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冰冷的感覺，刺痛的啃咬，他的怒氣顯而易見。瞬間，他擡起頭來，大拇指輕輕地拂過她的脣瓣，聲音輕柔目光冷然：“沒有資格成爲別人的舅媽，就應該早點說清楚……這樣不清不楚地讓別人誤會，會不會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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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墨寒的影響力依然是大的。他跟她的關係在船艙揭示的那一剎那，所有錯愕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身上，一時間，她彷彿回到了那個婚禮，噩夢一樣的婚禮，所有的人用毒蛇一樣的眼睛看着她這個蛇蠍女人，就像現在……

她以爲周圍的人已經忘卻，卻原來這個名字，這個身份對任何上流社會的人都那樣熟悉。她以爲自己已經造就了一身銅皮鐵骨，原來，還是會痛，尤其是看到朵兒那樣驚愕的目光，明顯的受傷。對於一個信任自己的孩子，她無法相信她一直喜歡着的一一姐姐會是這樣一個壞人吧……她想衝上前去解釋，可是，她能解釋什麼呢？既定的事實，她無法反駁……

驚愕和一陣議論之後，宴會又開始熱鬧起來，卻又變了一些味道。她的心是冷的，身體是僵硬的，耳邊還在迴盪着他俯身在她耳側冷冷的低語：“蘇伊一，你還妄想這輩子有戀愛的滋味嗎？我會允許嗎？簡直幼稚……”

“……你就守着這個有名無實的顧太太，直到老死……”

有什麼聲音這樣躥入，她的耳朵嗡嗡作響起來。戀愛？呵呵……她想笑，眼底卻又幹澀起來。爲什麼總是這樣樂此不疲地把她的尊嚴踐踏在腳底？爲什麼……她一直在贖罪，他究竟還想怎麼樣……

仰脖而盡的，是酒，竟然沒有辛辣的感覺。她好想大醉一場，是夢是真，她只想沒有感覺。

“別喝了……”有一雙手按住了她的手腕，模糊之間依稀可以分辨那張俊朗的臉是安唯之。蘇伊一笑了笑，推開他的手：“安醫生，你應該離我遠一點……謝謝。”

“蘇……”

“我走，ok？”蘇伊一擺了個手勢，不太穩地站起身子，“讓我一個人安靜一下，我會……會很感激。”

就這樣坐着，任海風把髮絲吹得凌亂不堪，她雙手環住自己的膝蓋，任所有煩亂的思緒把自己裹得透不過氣來。她的人生……她已經很久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的，可是，又能逃到哪裡去呢？簡簡單單，輕輕鬆鬆的，顧墨寒總是可以把她打入地獄。

“好狗不擋道……這樣坐着，真是礙眼！”傲慢的聲音在頭頂響起，蘇伊一麻木地挪了挪身子，酒精讓她的動作跟着遲緩起來，忽地，有什麼液體直直地淋到她頭頂，又順着臉流下。

“哎呀，真是對不起，沒有拿穩，你沒怎麼樣吧？……”頭頂一陣愉快的笑聲，蘇伊一擦了擦臉，這個世界上，總有那樣多無聊的人，真的，好無聊……

“知道我是誰嗎？”女人蹲下身子，一張妝容豔麗的臉移近她面前，刺鼻的香水讓蘇伊一難受地揉了揉鼻子。

“我是顧少的女人。”女人的下巴高傲地擡了擡，冷笑道，“識相的，就早些離開顧少，像你這樣的女人，給他提鞋都不配，怎麼配得上顧夫人這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