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半左右，張小飛和王大力才酒足飯飽，興高采烈的一起離開。

可口的飯菜，美味的酒，一個月消費一兩次就夠了。消費多了，怕荷包緊張，承受不了。

雲霆送他們上車離開之後，便返回酒館打掃衛生。這一餐下來，自己一分錢都沒有出，反而還賺了百分之一十的利潤，這……

「必須趕緊升級，好回報兄弟們的情誼！」雲霆一想到這些，便幹勁十足的收拾碗筷，清理垃圾。

大約忙活了大半個小時，終於把衛生給搞完了。然後雲霆提着水桶，拿了一塊毛巾，去門外給那幾盆花清洗葉子上的灰塵。

下午的老街，行人真的不多，就連汽車都很少從這裏經過。基本上出來的都是老街的原住民。或者是一些匆匆忙忙去上班的人員。

老街的快餐店，早餐店，也關閉了許多。像劉老闆他們那種餃子鋪，粉店，都是二十多年的老招牌了，自然不愁沒有顧客來消費。

這二年，因為也有不少原住民，把自家的老房子都給賣了，然後去外省，或者三條街以外的開發區購置商品房居了。所以老街，亦越來越衰敗，越來越冷清。

不過這冷清也有冷清的好處，適合居住養老啊！反而還圖個清凈和安寧！反正隨便開個小賣部，一個月的生活費還是能賺到的。自家的房子，又不要交租，再說了賺一分是一分。又何樂而不為？

「小雲吶，中午家裏來客人吶？」劉老闆突然走過來，笑容可掬的問道。

「劉阿姨，下午好！中午來了幾個好哥們，在這裏吃了頓便飯！」雲霆起身，語氣溫和的說道。

「我跟你說個事啊！住你旁邊這個老劉叔，前幾天在外省因病去世了……估計就這二天，他的兒女會把他的骨灰帶回老家來安葬！」

劉阿姨嘆了口氣，神情沮喪的說道。

這左邊老劉叔的年級，和雲霆奶奶差不多大。想想今年也有八九十高齡了，也還算壽終正寢。

「他們搬出去外省住了嗎？」雲霆問道，他對左鄰右舍的私事那是一概不知。

「對啊，幾年前都搬走了，房子就空了下來。他們不願意出租，也賣不上高價，就這樣閑置了下來。你知道的，那邊搞了幾個開發區，誰還來老街買房？你就算貼個急售廣告，都沒什麼來問價格！」劉阿姨無比感慨的說道。

自從老街冷清下來以後，她家的餃子鋪也嚴重受影響了。以前高峰期，一天賣八九百碗，或者突破一千碗餃子那都不是問題。可現在，高峰期賣個五百碗就不錯咯。

像平時，就這樣的上班期間，一天就賣個百來碗餃子，其中三分之二都是老顧客，或者原住民消費的。這生意，簡直一落千丈啊！

「那他的骨灰打算安葬在哪裏？他兒女會不會回來住？」雲霆也有好久沒看到大劉他們了，說起來還挺想他們的。

「不會回來住的，估計回來一兩天，想把房子賣了吧！他小孩都在外省讀書了，還回來這裏做什麼咯。」

「那也是，哪裏好就住哪裏！老街，真的冷清了！」

雲霆看着人煙稀少的老街說道，就連電線桿上的鳥兒，都是沒精打採的。偶爾聽到幾聲從後院傳來的知了聲，才會覺得這個夏天不太冷。

「生意越來越難做了。我正想着早點退休哩。」劉阿姨突然很傷感的說道：「包了幾十年的餃子，也膩了。想出去走走，休息一段時間。」

「劉阿姨，要是太累了，就關門休息幾天。其它的事，你也別想太多。有句話不是說，船到橋頭自然直嘛！」

雲霆也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只好順着她的話說道。在他的映像里，劉老闆一直是個溫和又樂觀的人，她的口碑，無論是餃子鋪還是本人，那在老街是一等一的好。

別人家的餃子皮，可能是過期一兩天的，餃子餡兒也不衛生，還是死豬肉啥的。她家的餃子餡兒，都是實打實的好肉。看得見，摸得着，也吃的出來。

因此劉老闆的餃子鋪，和人緣，在整條街，甚至附近三條街以內，那都是無人能媲美的。

假如她開分店，那生意定是杠杠的。只是她一直勤勤懇懇的守着這家餃子鋪二三十年了，從來沒想過要去做其它的事。

一年365天，也只有病的爬不起來，或者過年那三天才休息。當真是個無比敬業又令人尊敬的工作狂。

「唉，小雲吶，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曉得嘍。好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

劉老闆很難得的和雲霆拉起了家常。

「你說這人吶，忙忙碌碌一輩子，也不知為的是啥……」

「為了爭一口氣吧！」雲霆淡淡的說道，自己目前所做的一切，也無非是為了一個更好的將來。

「就怕一口氣上不來，人沒嘍！」劉老闆冷不丁的嘆息道，然後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離開了。

她一定是聽聞老劉的噩耗，才發出的感嘆。或許，她家發生什麼事了？

「………」

雲霆看着她瘦弱的背影，在原地愣了好一會，才轉身進店。

對於一個貧困單身狗來說，他心中已沒有任何的牽掛。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這間祖宅了，這裏有他一輩子的痛並快樂的回憶。

「我要是能上天入地就好了。聽說好人去世后，能去天堂。我老爸他們一定是在天堂看着我吧？」

雲霆站在空曠的後院，望着藍藍的天空說道。

陽光很刺眼，太陽很毒，可是他的眼裏有光，有星辰大海，早已無畏生活的艱難和挑戰。他相信自己會越來越好。尤其是現在有個奇葩系統以後，生活也是越來越滋潤了。

「嗚嗚……嗚嗚」

細微的聲響，從後門外面隱約傳進來。有點像是嬰兒的哭聲，也有點像是什麼動物的低鳴聲。

雲霆回過神，走到防盜門後面，側耳聽了聽，又沒有剛才的哭泣聲了。

「可能是路過的小動物吧，應該是貓。」

雲霆聽了幾秒鐘后，便去前廳繼續營業了。

街坊鄰居都會喂一些狗和貓，有時候這些小動物低鳴的聲音像極了嬰兒的啼哭聲。尤其是春天晚上的時候，貓叫聲更是離譜。

「老闆，你這裏有吃的嗎？」

剛走到前廳，就進來二個不胖不瘦，身高體重都相差無幾，且衣着普通，和顏悅色的中年男人詢問道。

「有喝的，沒有吃的。吃飯的話得去前面的快餐廳。」雲霆伸手整了整漢服說道。

「……什麼意思？」來人有些懵圈。

「這裏是酒館，不賣快餐！」雲霆指了指價格表說道。

反正這雷死人的價格表，他自己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酒館？酒館也有吃飯的吧？你這裏為啥沒有？」

「我這個人不喜歡跟風，所以開了一家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酒館！」

「………」

二個男人無語，一時不知道如何反駁他才好。

正當氣氛略顯尷尬時，其中一個男人打破沉寂道：「這麼熱的天，坐在這裏喝杯冰啤酒應該挺爽的！」

「爽是挺爽的，就是錢包不爽！」另一個男人冷嘲熱諷的說道。

「啥意思？你輸得連一瓶啤酒都喝不起了嗎？」

「別說一瓶了，一口都喝不起！」

「不會吧？內褲都輸沒了？」

「你自己看！」

剛才說喝冰啤酒的男人，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卧槽！二千多一紮的原漿啤酒！這特么的，簡直是天價啊！！」

「對吧？還一瓶！一杯就把我給榨乾了！走吧走吧，一看就是高端消費！」

另一個擺了擺手，連拖帶拉的將那個男人往門外拽。

「來都來了，走個毛啊！搞一紮嘗嘗！這裏涼快！」男人拉住他，大聲說道。

「是挺涼爽的，空調挺給力的！可惜我錢包不給力，昨晚輸光了！」

「慌什麼，我有！」男人豪氣的拍了拍胸口，轉身對雲霆說道：「老闆，價格表上的東西，每樣來一份！再炒幾個硬菜過來！」

「不好意思，不炒菜！僅提供價格表上的下酒菜！」

雲霆說這話時，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了。這大男人聚在一起喝酒，沒有硬菜下酒，確實有點沒意思。要不是酒好喝，估計毛老闆他們都不會二次光顧的。

「老闆，你在逗我玩了吧？就一個花生米和拍黃瓜，怎麼下酒？」

「我是認真的！你可以點外賣！烤鴨吃嗎？那邊有一家馳名鴨王店。」

雲霆不能推銷自家的酒，但是能推銷鴨總的鴨。

「……算了算了，反正剛才吃了飯的。先把原漿啤酒拿出來吧。」

男人略帶煩躁的說道，好在他是一個好講話的人，換作別人，早就發飆了。

「請先買單，后消費！一共是4782元！」雲霆快速的打着心算說道。

將近五千元的消費，換作誰都會皺眉遲疑，誰知男人豪氣的拿出手機，當即就掃碼付款。

「老闆，要是不好吃，我一定要找你麻煩！」男人付款后，很不友善的說道。

對於吃，他從不吝嗇自己，可要是對不起這個價格，那就不好意思了。

「先生請稍等，您點的東西馬上就來！」

雲霆也不為自己多爭辯一句，說完，就去廚房了。

「我們坐在這裏等吧！」

二人在一旁坐下，邊聊天，邊等著昂貴的酒菜上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