之所以這麼說不是無的放矢，別看他們只是民國時期的陶瓷業大師，但無論哪個人的作品在拍賣會上都能賣出幾百萬的高價。

汪野亭更是其中的翹楚，他的作品只要上拍肯定是過四百萬的。

但話又說回來了，那是拍賣價，有錢人就喜歡花錢買個舒坦，私下交流又是另一回事，所以說要價十萬並不是很貴。

“貴了點，五萬行不行？”買東西不講價就是少了一道流程，何衝雖然不差錢，但也絕對不亂花錢，該講還是得講。

“五萬？”那老頭皺眉看了看何衝，很是不耐煩的揮揮手，“看你年輕人掙錢不易，就五萬給你吧。”沒想到這麼好說話，何衝趕緊付錢，對方年紀大不會用手機收款，倒是有pos機，不得已只能刷卡，就在何衝剛簽完字時，忽然從外面闖進來一個看起來有四十多歲的中

年婦女，手裡抱着一個被布條包裹住的長條狀東西，一頭沒有包裹嚴實露了出來，赫然是個青銅劍的劍首。“張大叔，這把劍真的是古玩，是我爺爺年輕時收廢品收回來的，你就買了吧，我家孩子生病了急着等錢用，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