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恩化工，不，現在叫巴恩公司了，宋亞占百分之八十股份，北方信托百分之二十，這筆四千七百萬收入他能分得三千七百多萬，正好抹平前期收購成本和后續的運行及設備倉儲等開支，日后支付的一千萬里也有八百萬刀是他的收益。

    但賬不是這么算的，為了這次收購，他借了北方信托一千五百萬，光利息支出就是一大筆，還有要付給永道的傭金以及工時等費用，還有古德曼和哈姆林律所的傭金和工時費等等財務成本，真正能到自己手里的大概也就三百萬刀。

    而熒光劑工廠以前每年就要虧掉近三百萬。

    所以這筆把他搞得焦頭爛額的生意，純賺的只有巴恩公司剩下的品牌和專利等無形資產，還有熒光劑工廠的土地、廠房和設備等固定資產，同樣占百分之八十。

    白得一座工廠，說值錢也值錢，但現在更多的是負擔，如果不能在明年扭虧為盈的話。

    帶有熒光派對的MV放出，效果還沒顯現，然后那些稍有規模的銳舞派對舉辦者幾乎都會收到巴恩公司寄出的推廣用熒光劑罐，數量管夠，加上宋亞自愿負擔的物流費用，如果不能如愿提升買氣，明年虧損還將擴大……

    反正宋亞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現在只有等待。

    他手里又有了三千七百萬現金，加上賬上已有的流動資金大約四千萬刀，過兩天索尼哥倫比亞唱片結算第二筆唱片收入后會更多，不過這筆錢是借北方信托貸款的抵押物，還掉一千五百萬后應該剩不下多少了。

    富士比雜志把他去年的收入估在了五千多萬，僅排在MJ、麥當娜和加斯布魯克斯之后，位列歌手第四，麥當娜今年成立了自己的娛樂公司，從合資方華納手里拿到了六千萬，而且她還爭取到了歌手能拿到的最高版稅分成，百分之二十，和他一檔的只有MJ，這種超然地位再次將包括瑪麗亞凱莉等DIVA遠遠甩在腦后。

    廣場飯店的下午茶餐廳內，宋亞隨手翻開手里的92年最后一期阿美利加音樂雜志。

    封面人物是去年格萊美慶功晚宴上聊過天的華裔大提琴家YOYO，他再次獲得了今年的格萊美提名。雜志內頁還是保持著一貫的風格，有所改變，但大部分都是自己剛剛買下這家雜志后做出的。

    “去年虧了很多。”他這話是跟對面優雅坐著的雪莉弗萊明說的，這老太幾乎啥也沒干，雜志一年虧了兩百萬，自己要補貼一半。

    老太把茶杯放下，“但銷量有所增長。”

    銷量是增長了，幾千本。

    “昆西瓊斯和羅素西蒙斯的VIBE雜志今年一月創刊，專注嘻哈音樂的The Source雜志也賣得很好。”宋亞提醒她。

    “我不看那些。”老太用指頭點點餐桌上的滾石雜志，“上面對你的專輯評價不錯。”

    宋亞嘆口氣，把滾石雜志拿起來翻了翻，他們把自己的同名首專定義成92年最值得購買的神專之一，寫了很多溢美之詞。和滾石一樣，今年大部分音樂雜志和樂評人都對‘A+’專輯給予了好評，風格不統一在他們眼里不是大缺點，他們更看重單曲質量和創新性。

    他今年入圍了AMA的最佳饒舌和嘻哈歌手，靠Where Is The Love又入圍了格拉美年度單曲和最佳說唱歌手，這里面只有AMA的獎是穩的，由于去年的交易，今年他在格萊美上會支持BABYFACE和里克魯賓的關系歌手，不太方便為自己爭什么。

    “里克魯賓想出期一月特別刊，為他旗下的Sir Mix-a-Lot還有關系樂隊紅辣椒造勢，他愿意負擔這期的所有費用。”

    老太問：“你怎么看？”

    “我沒意見，你是主編。”

    宋亞不想壞里克魯賓的事，這家伙去年把阿美利加雜志其他小股東的股票一掃而空，很是給這幫古典音樂圈的人賣了波好感度，今年自己又要還他人情，對格萊美獎，頗有志在必得的氣勢。

    “他比你機靈，小家伙。”老太透露了個訊息，“他打算把這期特別刊免費寄給格萊美評委們，并且隨書附贈紅辣椒和Sir Mix-a-Lot專輯的CD光盤。”

    “還能這么玩？”宋亞驚了，“這算小金額賄賂嗎？兩張專輯加本雜志起碼值個三十多刀吧？一萬多評委，他這個手筆就要花四、五十萬刀？咦！？才四、五十萬……”

    宋亞自己算著算著發現這是個不錯的主意啊！花四、五十萬給所有評委加深印象，說不定還能直接影響一部分愛沾小便宜的評委投票傾向，阿美利加音樂這種逼格挺高的雜志寄送過去也不會招人反感，典型的花小錢辦大事。

    “不算，灰色地帶吧。其實一萬多評委的住址我也弄不全，頂多送到幾千人手里。”老太嘴角撇撇，對這種行為表露出不屑，但她原則上肯定不反對，“所以我說里克比你機靈，這招好萊塢的人早玩過了，米拉麥克斯影業的韋恩斯坦兄弟是行家里手，他們就經常給奧斯卡和戛納評委寄各種各樣的小禮物。”

    “嗯。”

    韋恩斯坦兄弟宋亞聽說過沒見過，對這兩位好萊塢大佬，他個人的印象挺好。首先這兩兄弟是小電影公司在好萊塢生存的典范，而且制片、發行都玩得轉，經常性能拿下藝術性和票房兼顧的影片發行權，是各大電影獎的常客。

    其次他們和大衛格芬一樣是驢黨的鐵桿支持者，在去年的大選時為阿肯色搖旗吶喊出人出錢，和阿肯色夫妻倆建立私人交情非常早。

    最后他倆對華國電影也非常友善，幾乎每年都會在北米代理發行華國電影，近年自己知道的就有菊豆、雙龍會、笑傲江湖、飛鷹計劃等等……

    他們發明的這招‘收買’評委的手段很討巧，自己可以學起來，今年就算了，本就為了還去年的人情賬，不想去爭。

    里克魯賓這家伙有點意思……

    “就這樣吧。”

    一百萬每年，自己還虧得起。

    得知還有這種沖獎套路后，宋亞又更高看這本雜志一眼，本來見面前準備了一些讓雪莉弗萊明繼續向流行方向靠攏的要求，索性也不拿出來了，逼格很重要，否則雜志送出去也會顯low。

    “那九三年的雜志風格不變？”雪莉弗萊明問道。

    “不變，對了，多打聽打聽其他格萊美評委的住址，拜托了。”

    宋亞起身，和老太道別，她仍舊坐著沒有挪窩的意思，喝下午茶對她們老錢來說消磨幾個小時很正常，離走人還早著呢。

    宋亞還沒那種閑情逸致，“和MJ見面的時間約好了嗎？”上車后，他打電話給多諾萬。

    “他的經紀人桑迪格倫說MJ很累，全球巡演讓他的身體不堪重負，所以需要靜養。”

    多諾萬回答。

    “什……什么意思？我去夢幻莊園上門拜訪，他都不愿撥出點時間聊兩句？”宋亞有些不爽，流行之王的架子太大了。

    “我會想辦法繞過桑迪格倫直接問問MJ的意思，他的那些經紀人和律師確實挺討厭，我也不知道不見你是不是MJ本人做出的決定。”多諾萬說。

    “好的，盡快，我馬上要開學了。”宋亞說。

    “……”

    電話那頭的多諾萬沉默了會，“我盡量，你等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