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mm……”
回到馬里布的宋亞隨意玩了玩新裝上的Windows95，感覺問題大了，這個版本簡直比之前的3.1有飛躍性質的提升，就像是……就像是下個時代的產品，所見即所得理念被完美貫徹了，操作如絲般順暢，使用者不需要過多學習，連開機提示音都悅耳了很多。
減持微軟的念頭還是打消了吧。
“我們不能再給那三個騙子投錢，不能再投了！”
他這邊想著微軟和網景的事，那邊吉米和陳博士梅博士已經爭吵很久了，對于繼續投資3DFX的問題，吉米作為被騙的當事人堅決反對，而陳、梅二人比較傾向于繼續往里投錢。
他們三人是A+風投公司的骨架，已正式跳槽入職的陳博士當總裁，吉米負責法務，梅博士負責對接3DFX項目，到年底之前會再招聘少量文員做低層次工作，大體這樣。
“他們獲得了游戲行業的廣泛支持，ES版本的3D加速芯片十月份就會被生產出來，現在是最關鍵的兩個月，如果不趕緊補上后續資金等于前面的錢也白燒了。”
梅博士反駁：“游戲公司都在等著拿到那顆芯片好回去依此基礎開發新款3D游戲，領先時代的游戲……”
“你被騙了！梅，你還年輕，在圣何塞和那三個騙子相處出感情了嗎？”
吉米大聲說道：“他們就在這個時間點挖坑等著我們跳呢！要么繼續投錢，要么破產給你看，對嗎？他們盯上老板的錢了！”
三人下意識看了宋亞一眼，微軟在Windows95發布會上對聲勢越來越浩大的互聯網大潮毫無表示，第二天網景股票就一飛沖天，強大的微軟不下場競爭，投資人顧慮盡去，開盤的七十塊大關被再度沖破，勢頭猛得好像要直接往每股一百刀筆直狂奔。
每股一百刀，那宋亞手里擁有的網景股票就價值兩億五千多萬……
也許3DFX那三個家伙就是看準了這一點，想再從他手指縫里摳出錢來。
“噓！你們能小點聲嗎？凱莉小姐需要休息。”瑪麗亞凱莉的女助理過來把手指比在嘴邊。
馬里布這間別墅還是太小，古董木門又不怎么隔音，吉米他們紛紛表示對不起，“APLUS，呃，老板，你覺得呢？”陳博士壓低聲音，問道。
“我也不知道，錢是小問題，我絕不能再次成為笑話。”
宋亞苦惱地撓撓頭，看向臥室，回洛杉磯后他和妻子又大吵了一架，星夢淚痕在貓鼠游戲封鏡后不久也封鏡了，自己白天抽空陪她去二十世紀福克斯看成片剪輯，提了些意見，然后雙方立刻產生了分歧。
主要就是集中在她電影前半段的造型上，這部自傳電影講的是她從默默無聞到成名的事業和感情故事，所以他出場時大概是十六到十八歲年紀，為了和后面的造型區隔開，她選用了馬尾辮造型，有時雙馬尾，有時是那種側到一邊的單馬尾。
她的額頭比較高，馬尾一綁前面還一點劉海不留，將臉型缺陷暴露無遺，再配上她用糟糕的演技擠眉弄眼放電、裝低齡、裝可愛。
這種造型現實里宋亞早就吐槽過，她仍癡心不改，再配合大銀幕的比例拉升……
簡直就是一場災難。
她還自戀地模仿麗塔海華絲在老電影吉爾達里的驚艷亮相，就是肖申克救贖里監獄犯人為之瘋狂的那段。
“吉爾達，打扮好了嗎？”男人問。
“Me？”麗塔海華絲甩動長發出現在鏡頭前。
而她甩起來的是側馬尾，在出租車后座上……
太他媽喜感了！
宋亞恍惚看到了未來那首A no no MV里的她。
可星夢淚痕絕對不會是一部喜劇片啊，沒DIVA拍電影會故意扮丑，扮丑也不是這么扮的，宋亞白天怎么勸都打消不了她的固執，女人就這樣，她們眼中的自己怎么都漂亮，不許別人說一句不好聽的。
“這段對劇情也沒什么幫助……”宋亞勸。
“我不覺得，這段我演得特滿意。”她說。
“剪掉吧，扮相有點問題。”
“哪有問題？”
“單馬尾，你從后座上往前探頭，會被大銀幕把額頭拉得特別寬，特別高……”
“我很喜歡這個造型，你不喜歡嗎？”
“不太喜歡……”
“嗯？”
“呃，喜歡是喜歡的，但觀眾看在眼里會有些怪怪的。”
“哪里怪了？”
“看起來有點好笑……”
“所以你這是在嫌我丑嗎？”
“我是說好笑。”
“你就是在說我丑，我聽得懂！”她怒了，然后就陷入了兩人以前爭吵的輪回，主題被迅速歪到了那次抓奸在床上。
“你讓我幫忙你現在又不聽！只是剪掉一些鏡頭而已！”宋亞很煩躁。
“你剪掉的是我的那段青春，是我的少女時代！”她眼淚也快流出來了。
只好軟下來，“現在補拍來得及嗎？把導演叫來？我們商量一下。”
“早不說！你自己說愿意幫忙結果一有空就到處飛！補拍不是又得超支？你上次還罵我控制不住項目預算！”
“這不是一回事！我在賺錢！沒看到我的網景股票有多夠力嗎？”
“你根本不關心我……再說我也沒時間了，九月份新專首單就要發，宣發行程很緊。”
“那還能怎么辦，剪掉吧。”
“不！”
“剪掉！否則電影上映后撲街可別怪我。”
“不剪！就怪你！”
兩人越吵越兇，宋亞把求助的眼神投向一旁她的經紀人桑迪格倫，那個老狐貍早看準了風向，“就這樣吧APLUS，Mimi的第一部電影而已……”
最后兩人互生著悶氣回到家，她最近也很忙很累，摔上臥室門就上床睡覺了。
“投3DFX，還是不投，要馬上決定了老板，已經離3DFX斷炊沒幾天了。”陳博士說道。
“讓他們去死！”吉米罵道。
“情緒化不能解決任何問題。”梅博士反駁吉米，“他們三個沒那么糟，否則約翰卡馬克那些游戲人根本不會和他們合作。”
“約翰卡馬克最近在和微軟打得火熱。”
“微軟是軟件公司，雖然和3DFX有同質化API產品，但3DFX終歸是要靠賣芯片賺錢的。”
“相信我，等我們投了錢把ES版芯片造出來，等到芯片大規模量產之前說不定他們又要用同一個招數再玩我們一遍，你信嗎？有錢燒他們當然會開開心心燒，我們咬死不給錢說不定他們也能找到辦法，比如銀行貸款什么的。”
“他們貸不出來多少。”
“那些游戲業大佬不是和他們關系好嗎？他們不肯投資？”
“游戲業現在自己都不怎么好過，本子游戲主機配合游戲公司的競爭非常激烈！”
吉米和梅博士又不知不覺提高了音量，“停，我們去沙灘那邊說吧，順便散散步。”宋亞怕他們再打擾到瑪麗亞凱莉休息，干脆把他們帶出門。
腳踩在松軟的沙灘上，宋亞背著手不緊不慢跟住繼續辯論的三人。
“陳博士，你是我風投公司的人，你的看法呢？”宋亞問。
“投。”
陳博士堅定的回答，“3D游戲領域會創造出顯示卡需求的，這點在本子游戲主機商那得到了很好的證明，ATI已經比我們領先一步了。”
“FXXK！”吉米踢了腳沙子。
他只負責法務，宋亞不想學MJ把生意的經營權全交到律師手上，“但不能傻投對嗎？吉米有一點也沒說錯，有多少錢都不夠3DFX那三個家伙燒的，昨天吉姆克拉克提醒過我最好給他們套上籠頭，或許我們可以趁這個機會逼他們接受專業經理人當總裁，甚至CEO，把他們趕回去潛心弄擅長的技術。”
“這輪投下來也許我們仍不能完全控制3DFX董事會。”陳博士提醒他。
“那不行，他們已經站到懸崖邊了，老板大不了虧五百萬，他們可是從有望成為馬克安德森那類科技英雄瞬間被打回了原型，是我們著急還是他們著急？”吉米說道。
什么叫我大不了虧五百萬啊喂！宋亞翻了個白眼，但吉米這話確實也有道理，“你一直歪點子很多吉米，這次有什么好辦法嗎？”
“就算要投，我們也不能搞什么按部就班的公開風投輪次，我們直接逼他們縮減手里的3DFX股份來找我們換錢。”吉米說。
“也溝通過，他們不愿意。”梅博士說。
“嗯哼，不一定。”
宋亞又踱起了步，“A+風投手里的項目不是現實例子嗎？Palm的杰弗里霍金斯就喜歡專心搞技術，還有，DTS的特里比爾德，那個慢性子把華爾街那幫人都拖得沒脾氣，最后只好有條件同意推遲上市……”
“就只有幾天了還能拖嗎？”陳博士問：“而且如果他們真的在最后一刻屈服，你就風投投成最大單一股東了，行業一般會避免出現這種情況。”
“沒事。”宋亞走到海邊，“拖，把增資文件提前準備好，他們不肯簽那大家的錢都打水漂，我虧五百萬，他們滾回科技公司繼續給別人打工。”
“那他們有可能找其他原始投資人搞錢，他們同樣被套在3DFX……”
“放心，我不肯投現在別人也不敢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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