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化作身穿黑衣的年邁老人,銀絲白髮,披落肩頭。
白影化作白袍加身的中年男子,皮膚白淨,氣質儒雅。
兩人現身的同時,前者毫不猶豫的伸出右手抓向蘇寧。
確切來說,他是想救下命懸一線的孫俺叢。
「轟。」
靈力觸碰下,熊熊烈火不見半分消退,反而越發兇猛起來。
「啊啊啊。」
其內慘叫聲更顯悲慘,痛不欲生。
「這……」
黑衣老人神色驟變,被迫收手。
「木守老,這傢伙有古怪。」
他嘴唇喃喃,秘術傳音道:「同為武力十八層,我之靈力竟壓不住對方,且在頃刻間被瓦解的一乾二淨。」
「那股氣息……」
「對,不像是靈力,好像是妖力。」
中年男子皺眉道:「你確定?」
黑衣老人狠狠的點頭,語氣堅定道:「八九不離十。」
「所以……」
一聲苦笑,他開門見山道:「還請木守老出手,代我保下俺叢。」
中年男子不說話,接連點出兩指。
一指在半空拉扯出氣流鎖鏈九條,當即封鎖住蘇寧的四面八方。
一指遁入地下,悄無聲息,無跡可尋。
然而下一刻,水霧宣洩,拔地而起。
宛若山洪暴發,一股腦的沖向身處烈火中的孫俺叢。
「你是此方守道者。」
目光微亮,蘇寧一語道破中年男子的。
後者稍顯訝然,嗓音低沉道:「你是妖。」
蘇寧嘲弄道:「人也好,妖也罷,看在你家主人的面子上,我不殺你。」
「但你記住了,孫家的事你管不了,孫俺叢你也救不了。」
中年男子瞳孔劇烈收縮,如似見鬼的表情驚悚後退道:「你認識我家主人?」
蘇寧手撫乾坤袋,掌心翻轉,那枚屬於澹臺錦瑟仙執衛的令牌被他置於身前,凌空懸浮。
「仙執令。」
中年男子瞪大了雙眼,臉色發白,氣息不穩道:「你哪來的?」
蘇寧輕笑道:「自然是你家主人給我的。」
「怎麼,不信?」
「不信的話你也可以當做我偷來的,前提是你得相信我有那個本事。」
中年男子表情猶豫,顯的陰晴不定,不知在想些什麼。
半晌,他突然咬著牙躬身抱拳,態度恭敬道:「東洛守道者「木壬」拜見前輩。」
識時務者為俊傑,仙執令在前,那冥冥中散發出的約束波動做不得假。
不管蘇寧是以何種手段從澹臺錦瑟手裡拿到的,事實告訴中年男子,眼前的神秘老醫師他根本惹不起。
要麼自家主人與其相熟,是不分你我的親朋摯友。
要麼對方的修為高過自家主人,是強取豪奪來的。
無論是哪個原因,這樣的大人物都絕非他小小的東洛守道者能得罪的。
「木守老。」
見木壬一反常態的服軟,黑衣老人頓感不妙,呼吸急促道:「你,你為何?」
回答他的,是孫家族長孫俺叢在烈火焚燒下灰飛煙滅。
「孫老祖,事與願違,你孫家的事委實不是我能插手的。」
「你,好自為之。」
話音落,木壬滿心忌憚的退避一旁,不再多說。
他和孫家確實有點淵源,但不至於因此把自個搭進去。
什麼交情,利益,在身家性命面前還有什麼比這更重要的嗎?
真實身份為孫家老祖的黑衣老人分寸大亂,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是好。
打,一招試探下,他似乎不是蘇寧的對手。
退,來都來了,再想安然無恙的走人已身不由己。
騎虎難下的局面,這是他來之前做夢也沒想到的。
「閣下……」
喉結滾動,他艱難開口道:「閣下要滅我孫家?」
「這,這件事或許是個誤會。」
「我……」
話說一半,被蘇寧冷笑著打斷道:「上門問罪的你們,不是我。」
「我與你孫家無冤無仇,今日之前,亦未傷過孫家一人。」
「孫俺叢幫親不幫理,這是情理之中的事,我能接受。」
「退一步說,武力為尊的世界裡比的就是誰的拳頭大。」
「很不好意思,你們比輸了。」
「輸了,就該承擔打擾我的後果,比如以死謝罪。」
黑衣老人渾身一顫,搖搖欲墜道:「就,就不能網開一面?」
蘇寧漠然道:「倘若我今日實力不濟,你孫家是否會手下留情?」
「捫心自問,想清楚了告訴我。」
真名叫做孫結用的孫家老祖慘然失笑道:「不會。」
蘇寧抬手,劍氣交織,若隱若現。
站在水井旁低眉順目的木壬欲言又止的提醒道:「前輩,孫結用實為我家主人內定的下一任守道者之一。」
「正因如此,我才會主動與孫家結好。」
「當然,這是主人的意思,小人只是如實告知,以免後期遭來無端責罰。」
蘇寧鬱悶道:「這樣啊。」
「唰。」
劍氣收斂,蕩然無存。
他本就沒打算置孫家老祖於死地,只是想廢了他的修為,給他個教訓。
但既然是澹臺錦瑟選擇的下一任守道者之一,這場鬧劇也就可以結束了。
「滾吧,管教好你孫家族人,下一次,你可就沒這麼幸運了。」
不耐煩的揮手,蘇寧對站在院子中央滿臉崇拜的許駿說道:「你與孫家的血海深仇可到此為止,也可日後親手去報。」
「一切建立在你個人實力上,我不會幫你,更不會從中干涉。」
眼裡冒星星的許駿正待說話,但這在這時,一朵紫雲從北方飄來。
幾個呼吸間,它聚於蘇寧身前。
「死罪可免,活罪難饒。」
「木壬,帶孫結用去天雷島,讓他承受五雷轟頂之苦三十年,三十年後還他自由。」
「蘇寧,速來雲梯陣法,我有要事找你相談。」
熟悉的聲音在耳旁響起,不是澹臺錦瑟又是誰?
「好。」
不假思索的,蘇寧的身影漸而模糊,憑空消失。
「前輩。」
帶著期盼之情,許駿大喊道:「您還會回來嗎?」
久久的,無人應答。
只見木壬戰戰兢兢的跪倒在地,只見孫家老祖面如死灰。
而一炷香後通往水韻仙界的雲梯陣法外,澹臺錦瑟臉色難看的說道:「這件事,在你觸摸半聖門檻的節骨眼上我本不應該告訴你的。」
「但要是瞞著你,你以後一定會怪我。」
「知……」
深吸一口氣,她糾結萬分,權衡再三道:「知願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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