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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間禁忌雜談 - 第三十九章 觀亡師何青字體大小: A+
     

    等了起碼有十五分鐘,丁長友面帶笑容的走了出來。

    我急忙開口問道:“怎麼樣丁叔,有線索沒?”

    丁長友從兜裡掏出一張摺疊的信紙丟給我道:“都在上面了,自己看。”

    我迫不及待的打開信紙,只見上面寫着:觀亡師,何青。

    簡簡單單的五個字,看得我是完全摸不着北。

    “啥意思啊。”我將信紙放在電腦桌上,迷茫道:“觀亡師是什麼?何青是個人名嗎?”

    丁長友不耐煩道:“你小子回去問靈丫頭不就成了?別耽誤我鬥地主。”

    我哪敢回去問靈溪啊,我今天是撒謊出門的,可不敢讓她知道我在暗中尋找至純之氣。

    所以我連忙掏出昨天在河間村買的香菸,諂媚的給丁長友點上,拍馬屁道:“我師傅最近忙,我沒膽子煩她,您老見識多,解釋一下唄。”

    丁長友被我這點菸的態度捋順了脾氣,裝腔作勢的坐在一旁說道:“觀亡師,這是個古老的行業,具體來說,就是請死人的魂魄上身和活人對話的。”

    “一般能成爲觀亡師的人體質都比較特殊,連接陰陽,俗稱陰陽體。”

    “怎麼跟你說呢。”丁長友盤算了一會,舉例道:“比如你爺爺死了,你想知道他在陰曹地府過的好不好,就可以將你爺爺的姓名,生辰八字,壽終時辰告知觀亡師。他可以請你爺爺的魂魄上他的身,與你進行對話。”

    “這個名叫何青的傢伙是京都的觀亡師。”

    “準確來說,他是京都最後一位觀亡師。”

    丁長友愜意的吐着菸圈道:“你所需要的至純之氣在胎死腹中的嬰靈體內,有道是嬰靈易找,純嬰難尋。”

    “普通人無法連接陰陽,只有請觀亡師開壇做法,邀請嬰靈上身。你再與嬰靈談條件,滿足了嬰靈的願望,換取它體內的至純之氣。”

    “這麼說明白嗎?”丁長友問道。

    我捏着信紙,寶貝的放進衣兜裡,點頭道:“差不多聽不懂了,不過我還有一個問題,爲什麼這個名叫何青的傢伙是京都最後一位觀亡師?其他觀亡師都金盆洗手了?”

    丁長友掐滅菸頭丟出店外道:“差不多吧,這一行的陰陽飯不太好吃。再說了,陰陽體極爲罕見。現在生活條件好了,就算有人身懷陰陽體,也不見得會樂意去和鬼魂打交道。”

    “最重要的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啊。每一行的規矩都深着呢,一不留神就犯了禁忌,還不如做點小生意混口飯吃,總比這神神叨叨的要好。”

    我贊同道:“確實如此,就像河間村的接生婆,正因爲壞了規矩惹的一手陰瘡,那味道啊,能把活人薰死。”

    聽我提起河間村,丁長友打聽道:“紫金公雞冠到手了?”

    “恩,剛到手。”我隨口問道:“丁浩呢,找到那個道門掌教的徒弟沒?”

    丁長友目光明亮道:“找到了,是否可行還說不清。我已經讓丁浩全力以赴接近莫爭了,想盡辦法和他成爲朋友。”

    “不錯啊,未來可期。”我打開礦泉水喝了幾口,準備離開道:“對了丁叔,光有名字沒地址嗎?聯繫方式呢?京都這麼大,你讓我去哪找何青啊。”

    丁長友神秘一笑,壓低聲音道:“就知道你小子會這麼問,也算是你找對人了,要換成旁人,還真不知道何青現在的下落,畢竟這傢伙好像也快金盆洗手了。”

    說着,丁長友拿起電腦桌上的紙筆給我寫道:“十年前我找過何青一次,但後來聽人說他出現了意外,死是肯定沒死,會不會幫你我就不知道了。”

    “給。”丁長友寫好了地址甩給我道:“蘇小子,商量個事唄?”

    “您說。”我看着紙上的地址,將它記在心裡。感受着丁長友火熱的目光,我頭皮發麻道:“丁叔,正經點行不行?”

    “嘿嘿嘿……”丁長友搓着手一陣怪笑:“那個什麼,紫金公雞冠你們割掉之後,那隻雞能不能給我?”

    “囔,別以爲我佔了你便宜啊。我這消息一百萬一次,謝絕還價。這次看在靈丫頭的份上我給你免費了,要你一隻雞不過分吧。”丁長友直言道:“失去雞冠的紫金公雞撐死也就值個幾萬塊錢,你沒吃虧哦。”

    我還以爲多大的事呢,敢情是要公雞啊。

    我不假思索答應道:“沒問題,不過得等我找到菩提心和無籽向日葵,壓制體內惡靈後,我再把公雞送過來。”

    “行行行,多久都沒事。”丁長友開心的直舔舌頭,眼冒精光。

    我擺了擺手朝店外走去,走到一半,我突然想到了一些東西,轉身朝丁長友的下半身看去。

    “臥槽。”丁長友夾着雙腿,表情羞愧。

    我壞笑道:“丁叔,我師傅說紫金公雞燉湯可以壯陽,您老……”

    “你這臭小子,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丁長友拿起我喝剩下的礦泉水裝模作樣砸了過來。

    我順勢接住,作揖一拜,損笑着離開。

    回到鐵山的車上,我讓他送我去最近的駕校。

    鐵山問我:“黑市的東西搞定了?”

    我點了下頭,拿出丁長友給我寫的地址交給鐵山道:“去了駕校再去這裡。”

    鐵山默默看了幾眼,回神道:“駕校這邊我幫你走走關係,爭取半個月拿到駕照。”

    我咂舌道:“這麼快?能行嗎?”

    鐵山漫不經心道:“科目一死記硬背,沒啥難的,回去多看看駕車寶典。科目二和科目三,家裡車庫不是還有車嗎?讓你師傅教你,多練練。”

    “無非是倒車入庫,上坡下坡。”

    “至於科目四,這是個人都能過。你小子這麼聰明,還當回事?”

    鐵山說的簡單,我也不好反駁,只能硬着頭皮回道:“行,爭取不給你和師傅丟人。”

    二十分鐘後,我們到了遠洋駕校。

    報了五千四百塊的VIP商務班後,鐵山又開車前往觀亡師何青家。

    何青家住在京都北門的一條破舊衚衕巷裡,具體哪家哪戶丁長友沒有標明。

    我讓鐵山把車停在路邊等我,我獨自一人前去打聽。

    “大爺,問您個事,您知道何大師家是哪一戶嗎?”我給巷子里正在下象棋的兩位大爺發了圈煙,客氣着問道。

    其中一位大爺舉着象棋回憶道:“何大師?真名叫什麼?”

    “何青。”我說道。

    大爺細想了一會,看向另一位大爺道:“老胡,咱這一塊有這人嗎?”

    對面的大爺捧着個茶壺,夾着我給的香菸問道:“沒啥印象啊,小夥子,這何青是做什麼的呀?”

    “觀亡師,以前在京都開店,幫人請亡人上身的。”我描述道。

    兩個大爺相視一望,齊聲開口道:“他啊,喏,沿着巷子往裡走,最裡面,右邊那家就是。”

    “謝謝大爺。”我興奮道。

    我沒走幾步,只聽兩位大爺竊竊私語道:“現在年輕人都這麼迷信了?年紀輕輕的找觀亡師,這不笑話嘛。”

    “可不是,這東西壓根就是忽悠人的,傻子纔信。”

    “不管他不管他,咱繼續下棋。”

    “該誰走了?”

    “嘿,將軍……”

    我聽着好笑,心想我找何青可不是打聽死人情況的,而是求取東西。

    按着兩位大爺的指示,我來到一家大門緊鎖的院子外。

    我確定了一下,恩,巷子最裡面,右邊這家,沒錯。

    “有人嗎?”我拎起門栓輕輕敲擊。

    院子裡半天沒人迴應。

    我不死心的又敲了一遍。

    同樣是一點動靜都沒。

    就在我以爲自己找錯了地方,或是何青家已經不住在這裡的時候,裡面突然傳來咳嗽蒼老的聲音:“誰啊?”

    “我,來找何青何大師的。”我透着門縫喊道。

    一分鐘後,木門被人從裡面拉開。

    一位裹着棉衣,頭髮花白,走路顫顫巍巍的老頭看向我道:“你找何青?”

    “對,請問何大師在嗎?”我問道。

    老頭招了招手,示意我進去。

    之後,他又將木門從裡面栓上,坐在屋檐下的躺椅上道:“你找何青有什麼事?”

    我搞不清老頭的身份,但他既然住在何青家,又知道何青這個人,顯然是親友之類。

    我老實說道:“我找何大師觀亡,獲取一縷至純之氣。”

    老頭哆哆嗦嗦的從袋裡摸出自制的捲菸,掏出打火機點燃,被嗆的咳嗽不斷,上氣不接下氣。

    我看着難受,上去幫他拍了幾下,建議道:“大爺,這種自己卷的菸絲味道衝。您年紀大了,還是得抽有過濾嘴的。”

    “嘿,那種抽不慣。”老頭夾着捲菸,煙霧籠罩道:“小夥子,何青已經不幫人觀亡了,你來錯地方了。”

    我心生失望道:“他金盆洗手了?”

    老頭表情木訥道:“快死了。”

    “什麼?”我吃驚道:“所以是住院了嗎?”

    老頭瞅了我一眼,大口吸着捲菸:“醫院救不了他。”

    我被老頭搞糊塗了,無語道:“那他到底在哪?”

    “在……”老頭正色我道:“在你面前,我就是何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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