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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妾 - 195 一場計謀字體大小: A+
     

    195一場計謀

    巍峨的正陽門寬大而又厚重,歷經了無數的風風雨雨之後,依然堅挺着,從太祖皇帝到現在已經歷盡了四十年,前朝吳順弟修建而成,後經個貸皇帝的加寬加厚纔有了現在的模樣。

    正陽門下的伍德校尉正在而後一羣兵丁閒扯,午後的陽光漸漸開始暖了起來,昏昏沉沉的睡意一陣陣襲來,如果不是在皇宮裡當差,恐怕要和各地的哨所一樣,現在已經找了沒人的地方呼呼大睡。

    人人都想在皇宮當差,其實在這裡遠沒有邊緣地帶自由,晉綏城遍地都是官,處處都要小心處事,這樣一來自然是比在邊關當差辛苦些。

    正當這些人抖擻着精神看着城門的時候,遠遠的便看見有兩匹馬一路朝着這邊狂奔而來。

    這些兵丁一看這陣勢自然是連忙擺好手中的長刀把手在城門口,阻止馬背上人的進入。

    隨着一陣陣的嘶鳴聲,騎在馬背上的人緊緊的拉住繮繩,待馬匹安靜後方從馬背上跳了下來。

    來人朝着伍德校尉說道:“快快打開城門。”

    伍德校尉看了來人一眼收起手中的大刀說道:“你是誰?你難道不知道這城門是不能隨意闖進去的嗎?”

    來人心中焦急哪裡還有工夫和他一般廢話,不等伍德校尉說完便從懷裡掏出一個令牌在伍德校尉的眼前一亮,然後不等伍德校尉看清楚便又重新收回到了懷中。

    此時的伍德校尉看到令牌後哪裡還敢怠慢,連忙轉過身子招呼地下的人趕緊打開城門,他自己則低頭哈腰的對着亮令牌的人是好一陣鞠躬。

    那人也不理他,跳上馬背又繼續朝前面趕路去了。

    有個兵丁望着這絕塵而去的馬匹,滿臉疑惑的問伍德校尉道:“這來人是誰啊,怎麼竟然有這麼大的陣勢。”

    伍德校尉苦澀的笑了笑說道:“這是王爺府裡的人,現在別說是我們這些小兵小蝦的得罪不起。就連當今的聖上在看到王爺的時候還要說盡好話呢,你以後機靈着點,這在晉綏城當差可比不了別的地方,你以後說話可要小心着點,不然的等你掉腦袋的時候你都不清楚是怎麼掉的呢?”

    伍德校尉的這番話自然是唬的那兵丁是一陣手忙腳亂,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伍德校尉見這兵丁被自己嚇得也夠嗆了,這才收起嚴肅的神情說道:“好在人家也沒說什麼,這次就算了,只是下次若是再遇見這樣的事情你可要小心點了。”

    兵丁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我記下了。”

    還沒等着兵丁好好的把伍德校尉剛纔說的那番話好好的消化一下的時候。又是兩匹馬飛奔而至。

    兵丁遠遠的一聽又是馬蹄聲響,還不等伍德校尉吩咐他就率先把城門打開了。

    正當章季軒和江濤騎着馬匹趕到城門口的時候見城門敞開,章季軒不由得心中一喜。今日倒是奇了,往日裡他每次要過城門的時候若是不好好的解釋一番,然後指明自己的身份這些看守城門的人是不會也不肯這麼利索的給自己開城門的。

    今日倒是好,還沒等自己走近,就已經把城門打開了。看來這換了身份就是不一樣,好歹他現在也是大齊的蘇州史,這樣的身份自然是別人想巴結都巴結不來的肥差,只是這樣好的事情陛下又如何會這般輕易的答應自己呢。

    章季軒邊想這個問題邊快馬加鞭的朝着皇宮走去。

    兵丁見章季軒和江濤很是順利的過了城門長舒了一口氣,他見章季軒和江濤他們走遠方把城門關上。

    站在一旁的伍德校尉此刻卻是黑着一張臉緊緊的盯着一臉得意的兵丁。

    兵丁見伍德侍衛盯着自己看,心裡難免有些發毛。說話也變得底氣不足,他猶猶豫豫的說道:“您這是怎麼了?難道剛纔我放出去的那兩個人欠了您銀子不成?”

    伍德校尉就愛你兵丁說出這樣的話,氣的恨不得七竅流血而死。他憤怒的說道:“你孃的知道個屁,你把我剛纔教給你的那些都當成耳旁風了是不是?你問都不問一句就把人放進去,萬一你放進去的那些人是壞人會對陛下不利,我看你到時候能有幾個腦袋夠掉的。”

    伍德校尉的這番話讓兵丁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就不懂了怎麼一會不讓問話就放他進去。而有的又要問話呢,這繞來繞去的實在是讓人暈的慌。兵丁想到這裡一臉的灰敗色,若是真的有一天他因爲這件事與別人有了爭執或者被砍頭的話那豈不是太吃虧了。

    兵丁小聲的嘀咕道:“早知道在晉綏城當差竟然是這幅樣子,那倒不如我還去邊關來的實在些。”

    伍德校尉見兵丁生氣,自己也心煩意亂的說道:“若是當初你覺得在邊關待着好我不跟你爭執,可是現在呢難道你就沒有發現,現在在晉綏城暫時是最安全的地方,若是你此刻去邊關的話只怕你早就一命嗚呼了。”

    兵丁垂頭喪氣的一句話也不說,任由伍德校尉在旁邊一直勸說也無濟於事。

    翌日一早,秋錦瑟收拾好裝扮便早早的起牀去前廳向秋蘊海和盧淑珍請安。

    盧淑珍望着氣色略微有些好轉的秋錦瑟說道:“看着你前些日子一副精神不好的樣子,我還一直在想着讓廚房裡給你多熬製一些安神湯呢,今日一看你的氣色倒是比往日好了許多呢,你今日想吃些什麼,我去吩咐廚房給你做來。”

    秋錦瑟說道:“大娘您就別忙活了,前些日子可能是猛的一下子換牀睡有些睡不慣罷了,現在好了我已經沒事了,昨晚身子倦怠所以纔沒能和大娘一起守歲,大娘不會怪我吧。”

    盧淑珍笑着說道:“怎麼會怪你呢,再說這守歲不守歲的都沒有多大的關係,一會你就留在這裡和我們一起吃吧,我就不讓廚房送到你房間裡了。”

    秋錦瑟點點頭說道:“大娘您快別這麼說。咱們原本就是一家人,自然是吃飯要在一起吃了,哪能還要擺到房間裡一個人吃呢?”

    她們三人正說話的時候,秋雲裳和息墨兩人倒是難得一起過來。

    息墨見秋錦瑟站在盧淑珍的旁邊,只是瞥了秋錦瑟一眼便站在了秋雲裳的身後。

    秋錦瑟見息墨如此反常也沒有多問她緣由,只是站在那同秋雲裳說了好些吉祥話罷了。

    待早膳用過後,秋錦瑟便拉着息墨走出了房間,她把息墨扯到一片人少的地方說道:“息墨,你今日事怎麼了,是不是因爲昨天的事情你生我的氣了。若是那樣的話我向你賠禮道歉,我就是這樣的性子,你還別太放在心上。”

    息墨望着秋錦瑟聲音沙啞着說道:“沒有。你想多了,我纔不會因爲這些小事生你的氣呢,我只是覺得既然你不想回去那我就一直留在你的身邊照顧你,感情如飲水冷暖自知,或許在我們這些外人的眼裡你和少爺若是分開實在是可惜。可是若是站在你的立場上想想的話便覺得若是和少爺分開也是最好的選擇。”

    秋錦瑟見息墨終於想明白了自己的苦衷,可是歡喜,只是眼淚卻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秋錦瑟握着息墨的手說道:“這世間恐怕能夠懂我心思的就只有你息墨一個人了。”

    秋錦瑟和息墨兩人又說了會子體己的話便攜手在院子裡散起了步。

    秋雲裳遠遠的提着裙襬便走了過來,她拉着秋錦瑟的手說道:“錦妹妹,反正你今日也沒什麼事情,你不妨和我一起聽嬤嬤講宮裡的事情好不好。”

    秋錦瑟見秋雲裳說出這樣懇切的話也不好弗了她的意思便點點頭答應了下來。

    息墨見狀在旁邊掩着嘴角。望着一臉迷茫的秋錦瑟笑道:“你還不知道吧,這大小姐是想讓你去替她呢,上一場我還不是上了大小姐的當白白的在嬤嬤的面前被捱了好久的罵呢。我勸你還是不要去的好。不然到時候若是被嬤嬤給罵出來的話,你臉皮這麼薄可定是要紅到耳根的。”

    息墨說完這話又笑了笑,她的這一笑自然是讓原本答應去看嬤嬤講宮裡事情的秋錦瑟的心裡打了退堂鼓,她猶猶豫豫的望了望秋雲裳,一副抱歉的神情。

    秋雲裳肯定不依。她用眼狠狠得剮了息墨一眼說道:“你個促狹的小蹄子,慣會說這樣的話。我上次是好意邀請你去的,若不是你在嬤嬤的面前使勁的說我的壞話,我又怎麼會當場和你翻臉,再說了錦妹妹一向對我這麼好纔不會不理我呢?你說是不是錦妹妹。”

    這下子倒是弄得秋錦瑟哭笑不得,她無可奈何的值得點點頭答應了下來。

    不過就是聽嬤嬤講宮裡的事情哪裡就那麼可怕了,不過是去聽她說話罷了,難不成這嬤嬤還吃人不成。

    秋雲裳見秋錦瑟點頭答應下來,便得以朝着息墨揚了揚下巴,然後便拉着秋錦瑟朝着前院走去。

    息墨見秋錦瑟都去了,也值得跟在她們的後面一同前往。

    還未等她們三人走到前院的時候,便聽見咿咿呀呀的唱曲子的聲音。

    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以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朝飛暮卷,雲霞翠軒,雨絲風片,煙波畫船。錦屏人忒看的這韶光賤!

    煙淡兮輕雲,香靄靄兮桂蔭,嘆長宵兮孤冷,抱玉兔兮自溫,月明雲淡露華濃,欹枕愁聽四壁蛩。

    傷秋宋玉賦西風,落葉驚殘夢,閒步芳塵數落紅。夢迴鶯囀,亂煞年光遍,人立小庭深院,炷盡沉煙,拋殘繡線,恁今春關情似去年。曉來望斷梅關,宿妝殘。

    你側着宜春髻子恰憑欄。剪不斷,理還亂,悶無端。已吩咐催花鶯燕借春看。

    雲髻罷梳還對鏡,羅衣欲換更添香。則爲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好景豔陽天,萬紫千紅盡開遍。滿雕欄寶砌,雲簇霞鮮。督春工珍護芳菲,免被那曉風吹顫。使佳人才子少繫念,夢兒中也十分歡忭。

    湖山畔,湖山畔,雲蒸霞煥。雕欄外,雕欄外,紅翻翠駢。惹下蜂愁蝶戀,三生錦繡般非因夢幻。一陣香風,送到林園。似這等花花草草由人戀。生生死死隨人願,便酸酸楚楚無人怨。秦淮無語送斜陽,家家臨水映紅妝。春風不知人事改。依舊歡歌繞畫舫。誰來嘆興亡?青樓名花恨偏長,感時憂國欲斷腸。點點碧血灑白扇,芳心一片徒悲壯。空留桃花香。

    秋錦瑟聽着這曲子扭過頭看了秋雲裳一眼。秋雲裳聳了聳肩說道:“這便是嬤嬤教的音律,你去看看吧,說不定你會喜歡的。”

    當她們三人站在屋子裡的時候,唱曲子的聲音也便跟着停了下來。

    嬤嬤見秋雲裳出現,收住音色。冷着一張臉說道:“咱們接着往下講。”

    秋雲裳朝着秋錦瑟吐了吐舌頭,便乖乖的坐在椅子上聽嬤嬤講課。

    崑曲形成於元末明初江蘇崑山一帶,故而得名。其劇目豐富、文詞典雅;表演細膩傳神;唱腔音樂清麗婉轉、淡雅飄逸。牡丹亭》共有戲五十五出,

    《驚夢》是第十齣。在舞臺上演出將其指《驚夢》分成《遊園》和《驚夢》兩折。

    《遊園》折中有曲牌[繞池遊]、[步步嬌]、[醉扶歸]、[皁羅袍]、[好姐姐]、[隔尾]。

    《驚夢》折中有曲牌[山坡羊]、[山桃紅]、[鮑老催]、[山桃紅]、[綿搭絮]。

    崑山緊鄰蘇州,南宋以來這一地區就以福庶名滿全國。蘇州自古以來就是個人文薈萃、名勝古蹟多存的繁華所在。多少才子佳人、名人軼事出現在這個昌盛、富貴的風流之地。

    明朝蘇州一帶戲曲的勃興與當時的經濟和商業活動有關,經濟和文化的繁榮。給戲曲藝術的發展提供了必要的條件。作爲民間聲腔的崑山腔,是一種羣衆性的集體創作,流傳於吳中一帶。後來漸漸得到一些社會上的著名歌唱家的重視。這些歌唱家們聲腔豐富。講究唱法,善於吸收和改革。海鹽腔、崑山腔、餘姚腔、弋陽腔是當時的“四大聲腔”。在衆多曲家之中,最後能存菁去蕪地集大成,並且把歌唱技法提升到理論的高度民主而加以分析的,就是被後世尊爲“曲聖”的魏良輔。魏良輔雖不能說是崑腔的創始人。但他苦心鑽研,改良南曲。因而提高了崑腔藝術,建立了獨特的歌唱體系,這個功勞是大大的。

    比魏良輔稍晚,而與他齊名的樑伯龍,是創作第一部用崑腔演唱傳奇劇本《浣紗記》的作者,從此,崑腔由清曲進入到劇曲。《浣紗記》無疑是崑曲史上的一座里程碑。在這其間,足以傳世的傳奇作品不少,最爲膾炙人口的當屬湯顯祖的“臨川”或稱“玉茗堂四夢”。而《牡丹亭》更是湯顯祖的抗鼎之作,數百年來一直被尊奉爲傳奇的圭臬。

    秋雲裳聽着嬤嬤這般滔滔不絕的講話,不由得有些睏倦,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恰好這一幕落在了嬤嬤的眼裡,嬤嬤厲聲的斥責道:“你就是這般聽老身講課的嗎?你可知這些都是你以後要用的上的,你現在不聽不要緊,若是以後你在後宮之中無法因此而籠絡到陛下的心的話那你以後可就是連哭都來不及。”

    秋雲裳不屑一顧的反駁道:“我纔不想因爲這些得到他的歡心呢,這後宮裡的人這麼多我纔不稀罕陛下就寵愛我一個人呢。”

    嬤嬤聽到秋雲裳這般泄氣的話,不由得是橫眉一豎說道:“你個不爭氣的女娃子,你以後若是再這般的話我看到時候你還不如就一直待在家裡好裡,還去參加什麼勞什子選秀,還進什麼宮。”

    秋雲裳一聽嬤嬤這麼說登時也火了起來說道:“我的事情纔不要你橫插一腳的管我呢,我原本就不想入宮,若是因此得不到陛下的寵愛那就罷了,我纔不稀罕呢。”

    秋錦瑟見情勢不對,忙勸慰嬤嬤道:“嬤嬤還請息怒,雲裳姐姐就是這樣的直性子,我聽你說就是了。”

    秋錦瑟說道:“嬤嬤,你說的是崑曲,要我說啊,這戲曲還真是好呢。”

    中國戲曲是一種綜合舞臺藝術樣式。它的特點是將衆多藝術形式。以一種標準聚合在一起,在共同具有的性質中體現其各自的個性。這些形式主要包括:詩、樂、舞。詩指其文學,樂指其音樂伴奏,舞指其表演。此外還包括舞臺美術、服裝、化妝等方面。而這些藝術因素在戲曲中都爲了一個目的:演故事;都遵循一個原則:美。

    戲曲特點,一言以蔽之,“謂以歌舞演故事也”(清末學者王國維語)。戲曲與話劇,均爲戲劇之屬,都要通過演員扮演人物,運用對話和動作去表現一定長度的故事情節。所不同者,戲曲是運用音樂化的對話和舞蹈化的動作去表現現實生活的。即歌舞的手段。也即人們所熟知的“唱、念、做、打”。

    中國戲曲的表現生活,運用了一種“取其意而棄其形”的方式,如中國畫之寫意山水。用縱橫的筆勢去體現生活中一切美好的事物。所以,戲曲舞臺上纔有了紅臉的關羽,白臉的曹操;有了長歌當哭,長袖善舞;有了無花木之春色,無波濤之江河。

    。《詩經》裡的“頌”。《楚辭》裡的“九歌”,就是祭神時歌舞的唱詞。從春秋戰國到漢代,在娛神的歌舞中逐漸演變出娛人的歌舞。從漢魏到中唐,又先後出現了以競技爲主的“角抵”(即百戲)、以問答方式表演的“參軍戲”和扮演生活小故事的歌舞“踏搖娘”等,這些都是萌芽狀態的戲劇。

    唐代文學藝術的繁榮,是經濟高度發展的結果。促進了戲曲藝術的自立門戶,並給戲曲藝術以豐富的營養,詩歌的聲律和敘事詩的成熟給了戲曲決定性影響。音樂舞蹈的昌盛。爲戲曲提供了最雄厚的表演、唱腔的基礎。教坊梨園的專業性研究,正規化訓練,提高了藝人們的藝術水平,使歌舞戲劇化歷程加快,產生了一批用歌舞演故事的戲曲劇目。

    開元盛世。安居樂業,必然要求更多的文化娛樂。尤其是羣衆性的戲曲活動,民間散樂的娛樂活動,更多地趨向於農閒“自樂班”式的娛樂,也是他們交流感情,學文化、學歷史、學道德的一種形式。

    在韓銘哲走後沒有多久,便來了四個侍女一字排開的站在夏若瀾的面前。

    夏若瀾看着進來的這四人均是穿着淡綠色的繁花宮裝,不由得思量道:“她們看樣子應該是宮裡的人,雖說她是剛被陛下選中的秀女,但她畢竟現在還沒有被陛下翻牌子,所以她現在不過是名義上的主子罷了,若說要真的飛黃騰達的話那也要等陛下翻牌子之後才能另當別論,眼下她自然是不敢以自己的身份自居,也是由於多年來養成的習慣,凡事都是思量着去辦的,並不敢操之過急。

    夏若瀾此刻只是站着聽這些侍女們紛紛的報上自己的姓名然後一一向她行禮順便說幾句吉祥話。

    爲首的一個丫鬟看出夏若瀾心中的疑惑,很是伶俐的向前走了半步站在她的面前說道:“陛下已經回宮去了,奴婢們是來伺候小主沐浴更衣,焚香祈福的。”

    夏若瀾朝着說話的侍女稍微點了下頭說道:“有勞了。”

    爲首的侍女意味深長的看了夏若瀾一眼又補充了一句說道:“小主這些日子只需在這行宮裡好生休養幾日便是,待陛下回宮把事情處理好之後便會接主子進宮的。”

    夏若瀾沒想到這位侍女竟然會跟自己說這麼多,一時間有些發怔,隨後又很快緩過神來,然後跟隨着她們往外面走去。

    這一路上夏若瀾望着這滿目的綠色以及雕樑畫棟的房屋不由得嘖嘖稱歎,當真是行宮就是不一樣,這些原本在冬天就已經落光樹葉的樹木此刻卻依舊是樹葉青翠,這點倒是很讓人吃驚,只是這是一個行宮就要如此大的排場那若是皇宮裡呢,豈不是還要比現在蘇州行宮裡還要壯觀。

    若是大齊能夠把這些東西都給收集起來,又怎麼會一下子浪費了這麼多的人力和物力,若是省去這些東西,那大齊不就可以拿出更多的銀兩來接濟大齊的百姓了嗎?

    正當夏若瀾感慨萬千的時候,原先那個領頭的侍女轉過身子對夏若瀾說道:“主子已經到了,可以沐浴更衣了。”

    夏若瀾被侍女的這一提醒方意識到,臉上略微有些發窘,不過很快又釋然了。

    她不過是韓銘哲整個後花園裡的一朵花罷了。那些朝堂之上的事情又豈是她這個婦道人家可以染指的。

    她現在不過是心已死,木已成灰的在後花園中孤寂終老罷了。

    領頭的侍女垂直手站在她的面前說道:“回稟主子,現在奴婢們要跟您沐浴更衣了。”

    夏若瀾點點頭,她伸開雙臂做好了準備。

    她第一次感受到被人服侍的滋味,這些丫鬟在她的身邊來回的走動,每個人的動作都是格外的輕柔,就好像此刻的她是一件瓷器一樣,稍有不慎就會打碎,丫鬟噴在她身上的呼吸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因爲自己的粗魯而惹怒了她一樣。

    感受着這些人在身邊用心的服侍着,那些侍女的手指會不經意的觸碰到她的身體。惹得她一陣酥癢,夏若瀾覺得自己雖說稍微有些不適應,但是很快還是適應了下來。

    滿池子的玫瑰花瓣漂浮在水面上。氤氳的熱氣讓夏若瀾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是暢快的,滿室不知名的香氣縈繞在鼻尖,聞的久了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覺。

    雙足踏進水池的一瞬間,合適的水溫從腳趾頭一直傳到身上,全身浸泡在水中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怪不得人爲財死鳥爲食亡,看來這有錢就是不一樣,不但錦衣玉食就連着洗澡水用的都是泉水更別說那些在冬日原本就不多見的玫瑰花,更何況還是這滿滿的一池子。

    夏若瀾是邊享受着這得之不易的舒適,一邊任由侍女把她烏黑的秀髮放下來一點一點的梳洗着,偶爾有別的侍女一下一下的撩着泉水灑在她的身上。有那麼一刻她覺得若是一直過着這樣的日子倒也不錯。

    正當她在幻想着以後的生活,忽然覺得頭髮被人狠狠得拽了一下,疼的她是皺了皺眉頭。

    原本爲她梳頭髮的手指停了下來。侍女甲猛的跪在地上,頭如搗蒜的說道:“奴婢不是故意的,求求主子您就饒了奴婢這一回吧。”

    其餘的三個侍女紛紛看向那個跪在地上的侍女垂直手站在一邊一言不發。

    跪在地上的侍女顯然是新來的,所以顯得有些怯生生的,她見自己犯了錯誤。忙往夏若瀾的身邊湊了又湊,嘴裡不停的唸叨着:“奴婢不是故意的。求求主子您就饒了奴婢這一回吧。”

    領頭的那個侍女倒是深諳此道,她不停的朝着跪在地上的侍女使眼色,可是那侍女此時心裡想着的只是希望夏若瀾不要責罰她,根本就無暇顧及那領頭侍女的眼神。

    領頭的侍女見她不理自己,便瞥了瞥嘴,然後朝着上面翻了一個白眼。

    今天若不是那個侍女有事去別的地方了,她也不會選擇這麼一個新來的侍女到這裡伺候着,雖說這夏若瀾是當今陛下剛看上還沒有被侍寢,但是從陛下把她一路抱回行宮就能知道這陛下對她日後肯定很是寵愛,現在她只需在夏若瀾的身邊好好的侍奉就是,到時候好處是不會少了她的。

    只是現在不巧的是竟被這個做事毛手毛腳的侍女給破壞了,若是夏若瀾追究下來,那她豈不是也要跟着遭殃,畢竟這丫鬟是她同意讓跟着來的。

    領頭的侍女想到這裡眼神便落在了夏若瀾的身上。

    此時的夏若瀾只是轉過半個身子,**在外的肌膚被漂浮在水面上的玫瑰花瓣給緊緊的包裹住,更顯襯着她那似雪的肌膚。

    夏若瀾的目光落在那個身如篩糠的侍女身上沒有移動分毫,只是目光卻從那侍女的身上穿透過去,落在了遙遠的從前。

    寒風瑟瑟偶爾捲起樹葉嘩嘩作響,松樹蒼翠地站在院子裡,隨着凜冽的西北風,搖晃着身子,發出尖厲刺耳的呼嘯,像是有意在蔑視冬天。

    隆冬,北風凜冽,銀灰色的雲塊在天空中奔騰馳騁,寒流滾滾,正醞釀着一場大雪。

    東北風嗚嗚地吼叫,肆虐地在曠野地奔跑,它彷彿握着銳利的刀劍,能刺穿嚴嚴實實的皮襖。更別說那暴露在外面的臉皮,被它劃了一刀又一刀,疼痛難熬。

    好在此刻是坐在燒有炭火的房間內,還不至於被寒風侵蝕着凍得直哆嗦。

    當年她也像這個侍女這般,做錯事的時候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生怕被責罰,要知道當初她所受到的責罰那可是想都不敢想的,可是不管怎樣她還是這樣熬過來了。

    她記得最嚴重的一次是她把地板擦得太溼了,程家的小少爺走到地板上的時候不小心摔了個跟頭,雖說當初她已經告誡過程家小少爺待會在走。可是她還是遭受到了程夫人的責罰,那一次是前所未有的責罰。

    程家是她在離開晉綏城之後找到的第五份差事,前幾次都是因爲各種各樣的理由被東家辭退了。有時候也是因爲她實在是受不了主動逃出來的,因爲她每次進府的時候爲了能夠多掙點錢都是簽了賣身契的,可是誰知每次都幹不長,這不時間久了她便在當地混不下去了,不得已才四處躲藏。這程家便是她好不容易纔找到的一份差事,不管她受了什麼委屈她都捨不得離開程家,因爲程家給的月錢是那些人家給的一倍還要多。

    程小少爺不過是臉上擦了一小塊皮罷了,小孩子家的原本摔倒這些事情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了,可是程夫人卻是不依不饒的非要責罰她,程老爺人倒還是不錯。他不過是在程夫人的面前多爲她說了兩句好話,程夫人卻加大了對她的責罰,責罰她不但要把這屋子裡的地板重新擦洗一遍。還要她擦得一塵不染,若不是幸虧程家的大少爺在家聽到這件事情後爲她求情,只怕她真的要用舌頭將這些地面全部舔一遍,然後再用清水擦洗乾淨。

    那個時候的她若不是實在是找不到活幹又豈會受這樣的侮辱,她還記得當初程夫人愣是讓程家小少爺尿了她一臉的童子尿。

    可是她還依舊是把頭磕的響噹噹的說着感謝程夫人的話。自從那以後不管她過的是多麼的艱苦都沒有掉過一滴淚。

    若不是心中那個信念一直存在,恐怕她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會支撐到現在的。

    夏若瀾舒展了下眉頭說道:“起來吧。下次小心點就是了。”

    侍女甲許是沒想到夏若瀾竟會如此的好說話,她唯恐夏若瀾臨時變了主意,忙叩頭說道:“多謝主子。”

    夏若瀾望着銅鏡中的自己說道:“陛下可說何時讓我回宮了嗎?”

    侍女乙說道:“小主,陛下走時交代說讓小主先好生歇着,等過些日子便把小主接回宮中。”

    夏若瀾點了點頭說道:“嗯,我知道了,你們都先下去吧,剩下的事情我自己來就是了。”

    “那一會那些飯菜奴婢們就都給您送到您房裡可好?”

    “嗯,對了,剛纔來行宮找陛下的人是誰?”

    侍女甲說道:“主子說的可是那個長相冷冰冰的侍衛,他叫左雲飛是陛下的貼身侍衛。”

    夏若瀾略微點了點頭,擺手讓那些侍女們退下去。

    怪不得他能夠有如此大的魄力,連那些當官的都不放在眼裡,原來他的身份竟然是這樣的尊貴,既然他不愁吃喝在陛下的面前又是大紅人一個,那他當初爲何要來找自己呢,難道他只是出於好意想讓自己過上富足的生活嗎?可是看樣子又不像是,她和他非親非故的他又何必要幫自己呢?

    心裡盤算着這些日子發生的每一件和左雲飛有關的事情,可是卻依舊沒有絲毫的頭緒,左雲飛的每次出現倒像是隻是一場意外,可是這些意外和偶然次數多了難免讓人覺得這些倒更像是一場早就計劃好的陰謀,想當初她夏若瀾後來雖說過着朝不保夕的生活,但至少不用再爲府裡的那些公子小姐們做使喚丫頭了,這也算是一場突破吧。

    過了大概兩日,宮裡來人便把夏若瀾給接到了宮裡。

    聽一直侍奉韓銘哲的冷牧冷公公說原本是想等着過陣子讓夏若瀾和其他的一些秀女一起進宮的,可是韓銘哲卻說既然是最先選的夏若瀾不如先讓她進宮,因此才過了兩日在正月初三的時候便把夏若瀾給接回到了宮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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