躥出酒吧大門的時候,秦茗恰好撞到一個女孩身上,擡眼一看,正是如約在此等她的莫靜玲。
莫靜玲手上拿着一個啃了幾口的蘋果,滿臉都是期待的笑容。
“秦茗,吻到了沒?甜不甜?”
以免許戊憂追出來,秦茗趕緊拉着莫靜玲跑進附近一條小巷。
本以爲能避開這個話題,可莫靜玲對這個問題卻緊追不捨。
沒辦法,秦茗只能胡亂“嗯”了一聲。
她這也不算撒謊,雖然吻錯了人,但她的確吻到了,並且滋味甚甜!
莫靜玲眼裡有落寞一閃而過,她舉起手上的蘋果,再問:“跟蘋果比,哪個甜?”
秦茗在心裡悲嘆一口氣,這個八卦的丫頭,能不能別問了?
再問她就要蹲地大哭一場了。
“靜玲,你不是有個遠渡重洋的男朋友,那你倒是先說說,跟他接吻的滋味,跟蘋果比,哪個甜?”
秦茗狡黠一笑,話題一轉,成功羞住了莫靜玲。
莫靜玲紅着臉低下頭,半餉才含糊地說:“還是蘋果甜。”
“啊?”
秦茗詫異,怎麼她跟一個陌生人接吻,那滋味也能勝過蘋果呢?
不過這話她肯定不會告訴莫靜玲,畢竟這事實在太丟人了。
“其實我跟他就接吻過一次,沒想到,根本不甜。”
“不甜?”
秦茗更爲詫異,她記得莫靜玲說過,此生非他不嫁,若是他娶了別人,她就獨身一輩子。
“彆氣餒,興許你們多接吻幾次,那甜味就出來了!”
秦茗的安慰剛出口,莫靜玲就搖了搖頭,認真地說:“秦茗,其實我覺得你大姐的論調對有些人可能不準,譬如我。他是我的愛情,一定是,不會錯的。”
“我倒是覺得,我大姐的論調根本不準,什麼甜不甜,都是狗屁。”
莫靜玲感激一笑,以爲秦茗純粹是在安慰她罷了。
二人正巧站在一家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前,門口的燈光足夠,秦茗偶爾朝莫靜玲瞄了一眼,目光落在她的脣上時,立即愣住了。
“這麼看着我做什麼?”莫靜玲不自然地笑笑。
秦茗指着莫靜玲被咬破的上脣,狐疑地問:“靜玲,你嘴脣怎麼破了?怎麼還有點腫?”
莫靜玲的臉漲得通紅,半餉才說:“你別胡思亂想,我的嘴脣可不是跟你一樣,被人給吻腫的。”
再次擡起手上像是道具一般的蘋果,莫靜玲頗爲心虛地笑起來。
“肚子太餓,以致於啃蘋果的時候太急,把嘴脣咬破了,慢慢就腫起來。”
可這樣的解釋……好像有點牽強!
秦茗沉默不語,就算她咬破了上嘴脣,下嘴脣也會連帶腫起?
眼前忽地浮現出暙暖燈亮之後,眼前迅速閃過的神似莫靜玲的身影。
難道跟許戊憂接吻的人是莫靜玲?
二人太過激烈,以致於嘴脣都被對方咬破?
應該不會這麼巧吧?
秦茗正胡思亂想時,莫靜玲的手機響了。
接完電話,莫靜玲一臉抱歉。
“秦茗,不能陪你去吃飯了,我哥有急事找。”
“好,你去吧。”
目送莫靜玲離去,秦茗的肚子咕咕咕地叫喚起來。
爲了強吻許戊憂,她緊張得連午飯都沒吃下,這會兒事情結束,忽然感覺連走路的力氣都快沒了。
十幾分鍾之後,秦茗拖着疲憊的雙腿終於到了小巷深處的“發發麪館”。
見面館裡空無一人,秦茗一屁股坐下,肆無忌憚地大喊:“孩子他娘,一碗青椒肉絲麪,配菜加量!”
一輛嬰兒推車從廚房入口緩緩而出,沒人推,車裡頭卻躺着一個正在酣睡的五月齡男嬰。
對此,秦茗已經習以爲常,接過嬰兒車的推手便來回推了起來。
這是一個父不詳的孩子,大名陸尋,小名發發,白天睡覺的時候必須來回推着車子,不然即刻驚醒。
孩子的母親是秦茗從幼兒園至高中的同學陸清清,也就是發發麪館的老闆娘。
沒一會兒,一個扎着清爽馬尾辮的年輕女子從廚房出來,將麪碗放在秦茗面前,一邊接過她手裡的推車把手,一邊瞪了她一眼。
“餓死鬼,快吃。”
“謝謝孩子他娘。”
秦茗望着皮膚白皙,卻滿臉疲憊的陸清清,心底隱隱泛疼。
以前的陸清清身材略顯豐腴,整日嚷着減肥,可自從莫名懷孕之後,就日漸消瘦下去。
現在她還在哺乳期,發發被她養得白白胖胖,可她卻像是被髮發吸乾了精髓,身上捏不到一塊肥肉。
陸清清剛在秦茗身旁坐下,從外頭走進一個西裝革履的俊逸男人,尋了靠窗的位置兀自坐下。
似是習以爲常地,陸清清朝着男人不時偷偷打量幾眼。
出於好奇,秦茗順着陸清清的眸光看去,差點被一口面噎嗆。
那是一個大概比她倆大上七八歲的剛毅男人。
身材超卓,氣質優雅,神情冷硬。
秦茗對他的第一印象是,這男人超帥,帥得人神共憤、歎爲觀止!
第二印象是,這男人真冷,那身西服彷彿被鍍上了無形的冰凍,“嗖嗖嗖”地往外散着寒氣。
第三印象是,這男人奇怪,這樣尊貴的氣質,不凡的穿着,根本就與發發麪館平民化的氛圍格格不入!
捕捉到陸清清眸底的關注,秦茗忍不住八卦起來。
“清清,你的追求者?還是,發發的生父?”
陸清清拿了一雙筷子拍了一下秦茗的頭,暗怒,“別胡說八道,別嫉妒我家麪館的面香飄萬里。”
秦茗翻了個白眼,“你家的面是好吃,也沒好吃到……喂,幹嘛把我的面拿走?”
就在二人鬥嘴時,陸清清的母親從外頭進來,見到男人的身影,便笑着迎上去。
“先生,今天吃什麼面?”
“青椒肉絲麪,配菜加量。”
“好的,稍等,馬上就好。”
剛把麪碗奪回的秦茗愣住了,陰錯陽差的,她跟他的選擇怎麼湊一塊去了?
這下,輪到陸清清擠眉弄眼地曖昧一笑。
“哎喲,原來他來我這兒吃了幾個月的面,爲的就是釣你這條小魚兒呀?”
秦茗的臉驀地一紅,“滾!”
等陸母將男人的面剛端至面前時,外頭突然衝進四個黑衣人,每個人手裡都拿着一根鐵棍。
從麪館入口的燈箱開始,鐵棍狠狠地砸下,不放過任何一件完整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