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因爲什麼

“好了，蘇伊一，十分鐘之內，他會趕到。我要讓他走進屋子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你的屍體……”她嘴角的笑容漸漸上揚，拿過旁邊的一個針筒，壓低了聲音，“你看，我真的很仁慈，這個東西，會讓你興奮得尖叫的……這次，我會速戰速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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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這是什麼嗎？”她的笑容很是愉悅，抽開針筒，有液體緩緩地注滿，“這是最新型的毒品，沒試過吧？這個東西可是很貴的呢！不過……我告訴你，真的會有欲仙欲死的感覺，試試看，怎麼樣？”

她拿着針筒朝她逼近，蘇伊一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她吸毒？她竟然吸毒？她的手上的針孔密密麻麻，她怎麼會跟這樣的東西扯上關係！

“怕嗎？”林佳凝呵呵地笑起來，“別說我不給你活路，你也可能會捱過去，可能死不了，死不了之後，你的人生會更加精彩的……連你肚子裡的寶寶，人生都會跟着很精彩的……哈哈……”

她是瘋了嗎？蘇伊一攥緊了手心，林佳凝就站在跟她一米的距離，中間隔着一張桌子，她的眼神瘋狂而可怖，不止一次地讓她想到唐思甜曾經的眼神。

“蘇伊一……就試試你的運氣吧，是會死，還是會活着？”

有細細的水珠在針尖處往上灑了灑，林佳凝已經繞過桌子走近了她，手心有汗水溢出，蘇伊一的頭朝着窗外忽地大喊一聲：“顧墨寒！”

林佳凝的目光朝着她的方向望去，就在那一個瞬間，蘇伊一用盡全身的力氣把面前的桌子往前掀去，“啪”地一聲，林佳凝轉了個身，手裡的針管也掉落在地，一地碎片。

並沒有顧墨寒的身影，看着蘇伊一迅速地朝着門邊跑去，林佳凝優雅地笑道：“跑什麼？在你沒死之前，你以爲你走得出這扇門嗎？”

門被緊緊地鎖着，蘇伊一的心頓時掉入了冰窟，那樣大的鎖，她怎麼可能走得出去？

“針管破了……”她搖搖頭，“幸好，我還有另外一隻針管。這隻針管，是我自己用的，雖然我捨不得，可是蘇伊一，我還是要勉爲其難地給你用了。真是浪費……你知不知道自己剛剛打碎了多少錢？”

又有液體被注滿，蘇伊一的腦袋嗡嗡作響，看着這個只有一個天窗的房子，手撫住了自己的小腹。那麼小的生命，竟然沒有挽回的可能了嗎？怎麼辦？怎麼辦？

手機鈴聲陡然響起，林佳凝止住了手裡的動作，笑着拿起手機。

“是顧墨寒，他來得還真是快，不過五分鐘的時間呢！”她笑了笑，目光冰冷地望着她，“看來，他還真是在乎你……不，是在乎林佳凝這個身份！”

“暫時，我是不會接他的電話的，我要先了結了你才行！”她站起身，又朝着她逼近，蘇伊一的目光在四周環視，沒有桌子，沒有利器，絕望像爬山虎一樣纏繞緊了她的心。林佳凝的目光就像毒蛇，她的手高高地舉起了針筒，就要朝着她落下。

一個閃身，她撲了個空，針頭狠狠地刺向了牆壁，壓彎了形狀，蘇伊一迅速地跑到了一邊，眸子警惕地看着她，蹲下身子撿起了剛剛碎了的針頭。唯一一個尖銳的東西，雖然不知道有什麼用，可是……也許也能派上用場……

林佳凝低咒了一聲，她沒有想到一個孕婦還會想到反抗，還有能力反抗，看來，她的身手還是比較敏捷的！她冷笑了一聲，又朝着蘇伊一奔來。

她幾步便逼近了她，變了形的枕頭朝着蘇伊一刺去，來不及躲避，蘇伊一的手用力地握住了她的手腕，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阻止她的針頭往下，生與死的較量之間，來不得一點點的麻痹和懦弱，她是一個母親，她拼了命也是要保住自己孩子的周全的……

林佳凝也是拼了命地把針尖往下，仇恨的力量也強大的可怕，兩個人的對決，更爲艱難的是蘇伊一，她已經感覺到了身體的不適，嚇體似乎有液體流出。

“想逃？蘇伊一，今天你若是可以逃得掉，我就跟你姓！”

強大的力量壓迫，針尖已經貼到了她的肌膚，嚇體的溫熱感逐漸加強，不，她的孩子已經足夠大了，再過半個月就要分娩了，她要保護好他，不會再讓他出什麼意外。她承諾過寶寶的，她是一個母親……

“啪”地一聲，槍聲穿透木板而來，林佳凝跟蘇伊一兩個人都是一怔，又是一聲巨響，門板被踢開，來不及看進來的那個人是誰，只是觀察到了林佳凝一瞬間力道的鬆垮和注意力的分散，她反轉過她的手，那針尖便直直地刺入了林佳凝的手。林佳凝低呼了一聲，蘇伊一想要站起身子，卻沒有絲毫力氣。

“一一！”顧墨寒急迫的聲音，緊緊提着的心終於鬆了下來，只是瞬間，她的心又直直地陷入了黑暗，有冰冷直直地抵住了她的腦門。

“站住！”林佳凝的聲音冷冷的，注射只需要幾秒的時間，而且能使她更精力充沛。雖然顧墨寒同時也掏出了槍，可是……只要他扣動扳機，蘇伊一馬上會腦漿崩裂。

“放開她。”冰冷的命令，顧墨寒的手卻不由地有些顫抖，他猩紅的眸子冷冷地看着林佳凝，這個蛇蠍女人，他當初怎麼沒有仔細找找她的下落，或是乾乾脆脆地了結了她呢！

“可能嗎？”林佳凝冷笑了一聲，眉輕輕地挑起，“今天我就是要她的命，顧墨寒……你能怎麼樣？是不是很想殺了我，卻不敢？”

“你會後悔。”冷冷地迸出四個字來，他的眸凍結得跟千年寒冰一般，還是會心澀，林佳凝忽地覺得自己也有幾分可笑了，這個男人，她是絕對沒有希望了，可是，她的心還是會痛，在看到他的眼神時。

“我不會。”林佳凝擡了擡下巴，“我絕對不會後悔。顧墨寒，我知道你的手段，可是，一個連自己都已經不想活的人，還有什麼可怕的？我很開心，黃泉路上還有林家的女兒陪我做伴。”

“你敢！”一聲怒吼，他陰冷的眸凝聚着戾氣，如果此刻眼神可以殺人，林佳凝已經死了千回百回了。她嘴角揚了揚，柔聲道：“我有什麼不敢？槍已經在腦袋上了，我只要輕輕地用力，啪！她就香消玉殞了不是？不過，顧墨寒，我真的是很好奇……當初我是林佳凝的時候，你恨不得她死；現在她成了林佳凝，你就寶貝成這樣，如果現在林家女兒是個乞丐，殘廢，智障，你是不是都要照娶不誤？”

“那怎麼會一樣？”顧墨寒冷笑了一聲，“當初要娶你，完全是奶奶的意思，只是勉強罷了。而這個女人……”

他的聲音頓了頓，目光掠過蘇伊一蒼白得冒汗的臉，心一陣一陣緊抽。她的狀況看起來很糟，林佳凝的手正抵在她的腦門，飛刀在手裡，卻不敢冒險，如果遲了哪怕一秒的時間，蘇伊一便會陷入死亡的危險。跟那個雪夜不同，槍的速度跟刀比起來……他真的沒有萬全的把握。

“這個女人怎麼樣？”林佳凝的聲音急切地想起，拿着槍支的手有些發抖，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問，爲什麼在意，心底的那個答案，從來沒有願意承認過，即便知道蘇伊一在他心底的位置不同，卻還是願意去相信在顧墨寒心底，那個原因，只是因爲她是林家女兒。

“我愛她，不是因爲她是林佳凝，只是因爲她是蘇伊一。”沙啞沉重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小小的爆炸，林佳凝瞠目結舌地看着顧墨寒，跟他在一起生活那麼久，怎麼會不瞭解他的性格？哪怕有女生追着他要跳樓，要從他口裡得到“喜歡”兩個字，都是不可能的……曾經如花的青春時期，她也笑着問他；曾經的第一次*，她羞澀地問他；後來，後來……她問過，試探過，沒有一次可以從他口裡得到哪怕“喜歡”這樣的字眼。如今，他卻深情款款地對着眼前的女人，說“我愛你”……而這個女人，是因爲她才走入他的生命的，她是爲了負罪而來的，呵呵……

呵呵，呵呵……林佳凝輕輕地笑起來，漸漸地笑出了眼淚，她的眸子輕輕落在顧墨寒身上，輕輕的，輕聲開口：“顧墨寒，你這話是說給我的聽的嗎？你只是想讓我痛苦，是不是?是不是！”

“你認爲有這個必要嗎？”他的眸子靜靜地凝視着蘇伊一，“你的喜怒哀樂，早就跟我沒有關係。我只關心自己心愛的女人……這輩子，她是唯一一個讓我動了娶的念頭的女人，與奶奶無關，與蘇家無關。”

蘇伊一的身子僵了僵，他的眸溫暖得讓她鼻尖發酸，如此情深似海，靜默的凝視，有什麼在心間涌上，淚水簌簌而下，這個時刻，她願意相信，那雙眼睛。

“心愛的女人……”林佳凝唸叨着這幾個字眼，冷冷地笑起來，“心愛的女人？你愛她？好，很好，有顧墨寒心愛的女人陪着我去下地獄，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