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番外之：我的痛，你可知否？
什麼狀況？柳夢禾愣圓了眼睛，腦袋又是轟地一聲，心跳得厲害，卻依然還是滿滿的不可置信，愛……藍凌霄在跟她，說愛？
“你……說什麼？”她小心翼翼地輕聲開口，手不由地在顫抖，又是錯覺嗎？幻覺？可是，現在的她明明是清醒的。
“我說過只說一遍的，不過，爲了你，我不介意再說一遍。”藍凌霄低笑了一聲，手輕輕撫上她的臉：“我說，我愛上你了，柳夢禾。”
好長好長時間的安靜，她水水的眸子只是望着他，除了驚愕還是驚愕。她的手狠狠地掐着手心，那疼痛的感覺告訴她，不是做夢，可是，怎麼可能？不……
“夢禾……”
他的話音未落，她便一下子往後退去，猶如洪水猛獸一樣看着他。寧可，寧可跟他沒有任何交集，也不要在這樣的柔情蜜意之下*，那樣，只會讓她萬劫不復。他究竟爲什麼，會這麼說？
“究竟爲什麼這麼怕我？”藍凌霄低嘆一聲，她眼底的懷疑那樣明顯，讓他有一種受傷的疼痛。這個小女人，似乎根本就不打算相信他的話。有的感覺，來得突然，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可是，如果不愛，他怎麼會痛？怎麼會酸？看到雷諾，他憤怒得想要殺人，想到她要嫁人，心裡又酸得要死……
“藍少爺……”她低低地開口，眸子習慣性地垂下，“請你不要再開這個玩笑了，我開不起。”
“我的樣子像是在開玩笑嗎？你覺得我會拿這樣的事情開玩笑？”全身憤怒的細胞都在叫囂，又夾雜着那樣多的無奈和心疼，他深呼吸了一口，鄭重地捧起她的臉，“女人，我從不拿這樣的事情開玩笑，否則，你以爲我爲什麼千里迢迢地趕到新加坡？又爲什麼去管你跟雷諾的事情？如果不是因爲愛你，這些事對我而言就是閒事，可是現在……這些事，我卻非管不可了。”
“……”柳夢禾的脣微微張着，想辯駁什麼，卻無從說起。她怔怔地望着他的眸子，只覺得自己徹底*了，曾經，在他對她只是唾棄的時候，她還是愛得刻骨，而今……她該怎麼辦？
手機鈴聲在這個時刻顯得格外刺耳，柳夢禾怔了怔，藍凌霄已經快一步地拿過手機，屏幕上，跳躍的是“媽媽”的字眼。
柳夢禾伸手就要接過電話，藍凌霄卻是不讓，伸手按下“免提”鍵，把手機放到一旁，便是鋪天蓋地的叫罵聲清晰傳來。
“柳夢禾，你這個死丫頭，你到哪裡去了！還不給我死回來！雷諾都說了，不要你了，你該死的昨天晚上究竟對他做了什麼？他竟然受傷了！我看你是瘋了，還守身如玉是吧！你以爲自己還是黃花大閨女嗎！你馬上給我滾回來去給他道歉！我告訴你，這個男人就算你不嫁給他，他要什麼，你也要給他！你聽懂沒有，柳……”
“嗖”地一聲，手機被大力扔出，震得七零八落。藍凌霄陰鷙的眸子看着臉色蒼白的柳夢禾：“你確定，這個女人是你媽媽？平時，她就是這麼對你的？”
“……”喉間發澀，從小到大，媽媽帶着她，一直那樣艱辛。她懂，所以，她從來都乖巧得不會去忤逆她。可是，她從來不去想想她的處境她的心嗎？字字句句，都讓她覺得從心底開始冰冷。
“混賬！”簡直想要爆粗口，這算是什麼母親！就算是再勢利，可以把自己的女人當成商品嗎！他猛地把小女人按在胸口，語氣霸道，“柳夢禾，不準再回去找那個人渣，你媽媽的話，你可以不聽，我的話，一定要聽。”
“爲什麼？”聲音還帶着哭腔，可是這個男人的霸道讓她一次次驚然。尤其現在，她還沒有從他對她有感覺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因爲，我是你愛的男人，也是愛你的男人。”他把她的身子稍稍跟她離開一些，看着她正色道，“我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所以，要聽我的。”
淚水，就這樣滾落了，心底淡淡的酸澀，如果是真的……有幸福的感覺，卻不敢溢出，她還是太過震驚，不敢去相信那樣的突然。
脣緩緩靠近，柳夢禾眨了眨眼，下意識地想要後退，腰卻被緊緊地桎梏住了。那雙琥珀色的眸子離着自己越來越近，她的心越來越緊張，在他的脣碰上了她的脣瓣時，她覺得自己的心就要跳出胸膛。
好溫柔的吻，他的舌尖輕輕地描摹着她的脣部輪廓，一點一點地探入，她的心底跟着悸動起來，不由地閉上眼睛，不由地迎合，那樣美好的感覺。可以相信嗎？有一天，她深愛多年的男人，她已經絕望的男人，在告訴她，他愛她？現在，在溫柔地吻着她？可以相信嗎？
“夢禾……”男人的聲音粗啞起來，眼底是濃重的*，他的脣跟她只是毫米的距離，喘息有些粗重，“夢禾……我要你，我要你清醒地看自己的感覺……”
清醒的……跟他在一起，她都是處於迷糊狀態，清醒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她的臉爆紅一片，脣又被猛烈地俘獲了。
#已屏蔽#
激情過後，喘息漸漸平息，抱着她入懷中，輕輕地摸着她的頭髮，心底的滿足，難以言喻。
“什麼時候愛上我的，嗯？”男人的聲音帶着滿足，看着女人嬌羞的模樣，忍不住又偷了一個香吻。
“好早的時候……你根本就不認識我，好多年了……”柳夢禾低低地開口，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就愛上你了。”
“那怎麼不追我？”藍凌霄嘴角勾起一絲微笑，抱緊了懷裡的女人。
“我怎麼敢？你是藍少爺，而我，充其量只是小丫頭。你要配的，是名門閨秀，我……不配。開始的時候，不配；進入了柳家，就更不配了。你開始注意到我，就是……那天以後……”
“那天的事，是你媽的主意，是吧？”
她的身子僵了僵，一陣心疼，他嘆了口氣：“柳夢禾，你真的是很笨……以後不準這樣，我會心疼，知道嗎？”
“你……”柳夢禾咬了咬脣，“你真的會愛我嗎？……爲什麼？你明明就是討厭我討厭得要命……”
“誰知道你什麼時候會偷心？”藍凌霄低笑了一聲，“也許，就是在某一個瞬間，你就把箭射中了我，我會思念，會嫉妒，會憤怒，會傷心……當一個人所有的情緒都對着另一個人的時候，這就是愛情，是不是？”
愛情……兩個字在耳邊迴旋，柳夢禾怔怔地看着藍凌霄，咬咬脣，又是想哭又是想笑。終於，她還是埋在他懷裡嚶嚶地哭泣起來。是啊，好苦，愛他的時候，好苦，愛他的時候，只是想着，那是一顆永遠都不會結果的樹，可是……
他愛她……
他真的愛她……
這個世界上，有什麼事情比相愛還美好還幸福的呢？
“以後，我不會讓你哭了，夢禾……曾經爲我流了多少眼淚，我都會好好補償，讓你幸福……”他擦着她的淚水，“接下來，帶我去一趟柳家，所有的事情，我想在今天做個了結。”
***
柳家。
藍凌霄牽着柳夢禾的手出現在門前的時候，沈蔓和柳瑞柄都睜大了眼睛，沈蔓的眼睛從柳夢禾臉上一直到她手上，最後一直停留在她手上，口裡一大堆想罵的字眼生生地嚥着，還沒有從驚愕中緩過神來。
自從幾年前的代理權問題，兩家基本上沒有過什麼往來，就是陌生人之間的關係。而今，她的女兒牽着藍家少爺的手，那是什麼狀況？
“柳先生，柳太太，我想跟你們談談。”
“確實，我需要解釋。”沈蔓眉頭一挑，踩着高跟鞋咯咯地走進書房。
柳夢禾的手心一直都是發冷的，藍凌霄握了握她的手心，在她耳邊低聲道：“放心。”
“藍少爺，不知道今天演的，算是哪齣戲呢？”沈蔓勾脣笑了笑，冷聲道，“我們小禾都是要嫁人的人了，你們這樣成雙入對地出現，讓雷家知道了，恐怕不太好。對於小禾來說，名聲更是要受影響了。”
藍凌霄的笑容溫和，眼神卻是銳利的，他點點頭：“原來柳夫人也會關心自己女兒的名聲，真是讓人驚訝了……在你眼裡，名聲跟金錢權利地位都是不可比擬的東西，要不然，怎麼一次一次地把自己的女兒當成棋子？虛榮勢利的女人，我見過不少，像柳夫人這樣登峰造極的，我還是第一次見。”
“你！”沈蔓氣極，她緩了口氣，保持自己的優雅姿態，“藍凌霄，那件事情，你是要把責任推到我身上嗎？誰是誰非心裡明白！”
“好一個心裡明白！”藍凌霄冷笑了一聲，“原來柳夫人顛倒是非的本領也很強，而且……你還準備用手術去欺騙雷家，你的辦法還真多，招兒一個接着一個，果然聰慧過人！”
“……”沈蔓瞪大了眼睛，這個女兒，果然是胳膊肘往外扭，這樣的事情都跟他說了！不過，話說回來，她什麼時候會跟藍凌霄搞在一起的？不可能，時間上來看怎麼都對不上……
“廢話少說，你找我究竟是想要幹什麼！”沈蔓雙手叉腰，眉頭輕挑，“究竟要談什麼！”
“柳夢禾，是我要的女人。”藍凌霄的話讓沈蔓爲之一愣，看着他們來的陣勢，就是這個樣子的。她的嘴角的笑意明顯擴大：“哦？憑什麼我們小禾要嫁給你？”
藍凌霄笑了笑：“柳家欠下鉅額賭債，要跟雷家攀親，目的是爲了保住自己的家業。不過聰明的柳夫人，我要告訴你的是，就算夢禾嫁入了雷家，你的賭債還清了，你的家業……也不是自己的了。雷諾雖然是個草包，可是他的父親不是，他虎視眈眈的，是你們柳家的產業。你就這樣想把自己的產業拱手送人？錢是死的，產業是活的，聰明人，都知道怎麼樣選擇。”
沈蔓聽得一愣，藍凌霄又繼續說道：“既然都是還錢，雷諾還得起的，我藍凌霄也絕對可以還得起。而且，我不會要你柳家的任何產業，我只要柳夢禾這個人。對你而言，選擇雷諾，跟選擇我，有什麼差別嗎？”
“……”沈蔓聽得一愣，她看了藍凌霄幾秒，“這些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
“要知道這些很難嗎？”藍凌霄聳了聳肩，笑道，“我只是用了一個小時的時間，便清楚了所有的事情。還有一件事情忘了告訴你，柳先生之所以會欠下這麼多的賭債，也跟雷家有關係。柳夫人，你不要自作聰明，女人跟男人玩頭腦，還差那麼一點……你根本連對方什麼來頭什麼目的都不知道，還乾巴巴地拿着熱臉去貼，真的是很可笑……”
“你！”沈蔓正要發作，柳瑞柄卻一把拉住她，對着藍凌霄一臉賠笑道，“藍少說得有理，只要藍少爺肯幫我解決這個麻煩，那麼……我柳某一定會感恩圖報的。看夢禾跟你情投意合，嫁給藍家，也是她前世修來的福氣。”
“夢禾嫁入藍家，就是藍家的人，如果以後沒事的話，就不要來打擾。這是我的要求。”說話的時候，他的目光只是望着沈蔓，“柳夫人，從今天開始，夢禾不止是你的女兒，更是我藍凌霄的妻子，所以……別讓她傷心，別讓她爲難，如果你讓她掉一滴眼淚，你掉的眼淚，絕對會是她的一百倍。”
沈蔓被他的話說得臉色一陣白，想發作，卻又不敢。這個男人雖然看着斯文溫和，可是……還是讓她心悸，她嚥了嚥唾沫，眼睛望向了窗外。不過，夢禾真的嫁給了這個男人，也不錯，至少，不會比雷家差……
走出來的時候，大家臉上都是帶着微笑的，柳夢禾的心一下子鬆開了，卻還是隱隱地有些擔憂。
“夢禾啊……”柳瑞柄大笑着拍拍她的肩膀，“小丫頭有福氣啊，難得藍少看得上你……做了人家太太要懂得分寸，要照顧好丈夫，知道嗎？”
丈夫？柳夢禾愣了愣，藍凌霄已經攬過她的肩膀，一臉*溺的微笑。
“瑞柄，看你說的，自己的女兒，還不瞭解嗎？夢禾她善解人意，手又巧得很，什麼都會做，這樣溫柔細心的女孩兒現在可不好找了！藍少爺一定會滿意的！”
“是啊是啊……”
什麼意思啊？她要嫁人了嗎？柳夢禾眨了眨眼，疑惑地看着藍凌霄，藍凌霄卻只是笑，心情豁朗得不行。
“先生，太太，外面有幾個人說要找小姐。”
傭人氣喘吁吁的聲音把所有的溫馨氣氛都打斷了，這個時候出現的人，找柳夢禾……沈蔓暴汗，一把拉住柳瑞柄，低聲道：“是不是雷諾？怎麼辦？”
柳瑞柄嚥了嚥唾沫，諂笑着對着藍凌霄說道：“藍少，說來就來，你看這……我只怕雷家拿錢要挾啊……”
“我說過，錢的問題，我會解決。”
柳瑞柄一下子鬆了口氣，大喝道：“讓那小子進來！”完全是一副威武的姿態。
“夢禾！”首先出現的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柳夢禾側目望去，驚喜地大叫起來：“朵兒姐姐！”
“一一？”藍凌霄也錯愕地擰眉，不止蘇伊一，身後，還有顧墨寒，東方皓。
“你們怎麼都來了？”
“你怎麼又在這裡？”東方皓看看藍凌霄，又看看柳夢禾，有什麼不對……他吸了吸鼻子，彷彿預感到什麼*因子正在漸漸地濃郁起來……
“別說這些了，直接說重點。”蘇伊一緊張地拉過柳夢禾，“夢禾，你千萬千萬不能嫁給雷諾，他是個花花公子，做事情不負責任，你再怎麼樣，都不能把自己的終身幸福都毀了的……我知道，大哥對你有偏見，你心裡的傷我都懂，可是，你不能這樣衝動……就算單身，都不能讓自己隨隨便便嫁給一個不愛的男人，尤其，還是個人渣。”
柳夢禾的臉微微紅了，低眉淺笑，蘇伊一愣了愣，這丫頭，好奇怪……她好像看上去還挺開心的樣子，究竟怎麼了？
“顧……顧總。”柳瑞柄的舌頭有些打結，他雖然是個長輩，不過在商界的名聲，完全沒有顧墨寒的響亮，也沒有跟他做過幾宗生意，顧墨寒的到來，讓他有一種蓬蓽生輝的感覺。
“柳先生。”顧墨寒淡淡開口，“雷諾這個人，我打過交道，確實是不值得女人託付終身的，還請三思而後行。”
“是是是，顧總說的是。”柳瑞柄連連點頭，“小禾已經不嫁給他了，她現在要嫁的人，是藍少爺，藍少爺。”
一句話，猶如一個炸彈，在空中響起。一行人等的目光都望向了藍凌霄，個個都是被雷擊中的表情。
“藍？凌？霄？”東方皓不可置信地重複着，走到藍凌霄身前，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你該不是告訴我，是這個藍凌霄吧？”
“除了這個藍凌霄，還有哪個藍凌霄？”藍凌霄拍下東方皓的手，“就是我，我要娶柳夢禾。”
他一下子把柳夢禾攬入懷中，柳夢禾的臉又是猛地躥紅，心如鹿撞，幸福來的太突然，她總是時不時問問自己，是不是真的。
“你？”東方皓的眼睛瞪得忒大，“不是吧？你娶她？什麼目的？”
“給她幸福，就是我的目的。”他笑着把柳夢禾摟得更緊，東方皓瞪着桃花眼，雖然心底洋溢着滿滿的感動，可是……又有一種情緒在心間流淌。他們個個的，都找到歸宿了，尤其是這個藍凌霄，竟然這樣快！那麼他呢？上天就這樣不開眼，直接地把他……忽視了？
“大哥……”蘇伊一激動得有點想哭，“終於看清自己的心了，是不是？好好地待夢禾，珍惜自己的幸福。夢禾，我那束花，是不是很靈驗啊？”
柳夢禾點點頭，那束花落到身上的時候，依然還是絕望，沒有想到，幸福的光環已經籠罩着她了……
“哭什麼，傻瓜……”顧墨寒看着蘇伊一的眼眶通紅，心疼地攬過她的身子，“現在可以放心了，一個晚上都沒有睡……看來，這個雷諾纔是最大的媒人，沒有他的出現，有的人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知道自己的心……”
“就跟某人一樣。”東方皓酸溜溜地開口，顧墨寒給了他一個大白眼。
每個人臉上都是幸福的微笑，柳夢禾……從他認識到現在，他都沒有見過她笑得那樣美麗那樣發自內心。她真的幸福了，他爲她高興……可是他呢？她呢？他們之間，會有這樣的美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