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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江在進入十二月以後還是有點涼的，不過此時在證券公司的交易大廳裡，人們卻彷彿置身盛夏的太陽下一般熾熱。隨着之前幾百人的擁擠推搡，此時他們的臉上身上都佈滿了汗水，很多人就連外套都被汗水浸透了，但他們對這一切卻都渾然不覺，只是呆呆的看着櫃檯窗口上面的廣播，就好像那是什麼外星黑科技一般。
“21塊錢每股，這怎麼可能？是廣播騙人的吧？”
人羣裡有人不可置信的說，不過這個話音才落，廣播立即又響了起來，還是那個播音員的聲音：“v0001號顧客的股票已被出售。”
現場頓時一片譁然，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着銀行20塊錢的股票怎麼可能賣到21塊錢還有人買。
對此羅韓拿着喇叭繼續對他們喊道：“如果你們不相信，你們也可以把手上的股票賣到21塊錢，當然，我還是那句話，買賣全憑自願，我不保證這個價格以後會不會再有變動，如果你們賣出去以後，這個價格又漲高了，那我們證券公司可不負任何責任，也不會進行任何形式的退款。”
“21塊錢每股，我們也要賣21塊錢每股！”
櫃檯前的人們扯着嗓子喊道，這些人也再一次擁擠了起來，他們高舉着沾着汗水的股票憑證，眼裡只有21塊錢每股。
不過有人歡喜有人愁，當這些人爲了21塊錢每股的價格瘋狂的時候，之前那些賣了股票的人都不樂意了，他們急忙趴在第二十號窗口前衝裡面喊道：“你們這是騙人的吧？憑什麼他們能賣21塊錢，我們就只能賣20塊五毛錢？憑什麼我們只能賣20塊錢？”
羅韓給他們解釋說：“這個價格都是你們自己定的，我一直在向你們強調，這一切全憑自願，是你們自願以這個價格賣出去的。”
可這些人哪裡會理會羅韓的這個解釋，他們使勁拍着櫃檯上的鐵窗叫嚷道：“狗屁的自願！這都是你們騙我們賣的，快點給我們退款！我們也要賣21塊錢，把少了的錢補給我們，要不然我拆了你們這裡！”
這些人在20號窗口這裡發泄着他們對價格的不滿，可這樣其他後面賣股票的人就不幹了，他們來這裡說：“你們這是幹什麼？誰讓你們自己蠢，那麼早的把股票賣掉，不多等等漲價呢？那羅總早就提醒過你們價格會漲了，你們自己不願意等怪誰？不要在這裡無理取鬧耽誤我們領錢。”
沒有人會承認自己有問題，所以這些人也叫罵道：“放你孃的屁！我怎麼想賣了？這分明就是那個羅韓騙我們賣的，他早不說能賣21塊錢！”
這些人他們嘴巴上不服氣，但其實他們心裡也是虛得很，所以在後來者的推搡下就被擠到一邊去了，不一會後面的股票也被出售了，那些人開開心心領到了他們賣股票的錢，可他們的開心纔沒一會，緊接着又一條廣播潑了他們一盆冷水：“v0001號顧客出售南江發展銀行股票，價格爲22塊錢每股。”
這個價格讓所有人目瞪口呆，怎麼這一會價格又漲了？他們感覺自己都要被這個價格給搞瘋了。
這一次那些賣21塊錢的人也不幹了，他們完全忘記了自己是怎麼罵別人無理取鬧的了，他們也拍着櫃檯鐵窗叫罵道：“你們這裡的股票價格到底有沒有一個準數啊？怎麼一會一個變，你們這是在逗我們玩呢是吧？快點給我們退錢，我們也要賣22塊錢！”
羅韓在裡面說：“請你們冷靜一點，我們證券公司只是一個出售股票的平臺，股票的價格都是由你們這些賣家來定的，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
“放你大爺的屁！”外面這些人叫罵道，“就你們那垃圾股票送給別人都不要，哪裡會有什麼人來買？就是你們這些人在這裡裝神弄鬼的騙錢，一會21塊一會22塊，你們這樣變價格一點意思都沒有，快點給我們退錢！”
羅韓對於這些在這裡顯然是撒潑打滾耍無賴的人很鄙夷，但他還是耐心解釋道：“股票的價格並不是我們操縱的，股票的價格也從來都不是一個穩定的數值，而且價格從最初的20塊錢現在都已經漲到了22塊錢了，怎麼可能是在騙你們的錢呢？你們拿的錢明明都已經比開始多啦！你們講點道理好不好。”
“孃的最不講理的就是你們！”外面那些人仍然叫罵道，“一會這個價一會那個價，你說你們是不是在騙人？還騙我們說有人買，我買你媽個b啊！”
“我真的沒有騙你們，我們證券公司的確就只是一個交易平臺，是隻負責幫你們出售股票的，價格和我們真的是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們都講講道理好不好，買你們股票的是一個大客戶，你們去旁邊的大客戶廳去看看就知道了！”羅韓耐心的解釋，饒是他舉着喇叭，面對這些看錢已經眼紅的人，他也是喊得口乾舌燥。
“好！我們就去大客戶廳看看，看你還怎麼騙我們！”
這時人羣裡有人大喊道，然後他就帶着一批人跑去旁邊的大客戶廳了，這個大客戶廳就是周銘提議專門爲大額投資者提供服務的地方，原本這裡是不對普通投資者開放的，但是今天卻破例讓普通投資者進來了。
那些人跑進大客戶廳，雖然大客戶廳並沒有交易大廳那麼大，就只有幾張沙發茶几，但此時相比那邊的擁擠，這裡卻顯得十分寬敞，沒有多少人，只有兩男兩女坐在沙發上喝茶。
這兩男兩女自然就是周銘杜鵬和唐然孔曉琳了，見到有人進來，唐然忽的起身問：“你們是誰呀？”
普通人對有錢和有權的人有一種天生的畏懼，他們見周銘杜鵬他們衣着華貴，兩個女孩都很漂亮，並且表現出來的氣質就和他們都不一樣，於是他們都小心翼翼的上前問：“那個……這位先生小姐，羅總告訴我們這裡有人買我們賣的股票，請問是你們買的嗎？”
唐然點頭回答道：“沒錯，就是我們買的，怎麼啦？”
儘管看到周銘他們，這些人心裡就已經有了答案，可當真的聽到唐然回答的時候，他們還是都倒吸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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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們買股票幹什麼？”
有人出聲問，其他人都一齊點頭，顯然這是大家都好奇的問題。
“當然是賺錢啦，難道你們不知道股票可以賺錢的嗎？”唐然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說，當時這些人就全愣住了，因爲他們根本不明白這股票怎麼就能賺錢了。
“好了然然，我來和他們說吧。”
周銘這時站起來說，他拉了唐然一下，讓唐然坐回沙發上。
而當週銘向門口走去的時候，那些人卻都下意識的退了一步，就好像周銘周邊有一個看不見的氣場，在推着他們向後退一般。
“剛纔你們在旁邊交易大廳的吵鬧我在這裡都聽到了。”
周銘說，那些人都低下了頭，似乎都覺得自己剛纔的所作所爲太丟人了，不過周銘卻並不在意的接着說道：“我知道你們懷疑交易的真實性，但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們，所有的交易全是真的，你們賣出來的股票也全都是我買的，再掛高價出售也是我掛的，我這麼做的目的沒有別的，就是爲了賺錢。”
“可這股票真的能賺錢嗎？”有人脫口而出的問。
“你這個問題問得很好，”周銘說，“不過股票能不能賺錢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
“那是誰說了算？”又有人問了。
“市場。”周銘吐出這麼一個名詞。
門口那些人都面面相覷，隨着改革開放的進行，市場這個詞大家當然都明白，可這個時候聽周銘這麼一說，他們突然間又迷惑了。
周銘隨後給他們解釋道：“其實說起來很簡單，你們最初來賣股票時候的價格是20塊錢每股，但是現在我賣到了22塊錢每股，你們覺得我是賺了還是虧了？”
“當然是賺了！”所有人不假思索的回答道，這道數學題太好算了。
周銘兩手一攤：“所以咯，我賺錢了不是嗎？”
有人思維快一點的，他問周銘道：“可是22塊錢每股不是你的出售價嗎？萬一沒人買那你不是賠了嗎？”
周銘不答反問：“那你們當初每股賣20塊錢的時候有想過會有22塊錢每股的價格嗎？”
周銘的話把所有人一下鎮住了，所有人都愣在了他們，的確就像周銘所說的，在最初他們賣20塊錢每股的時候根本沒想過這個價格會漲，否則他們剛纔也不會那麼嚷嚷着要羅韓退錢了。
看着他們臉上的表情，周銘知道他們轉過這個彎來了，於是說：“所以說你們都不懂股票，這是個和你們以前見到的都不一樣的商品，這個東西你們買得越多，就賺得越多，他的價值也就會越大。”
周銘說的他們的確不懂，但他們明白一點：“您是說這個什麼股票的價格，他還會再往上漲？”
“那當然，證券公司的大客戶可不止我一個，還有很多大客戶是通過電話進行交易的。”周銘想了想接着說，“這樣吧，我看你們這些人能來這裡也挺不容易的，我就先21塊錢把股票再賣回給你們，你們去那邊掛22、23、24甚至掛30塊錢每股都行，只要你們覺得這個價格能賣的出去，你們看怎麼樣？”
聽着周銘的話，這些人想也不想的點頭：“好，我們買，我要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