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斬聖谷內地動山搖,滔天法則沖透雲霄。
無盡魔氣包裹著一襲金袍的血種,起手便是魔界不傳秘術「天吞煉魔」。
「崩。」
大片的虛空崩塌分離,以極快的速度形成瘋狂轉動的黑色漩渦。
流淌著的深淵之力在血種身前匯聚成河,橫跨數千米,翻滾不息。
繼而魔氣沸騰,漩渦嗡鳴。
有黑霧突生,遮天蔽日。
「段自謙……」
嗓音縹緲,四方震動。
血種右手托舉,似與天地相連。
「嘩啦。」
隨著他高舉的右手猛的落下,前方百十米寬的黑色漩渦無限放大。
深淵長河似受到召喚般來回扭動,首尾相連,宛若長龍盤踞,聲勢驚人。
「呲呲呲。」
一股恐怖的吞噬力接踵而來,牢牢鎖定一路後撤中的段自謙。
同一時間,黑骨也對孤長笑發動了攻擊。
施展「妖蹤無痕」一閃而過後,弒仙滅魔指直點對方胸口。
「萬刀斬。」
沉腰,握刀。
孤長笑不退反進,刀鋒一劈到底。
同為半聖第七境大圓滿,有武骨刀在手,他自是不懼同修為的黑骨。
「咔嚓。」
天塌地陷,天空似被一分為二。
刀芒乍現下,狂風肆虐,飛沙走石。
下一刻,道影化萬丈,迎著那足以將真仙十九品修士碾壓成灰的弒仙滅魔指狠狠的撞去。
「刺啦。」
兩者相遇,一碰即散。
時間仿佛停止了流逝,畫面似被強行定格。
不多時,肉眼可見的,天際盡頭隱隱出現了一條筆直的溝壑。
黑骨欺身逼近,一擊不成,順勢攻出第二招。
「妖神吼。」
衣袍鼓漲,腳踩浮雲。
步步高升下,群妖虛影俯首,萬妖來拜。
孤長笑瞳孔微縮,單手拖住刀柄後仰。
一掠入得虛空裂縫,他以左手食指觸摸刀尖。
「唰」的一下,有血珠懸浮,又很快被武骨刀吞噬。
「虎嘯山河。」
法則碎片密布刀身,孤長笑隨手一拋,握拳凝力。
「咚。」
刀柄劇烈搖晃,刀身膨脹顫抖。
下一刻,刀意層層相疊下,竟憑空結出一隻血紅色的猛虎。
虎頭碩大,虎尾如鞭。
虎爪異常鋒利,虎目金光閃閃。
「呵,終於捨得動用神通了嗎?」
黑骨舒展雙臂,咧嘴怪笑。
面對孤長笑問鼎半聖時自創的第一式神通,他心下無懼,甚至帶著些許迫不及待的好戰之色。
「肖瘸子,這裡交給我和血種了,你速速趕去文殿救人。」
「記住,是救人,更是聲東擊西。」
「此番調虎離山之策雖說勉強成功,但只要一日不摧毀那助力仙界衍生第三張聖人活底牌的文武二氣,咱們就不算贏。」
「事關妖魔兩界存亡,事關我們所有人的性命。」
「你……」
嘴唇喃喃,黑骨秘術傳音,欲言又止道:「大局為重,有舍才有得。」
「你家主人……」
「恩,蘇寧那小子勢必會飛升十六處大世界成就聖人大道的。」
「待他大道圓滿的那天,今日無辜犧牲之人想來會一個不少的回來。」
「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說罷,他推掌向前,口中念念有詞。
「妖星入世遮人眼,妖禍遍及塵世間。」
「閉關不問長生路,只求鮮血染紅天。」
「一捧黃沙,道在天涯。」
「一粒黃沙,道在荒古。」
「荒……」
一個「荒」字出口,黑骨一指點向眉心。
「我之第一式神通,領悟自我界開界之主荒古老祖。」
「我給它取名,「死而復生。」」
「嗚嗚嗚。」
「古」字落,斬聖谷內頓起荒涼之感。
風吹如孩童嗚咽,越傳越遠,久不停歇。
黑骨面露哀愁,源源不斷的死氣從他身上冒出,融入虛空,滲入大地。
他站著沒動,卻憑空消失,氣息全無。
另一邊,得到指示的肖不崇不再猶豫,轉身便走。
他知道,黑骨說的是對的。
若一昧被段自謙牽著鼻子走,那麼即便血種能在接下來的大戰中稍稍占據上風,也照樣殺不了段自謙。
確切來說,境界下跌的段自謙可能會輸,但一定不會死。
畢竟是文殿老祖,半聖第八境的高手。
身處仙界地盤,沒人知道他到底留了多少後手。
所以真正決定這一戰輸贏的,是聖人底牌。
那一張可供文武雙殿左右局勢的活底牌。
「主人,您可千萬不能讓大夥失望。」
「因為您,妖魔兩界賭上了全部。」
「因為您……」
咬了咬牙關,肖不崇慘然悲笑,直奔谷外道:「壞人就由老奴來做吧。」
「只希望您別怪我。」
「別恨我。」
「嗖。」
一步無影,餘音依稀迴蕩。
高空之上,與血種斗的難解難分的段自謙並未出手阻攔,而是放任肖不崇離開。
他眯眼不語,嘴角勾起邪魅的笑意,森冷而無情。
「你們能想到的,老夫又豈會想不到?」
「這一場布局,關鍵棋子有很多。」
「多到超出你們的想像……」
心神收斂,文氣纏繞。
段自謙隔空接下血種神通第二式之下伺機而動的一拳,身軀一轉,倒卷而去。
「噔噔噔。」
重新落於山巔之上,他面不改色氣不喘,拂袖而立,滿是譏誚道:「別再試探了,毫無意義。」
「當然,如果你是為了拖延時間給那死瘸子摧毀我仙界第三張活底牌的機會,我可以配合你多等一會。」
「等出個結果,瞧瞧是否如你心意。」
血種不作回應,冷眼視之。
段自謙嘆了口氣,開門見山道:「我不但知道你們的提前行動是調虎離山之計,我還知道蘇寧並未在妖界閉關,而是在你三人齊聚凰界之外的那一刻,他偷偷去了武殿。」
「你們在明,他在暗。」
「肖不崇去文殿是幌子,不過是想誤導老夫。」
「關鍵之人是蘇寧,毀了武氣後,我仙界第三張活底牌名存實亡,再也對你們起不了半點威脅。」
血種神色驟變,眼角不由自主的跳動道:「你既明知是詐,為何還主動現身?」
段自謙坦然道:「我早說了,這一場計劃之內的布局有些許變動無關緊要。」
「歸根究底,都是為了除掉蘇寧。」
「我若不現身,他哪會乖乖中計?」
「他若不中計,我又憑什麼將你們逐個擊破?」
「反其道而行,老夫在武殿為他準備了幾份薄禮,就看他接不接得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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