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頭滿是圣誕氣氛，狗仔們似乎還沒來上班，餐館里的侍應和食客都是阿三，兩人沒受到任何打擾，但吃完東西后還是平淡的道別了。

“bye。”

在最后，宋亞主動湊近她貼面碰了下，并沒有感覺被抗拒，如果是以前，他可能會趁機再耍耍無賴試試有沒有戲，但自己心里的鐘擺已經偏回‘吃素’一方了，在她吃飯時說過那句話之后。

回到芝加哥的a+唱片，他遇到了下一位需要‘評估’的女孩，“你不是想申請大學獎學金嗎？最近學業很繁重吧？其實放假不用真的來這上班，我很少呆在這，兼職工資和履歷我也早讓他們幫你弄好了。”

辦公室里，他摟著卡茜蒂說道。

“放假嘛，我來這也基本都是在玩。”

卡茜蒂一貫的體貼，“我很喜歡在這里體會快節奏的工作狀態，能從他們那學到不少知識，我知道你hereisthelove的明星聯唱版本下周面世，hereisthelove的單曲碟和專輯音樂錄影帶會同步發行，外面人都忙瘋了，我能幫上忙。”

“我的公司……”

“你不喜歡我幫你工作嗎？”

“沒有沒有，怎么會。”

兩人很快就聊到了下個月的春季開學上，“你準備選哪個專業？”她問。

“東亞語言和文明吧。”

宋亞早跟米歇爾丈夫溝通過了，是他幫忙寫的推薦信，他還再三警告芝加哥大學有和哥倫比亞大學齊名的本科通識教育，必修的核心課程達到了二十一門之多，數學、自然科學、人文社科門類的啥都有，加上專業和選修課，學業壓力非常大。還有很大比例的小班課程，逃課很難，想拿到學分，平時成績和考試成績都得達標，而且施行的是喪病的學季制，十周一門課，第十一周考試，一個學季大概夠選三到五門課。

總之學位沒法靠混的，宋亞的高中底子完全不夠看，這年頭進芝加哥大學的百分之九十是高中前十名，而且他還要準備法學院lsat考試……

本來他都想挑音樂專業了，但那樣未免顯得太慫，二十一門通識課還是逃不掉，音樂史之類的專業課程也不一定能穩過。他選了又選，最后挑中了東亞語言和文明專業，中文是他的強項，選這個專業可以減輕一些課業負擔，冷門專業的畢業壓力也小點，反正他又不用考慮就業。

其實芝加哥大學本科第一年一般是人文類的核心課程，然后由于核心課程多覆蓋范圍廣，專業之間的交叉課程自然也多，所以有個好處是堅持學下來之后能很容易攢滿第二專業的學分，拿雙專業（doubleajor）畢業證（非雙學位）的時間點會比其他大學早。

“你呢？”宋亞問。

“經濟學系吧，如果能上的話。”卡茜蒂回答，“商業經濟學。”

“哇喔，聽說那的淘汰率有點高。”宋亞感嘆，芝加哥經濟學派威名赫赫，作為強勢專業，選的人多，競爭壓力很大，最后畢不畢不得了業還是兩說。

“我想學點能幫到你的知識嘛。”乖乖女開始消磨他的意志，森林、大樹、森林……

宋亞深吸一口氣，“你是不是還想繼續上商學院？”

“廢話，芝加哥大學商學院誰不想上，但我估計我考不上，而且很貴。”她擔憂地說，但馬上搖搖頭笑了，“現在聊那些還太早了啦。”

“嗯，學費你不用擔心，一切有我。”

宋亞想了想，自己和乖乖女學業壓力都大，大部分時間又是在校園里相聚，小心一點，應該可以低調維持住關系，保留。

這時候鬧鐘響了，兩人穿上衣服，宋亞等她補好妝，便一同離開唱片公司，驅車去往華人街一間有中式鏤空木雕隔間的高檔飯店。

今天不是約會，有正事。

到停車場，遠遠就看見她老爸靠著警車在抽煙。

“爹地。”卡茜蒂松開挽著宋亞的手，迎上去，“你又抽那么多煙！”

宋亞看到地上已經一圈煙蒂了，“嗨，維克。”主動和他打招呼。

白野豬般的光頭壯漢今天穿了件西裝，緊緊地繃在身上，“我來早了一點。”她溫柔地對女兒說道，好不忘抽個空子對這邊的宋亞和老麥克瞪了一眼。

“我們進去吧。”

宋亞還以微笑，然后當先帶路，三人被侍應領進定好的隔間。

維克一屁股坐到兩人中間，把他們隔開。

“維克，嘗嘗。”宋亞點了壺上好綠茶，讓侍應給他倒上。

維克把手抄起來，根本不碰茶杯。

“爹地……”卡茜蒂責怪地盯著他。

他沒辦法，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把手抄了回去。

宋亞就和卡茜蒂拿著菜單邊研究邊繼續剛才的大學生活話題。

約莫有半個小時，守在外面的老麥克咳了一聲。

“抱歉，我遲到了。”

氣派十足的庫克縣州檢察官彼得弗洛克到場，人終于齊了，他與站起來的宋亞和維克握手，然后拿起菜單，在宋亞的建議下點了些吃的，剩下三人也都快速把早研究好的食物點好，“維克，最近怎么樣？你的轄區。”彼得對維克問道。

“那些n……非裔幫派殺來殺去，昨天死了兩個。”

上菜很快，基本是三個男人邊吃邊聊，宋亞找個機會把話題從治安轉移到卡茜蒂身上。

“卡茜蒂是秋季入學對嗎？芝加哥大學？成績怎么樣？”彼得隨便問了幾句。

卡茜蒂有點拘謹地把成績報了，高中基本全a，act考試得分也很高。

“維克，沒想到你這種粗人養了個好女兒。”

彼得打趣了維克一句，“我會幫你打個招呼的，應該沒什么問題。”

卡茜蒂申請的獎學金是芝加哥大學為警員和消防員子女設置的，每年名額有限，然后警方這邊推薦表現優異或者因公負傷、殉職的警員子女過去，學校那邊則從成績、簡歷和推薦信幾個方面排名挑選。卡茜蒂成績沒問題，簡歷和推薦信有宋亞幫忙，這次找彼得把警方這邊搞定基本就穩了。

宋亞倒是不想這么麻煩，但卡茜蒂堅持不要他支援的學費，她說可以申請獎學金，但這樣一來對宋亞來說要幫上忙反而更難。

“謝謝你，彼得。”維克露出了笑臉，倒是難得。

一頓飯吃完，卡茜蒂拉著維克告辭走人，飯桌上就剩下彼得和宋亞兩個。

“伊萊把計劃跟你說了嗎as。”現在對彼得來說才是他辦正事的時候。

“我聽說了。”

宋亞知道他在暗示競選州長的事，笑道“我會堅決支持你的，請放心。”

“像對戈爾那樣？”彼得又問。

對戈爾，宋亞可是捐了一百萬加開記者會背書的，“有必要的時候我會的，你其實不需要太擔心，芝加哥人民很喜歡你。”他感覺還是少花一點算一點。

“那我提前謝謝你了。”彼得不會不滿意，站起身主動握手，“艾麗西亞也很感謝你，聽她說你讓她在跟進一樁大生意？”

“是的，她能力很強，也幫了我很多。”宋亞回道。

彼得擠出職業微笑，另一只手拍了拍宋亞的手背，結束握手，然后先一步離開。

芝加哥1990

芝加哥19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