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唱的是什麼啊,聽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宋青玉搓著手臂道。
「這是鬼戲,對,沒錯,這一定是鬼戲。」忽然,魯晦惶恐道。
「鬼戲?」葉青的眉頭一挑,臉色也變得有些凝重。
「前……前輩,什麼是鬼戲?」如煙戰戰兢兢地問道。
魯晦凝重道:「鬼戲,顧名思義就是鬼唱的戲,人唱戲人聽,鬼唱戲鬼聽,簡單來說,鬼戲是給鬼聽的,而不是給人聽的,所以他們兩個唱的戲,在我們聽來陰森詭異,全身不舒服,就是這個道理。」
「那……那有什麼危險沒有?」如煙問道。
「鬼戲鬼聽人不聞,人聞心神恍惚見鬼神……」葉青接話道:「意思就是說如果我們長時間聽鬼戲,就會變得心神恍惚、魂魄不穩,很容易見到陰邪鬼魅之物,甚至稍一驚嚇,就會魂魄離體,俗稱丟了魂兒。」
「當然,我們都是習武之人,這些不算什麼,最麻煩的是鬼戲會將周圍的孤魂野鬼吸引過來。」
「你們看。」
說著,葉青指了指河面。
如煙順著葉青的目光看向河面,只見不知何時,小船周圍已經擠滿了孤魂野鬼,還有更多的孤魂野鬼向小船的方向湧來。
「啊……」如煙嚇得秀目圓睜,嬌軀顫抖,腳下一滑,向後跌去,眼看就要掉進河裡,只見宋青玉上前一步,接住如煙,趁機將其摟在懷裡,柔聲安穩道:「美人別怕,有我呢?」
旋即,宋青玉看向葉青與魯晦,道:「兩位,現在怎麼辦?」
「你不是說有你嗎?」葉青斜睨了宋青玉一眼,娘的,我們在這兒想辦法,你在哪兒英雄救美,像話嗎?
「哦,我想想啊,他們兩人不知道著了什麼道,而且碰不得,挨不得,我們沒法救,也救不了。」
宋青玉邪邪一笑:「既然這樣的話,不如將他們扔到河裡去算了,一了百了。」
「不……不能這樣,求求你們,一定要救救傅大哥啊。」如煙則從宋青玉懷裡掙脫,梨花帶雨地懇求道:「只要你們能救傅大哥,我什麼都願意給你們?」
「什麼都行嗎?」宋青玉邪笑道:「也包括美人你嗎?」
「你……」如煙猶豫了一下,咬著嘴唇:「只要你能救了傅大哥,我……我什麼都依你。」
「好好,都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沒想到美人你卻是個重情重義的人,讓人刮目相看啊!」
宋青玉讚歎了一聲,繼而搖了搖頭:「只可惜啊……」
「可惜什麼……」如煙急忙問道。
「可惜我沒辦法啊!」宋青玉攤了攤手。
眾人:「……」
沒辦法你擱這兒撩(騷)什麼呢?
浪費時間。
「前輩,少俠,你們可有辦法?求求你們了?」如煙看向魯晦和葉青,懇求道。
魯晦眉頭緊鎖,一言不發。
葉青則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嘖嘖,美人,別白費力氣了,他們兩個沒救了。」
宋青玉笑道:「不過美人你不用怕,沒了你的傅哥哥,還有宋哥哥我啊,我一定會好好疼愛你、保護你的。」
如煙眼神一黯,好似失去了魂魄一樣,搖搖晃晃。
「你們動手,還是我動手?」宋青玉看向葉青與魯晦,見兩人沉默不言,宋青玉輕笑一聲:「好吧,既然你們兩個都不願意當這個惡人,那就我來吧。」
說著,宋青玉抬手凌空向兩人拍去。
「慢著。」忽然,葉青出聲制止了宋青玉。
「怎麼?你想阻我?」宋青玉語氣微冷。
「別急,我倒是有辦法可以一試?」葉青並未在意對方的態度,道。
「你有辦法救他們?」宋青玉和魯晦齊齊看向葉青,只不過魯晦的眼中是懷疑,宋青玉的眼中則是嘲弄。
「只能說試一試。」葉青笑笑,然後在兩人驚疑的目光中,葉青直接走向船首的擺渡人。
「他想幹什麼?」魯晦、宋玉書等人心中皆生出同樣的念頭。
只見葉青走到擺渡人身前,先是躬身行了一禮,嘀嘀咕咕地說了一陣兒什麼,隨後從懷中取出五兩陰金,遞給擺渡人。
然後,在三人震驚的目光中,那個除了撐船、查陰令外就像傀儡一樣的擺渡人,竟然伸手接過了陰金,而且還貌似很客氣地向葉青點了點頭。
下一刻,只見擺渡人手中的白骨篙桿輕拍在河面上,所有孤魂野鬼一鬨而散,渾濁的河**現一片巨大的陰影,就在小船的正下方。
眾人望去,只見那竟然是一個身穿戲服、畫著臉譜之人,或者說鬼,其橫著漂浮在河中,臉龐朝上,就貼在小船底部,嘴唇似動非動,臉上掛著怪異的笑容。
「鬼戲子?居然是鬼戲子?!」魯晦驚呼一聲,咽了口唾沫。
不等魯晦說完,只見擺渡人高舉白骨篙桿,點在鬼戲子的眉心上,鬼戲子的身影如鏡花水月般,慢慢消散開來。
隨著鬼戲子消散,一陣蒼涼陰森的戲曲聲,在忘川河面上飄蕩開來。
與此同時,靜心和傅恆聰也停止了唱戲,身子一軟,倒在船內,不過幾人都能感覺兩人只是虛脫了而已,並沒有什麼生命危險。
「搞定了。」葉青向擺渡人道了聲謝,轉身走了回來,看向幾人道。
「你剛剛乾了什麼?擺渡人為什麼會出手?」魯晦問道。
「沒什麼,就是給了擺渡人一些陰金,讓他出手幫幫忙而已。」葉青笑道。
「這也行?」宋青玉驚道。
「為什麼不行,沒聽說過有錢能使鬼推磨嗎?」葉青聳聳肩。
「還能這麼做?」魯晦和宋青玉相視一眼,面面相覷。
「當然能了。」葉青肯定道,事實上,他剛才也是靈機一動,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沒想到還真行。
「所以說,我們待會兒再碰到什麼危險,交點兒錢就行了?!」魯晦瞪著眼道。
「好像,是的。」葉青摸著鼻子,雖然他很不喜歡對方的烏鴉嘴,但貌似事實就是如此。
「合著我們忙活了這麼久,到頭來居然比不上幾塊金子?這也太現實了吧!」
宋青玉頗為無語,旋即宋青玉看向葉青道:「不過,你是怎麼知道可以用陰金收買擺渡人的?」
「我不知道,只是試一試,沒想到還真行。」葉青隱瞞道,我能告訴你我在登船前就已經交過錢了嗎?
「是嗎?」宋青玉神秘一笑,也未糾纏。
「傅大哥,你醒了。」這時,如煙忽然驚喜道:「你沒事吧?」
只見昏倒的傅恆聰和靜心相繼醒了過來。
「嗯,我沒事?怎麼了嗎?」傅恆聰晃著腦袋,腦子裡一片空白,還隱隱作痛。
「我的嗓子怎麼了?」
繼而,他覺察到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啞了唄。」宋青玉懶懶道,嚎了那麼久,嗓子不啞才怪。
「咦,你沒事了?不對,不對,和尚我剛才好像著了道,怎麼想不起來了,腦子有些亂?」靜心拍著腦袋,砰砰作響。
「別拍了。」葉青制止了靜心,這和尚本來就不聰明的樣子,再這麼拍下去,豈不是更傻了?
「是這樣的……」
葉青將剛才所發生的事兒講了一遍。
「哦,原來是這樣啊,施主你又救了和尚我一次。」靜心聽完,看著葉青感激道:「和尚我欠你兩條命了,這樣,你以後有什麼事兒,儘管找和尚我,殺人放火,在所不惜。」
「呵呵……好。」葉青嘴角微挑,還殺人放火、在所不惜呢,果然是個假和尚吧!
這時,弄清楚事情前因後果的傅恆聰,也向葉青道了聲謝,不過仍舊是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
「呵呵,謝就不用了,把錢還我就行。」葉青笑了笑道,他對靜心感官還不錯,傻事傻了點兒,但很可愛,傅恆聰就不一樣了,我救了你,你還給我擺出一副救了我是你的榮幸的模樣,挺討厭的。
既然討厭,講不了感情,那就談錢吧。
「多少?」傅恆聰趾高氣昂道。
「五百陰金。」葉青淡淡道。
「咳咳……」旁邊,聽到葉青的話,魯晦猛然咳嗽起來。
宋青玉也將剛喝到嘴裡的水給噴了出來。
別以為我們剛才沒看到你只給了擺渡人五兩陰金啊?結果眨眼的功夫你就翻了一百倍,好意思嗎?
船首位置,撐船的擺渡人也頓了一下,抬頭看向船尾的葉青,忽然就覺得自己懷裡的五兩陰金他不香了?
「這麼多?」傅恆聰也一愣。
「你覺得,你的命,他不值五百陰金嗎?」葉青心安理得地反問道。
「哼,區區五百陰金而已,給你。」傅恆聰冷哼一聲,滿臉不屑,揮手就掏出一堆陰金,扔給葉青。
當然了,傅恆聰雖然臉上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但心裡卻在滴血,五百陰金啊,對於他來說也不是什麼小數目。
但逼已經裝了,他還能怎麼辦?只能硬著頭皮繼續了。
魯晦、宋青玉兩人也搖了搖頭,他們本來也沒想多管閑事,等看到傅恆聰這樣子后,就更沒興趣了,人家有錢,不在乎,他們還多什麼嘴啊。
如煙則張了張嘴,但待看到葉青似笑非笑的眼神時,也自覺閉上了嘴巴。
「回本了。」葉青滿臉笑容地收起五百陰金,開心不已,不但花出去的錢收回來了,還盈餘了不少,這波生意不虧。
好吧,大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