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遜屬于執政的象黨，又是電視臺和上市公司老板，手里不可能沒點聯邦政府的資源。”

書房里，宋亞就留了古德曼和哈姆林兩位律師商量，“我們假設。”哈姆林說道：“艾斯庫伯到時候真的鬧出了大動靜，被捕后面臨起訴，檢方把你提供給約翰遜的情報作為證據怎么辦？或者說約翰遜那邊本來就與FBI在合作之類，他實際上在讓你扮演線人的角色，不能不防。”

古德曼補充：“艾斯庫伯在歌曲里還專門罵過打小報告的人。”

“嗯……”宋亞沉吟著。

“其實答應約翰遜也沒什么，先把格萊美拿到手再說，由我代表你去和巴倫交換信息，口頭約定，全由兩位律師代理溝通，他抓不到你的把柄，到時候又能怎么樣呢？”哈姆林看宋亞在猶豫，“反正你倆的關系打一開始就不好。”

“那性質不一樣了，約翰遜不是小角色，而且是圈內人。”古德曼反對，“APLUS你還有時間考慮，不急。”

“要不我和艾斯庫伯先通個氣？”宋亞問。

“別，艾斯庫伯那么高調，當地警方和FBI說不定早在監控他了。”哈姆林勸阻。

宋亞剛才倒不是在想著格萊美獎的事，“艾斯庫伯這個人我了解，他平日生活和歌曲里表現出來的街頭匪氣都有表演的成分，電影里也是如此，人設而已。你們覺得到時候他真的會冒坐一輩子牢的風險抄槍去大干一場么？他現在正是人生巔峰的時候。”

“但你也沒法肯定不是嗎？”

古德曼說道：“很多明星正是處在巔峰的時候過于膨脹而自曝的。”

“我覺得我接受交易，怎么都吃不了虧吧？”

宋亞說道：“無論艾斯庫伯會不會大干一場，約翰遜都不敢將我倆的合作曝光，是他想吃帶血的獨家新聞不是嗎？我是打小報告的，他又能好得了多少呢？我是嘻哈歌手，他是電視臺和上市公司老板，誰的形象更容易受傷害，損失更大？”

“但是他的‘聲音’可比你大多了。”哈姆林提醒。

“不一定，我有我的渠道，全國的中小電臺黑人DJ……還有驢黨上層的關系，比如新認識的參議員。”宋亞說。

“黑人DJ會為打小報告的人所用嗎？這點你比我們清楚。”古德曼說：“你和象黨的人做了交易，驢黨的人會怎么看？雖然兩黨私底下并不是水火不容。”

宋亞被這句話說服了，“那好吧，我還是選擇拒絕交易，哈姆林，替我向巴倫傳達吧，不過可以適當拖一拖，就說我還在考慮。目前BET并沒有進行追殺，這個狀態對我有利，每拖一天，就會有更多的格萊美獎評委寄出選票，約翰遜翻臉造成的損失也能降低更多。”

“我們明白了。”兩人離開。

對于獎或者面子來說，宋亞更看重歌曲的銷量與收入，他能分出輕重，無論如何，ihateuiloveu的宣發才是重中之重。

“菲姬，不要癟嘴。”

“不要走得那么快，也別回頭看，你一出APLUS家門口，就會暴露下記者的鏡頭之下，這次不光有我們的人還有其他媒體記者，沒有給你試錯的機會，必須一次過！”

“我讓你別回頭，菲姬。”

“也不要看記者，嗯……可以瞥一眼，但基本上要步伐堅定地走向汽車，然后把拉桿箱交給吉米，他會幫你收拾。然后拉開后座門，鉆進去。”

“你笑什么？你到時候可千萬別笑出來……”

“繃緊臉部肌肉，你要顯得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怒氣，形象要酷，用力蹬地，走路帶點風。”

“過了，你這個表情是要吃人嗎？”

海德公園的家里，葉列莫夫正在指導菲姬的‘分手戲’，宋亞和蘇茜姨媽、塔拉吉、女傭等人坐在一旁欣賞著她的拙劣演技，全都笑得樂不可支。

老麥克端著杯咖啡斜靠在電視機柜旁，平日時從來都板著的面癱臉難得露出一絲生動的笑意。

電視機里，正在當地電視臺正在播放八卦新聞，宋亞和菲姬的各種甜蜜合照作為背景，主持人說道：“APLUS在和菲姬大秀恩愛之余突然出現在華盛頓，他此行特意拜訪了參議員戈爾，兩人親切合照……”最后，畫面定格在宋亞和戈爾的合影照片，“外界傳言戈爾有意再次參加驢黨初選……”

“所以你到底是想要我怎樣啦！”菲姬越練越心浮氣躁，“不想練了！我累了要休息一會兒。”她把拉桿箱丟下，斜背的大包摘下來砸向葉列莫夫，然后撲進宋亞的懷里，“親愛的……”

“怎么了？”宋亞刮刮她鼻子。

“你不會跟他們串通好了要假戲真做和我分手吧？”她借著撒嬌問道。

“怎么可能，保密協議你不是簽過了嗎？”

宋亞知道菲姬的小心思，“一切都是為了ihateuiloveu，這首歌對你對我都很重要。”

“APLUS。”

哈姆林出現在門口，“有新情況。”

宋亞拍拍懷里女孩的屁股，“快去練習吧，離十號沒幾天了。”

“好吧。”菲姬只好可憐兮兮地回去拖住拉桿箱，任憑葉列莫夫把包掛回身上，繼續練習。

宋亞和哈姆林去到書房。

“約翰遜不給再拖了，巴倫說一個小時之內必須給答復。”哈姆林向宋亞指指自己的手表。

宋亞本就沒指望約翰遜蠢蠢地被自己拖很久，“那就這樣吧，在他限定的時間前向對方轉告我的決定就是。”

“好的。”

哈姆林掐著點撥通巴倫律師的電話，“巴倫，我的委托人讓我轉告，他不接受約翰遜先生的新條件……對，他無意合作。”

宋亞觀察到哈姆林并沒有掛掉電話，而是保持著傾聽的神色，眉頭皺了起來。

“巴倫說他有新條件，要和你親自說。”

哈姆林把話筒遞過來，“巴倫，怎么說？”宋亞直接按下了免提鍵。

“約翰遜先生愿意進一步降低合作條件。”原來之前的條件還沒到約翰遜的底線，巴倫說道：“我們可以不做任何的約定，而把整個交易放在一種模糊的狀態，全靠雙方的默契維持，怎么樣？”

宋亞和哈姆林對視一眼，“模糊狀態？”

“對，就當你和約翰遜先生是多年老友，相互之間會隨便聊些圈內的八卦之類，我想這個條件你沒理由不答應吧？APLUS。”

“模糊這個詞有太多不確定性了，我想聊什么不想聊什么都可以，到時候約翰遜先生都能接受嗎？”宋亞問。

“可以，APLUS小子，別再拒絕約翰遜先生了，難道和他那樣的人交上朋友對你來說是壞事嗎？”巴倫律師說道。

宋亞看向哈姆林，對方微微點頭。

“朋友不會壞對方的事，比如格萊美獎。”宋亞暗示。

“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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