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二點半,雲霆才拖著疲憊的身體開車回家。
這條路走了很多次了,每次都是一個人開車往返,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一個人生活,關於外面的流言蜚語,他也不愛理會,只是閉門釀酒。
車子開入別墅區時,裡面正鬧哄哄的,一般這個時候,大家都休息了。今晚有點反常,好幾個人拿著棍子在追趕著什麼東西。
雲霆把車停下,降下玻璃窗,問一旁值夜班的安保,「小飛,怎麼回事?大家在打什麼?」
值夜班的小夥子,正是上回那個新來不久,對雲霆充滿好感的那個安保,「雲老闆,他們在追狗…A12棟業主家的狗崽子跑出來了。」
雲霆納悶道:「喊回去就行,好端端的追狗做什麼?」
小夥子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說道:「您回來的正好,我好像看到狗彈也在外面…還聽到有些人說,要把您家的狗給弄死處理掉,說是影響別墅區的運氣。」
「我家狗彈?」
「嗯,要不你下來看看!」
雲霆吃驚不小,趕緊把車停在綠化帶旁邊,然後下車,「你確定看到我家狗彈出來了?」
小飛想了想說道:「一條百十來斤的大黑背,我認得,就是它!」
「……」
狗彈會開門,這一點也不稀奇,何況大門旁邊還有個小門,就是方便狗彈出進而設計的。
問題是,它跑出來幹什麼?
「在那邊,趕緊抓住它,別讓它跑了!」
「嗷嗚~嗷嗚」
幾聲男高音,夾雜著犬吠聲,從東面傳了過來。
雲霆仔細一聽,這特么不是狗彈的聲音,還會是誰的?他也來不及和小飛多說,拔腿就往那邊跑去。
「這條死狗,我早就看不慣了,今天必須弄死它!」
「這狗賣相不錯,聽說還大有來頭,要不拿去賣了?」
「賣你妹賣,咱們還缺這賣狗的錢?直接弄死吃火鍋!」
「也對,嘗嘗冠軍犬的後代,也沾沾氣運,去去踏馬的霉運!」
幾個男的高聲討論著,還時不時的拿著電筒往花圃里去照。
「嗷嗚~嗷嗚」
一條黑影像個炮彈一樣,從綠化帶的灌木叢里竄出來,然後往雲霆家的位置狂奔而去。
「卧槽,跑了,追!」
幾個人拿著棍子和被狗彈咬破缺口的你尼龍網,撒腿就追。
雲霆這會是徹底看清楚了,那個快如閃電的黑影,除了狗彈還有誰?
他心急如焚地往自家位置跑去,剛跑到附近,就看到十幾個大男人拉著網,把自家大門周圍,圍了個水泄不通。
狗彈就好比一隻被攔截的狗炮彈,在大門口來回逃竄,始終衝進不去。
「打死它!今天不打死它,還等啥時候打!」
幾個男的嚎叫著,舉起手中的電棍就要打。
緊緊地靠在大門口的狗彈,弓背,瞪眼,呲牙咧嘴的低鳴著,準備隨時發出攻擊。
「住——手!」
雲霆大吼一聲,用力推開幾個擋在身前的男人,衝過去一把抓住要打下去的電棍。
「嗷嗚~嗷嗚」
狗彈一見是雲霆,馬上激動地跳了起來,用腦袋蹭著他的腿,發出委屈的哀嚎。
「我當是誰,你來得正好,今天就當著你的面弄死你家狗,看你有沒有話說!」齙牙男把電棍從雲霆手中抽出來大吼道。
雲霆努力壓制心中怒火,面無表情的問道:「呂先生,你們這是為何?我家狗彈犯什麼錯了?以至於你們如此窮兇惡極的要殺了它,燉了它!」
齙牙呂冷哼一聲道:「這種晦氣的狗不殺了,留著禍害狗嗎?」
另一個男的「呸」了一聲道:「就是,你家狗呆在家裡不出來還好,居然跑出來想勾引我們家的花花,還他媽想搞QJ!我呸,要不是我發現及時,肯定發生悲劇了!」
其他的人一看到雲霆來了,就畏畏縮縮的把網給收了,然後立在一旁看戲。這些人或多或少有點想看雲霆出糗,或者是想分一杯羹的心態。
雲霆拍了拍狗彈的腦袋,反問道:「有證據嗎?」
齙牙呂吼道:「證據?我們都是人證!」
雲霆冷笑道:「有理不在聲高,我沒記錯的話,呂先生家只餵了幾隻貓吧?好像前年,有一次狗彈出來跑步,你也想謀殺它!」
齙牙呂的黑臉一沉,大吼道:「什麼謀殺?它是人嗎?再說了,它想QJ老王家的母狗,就該死!」
「王先生家的母狗是你親戚?」
「……你特么的胡說什麼?」
齙牙呂的話音剛落,電棍就往雲霆身上打下去——雲霆一伸手,死死抓住他的手腕,冷聲道:「呂先生,不要欺人太甚!有句話講,打狗也得看主人!我雲霆,一無所有,你若把我惹毛了,你也別想好過!」
齙牙呂用力掙扎道:「你威脅我?」
「不敢,只是好心提醒!」
雲霆一鬆手,正在掙扎的齙牙呂猛地往後一退,踩到一吃瓜業主的腳。
「我這個人,從來不惹事,也不怕事。誰想無緣無故搞我,不好意思,我絕不會放過他!狗彈是我唯一的親人,我也是這裡的業主,它若出來遛彎出了事,你們誰也別想好過!想長命的,就管好自己的賤手!不想長命的,我雲霆奉陪到底!」
雲霆用那雙冰冷的眸子,狠狠地剮了他們一眼,一字一句道。
看起來他有點勢單力薄,但真打起來,這十幾個人加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他的狠勁和冷漠,鄰居們是有所耳聞的。
本來打狗這事,就是被齙牙呂和老王唆使的,說什麼滅了小區第一大霉運,人人有責。現在打狗不著反被噴,也只好自認倒霉了。
齙牙呂揉了揉發酸的手臂,看著眼前的一人一犬,指著雲霆罵道:「雲霆,你有種,最好別讓你家那條死狗出來惹是生非,否則我剁碎了喂狗!」
「嗷~嗷」
狗彈弓著背,鼻子皺起,齜著牙,瞪著血紅的眼睛,附身預備攻擊他。
「狗彈!坐!」雲霆現在不想惹事,最主要這是蔣平安家的地產,於是厲聲命令道。
狗彈又低沉一聲,然後氣呼呼的在他腳邊,眼睛一直沒離開過齙牙呂。
老王指著狗彈吼道:「這事就這麼算了?這衰狗,搞了我家花花這事就這麼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