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長安蒼穹書院。

「熒惑星的毒素不是那麼容易解的。」紅衣男對著沙盤說道：「要終結那些所謂的天生貴胄，掀翻固有勢力，有些代價是一定要付出的，甚至有時候還要用到一些卑劣的手段。」

「可惜是在德魯帝國境內發動，如果能按照您原本打算好的在北地崇山防線發動，她們的小女皇就沒機會逃出您的掌握了。」小黑胖子說道：「現在的局面恐怕還有變數。」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天意難測，豈能盡如我心？」紅衣男道：「皇權武裝能不能拿到對我來說可有可無，德魯帝國能否滅掉也不重要，我要的是把謝璧接回，再讓他親手宰了赤須陀，最後滅掉妖神族最後那點希望。」

他繼續說道：「熒惑星的毒素會勾起中毒者最真實的本能，德魯皇族個個都是大欲天女之姿，只要小女皇中了毒，誰為她解毒，她就會沉湎迷戀於那個人而不可自拔，對白蘭度和派克這兩個老壞蛋而言，拿下一個只剩下一半實力，還沒有全套皇權武裝的小女皇不應該存在難度，這個事不該再有變數了。」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小黑胖子說道：「自從你選擇跟三千先生打擂台，萬一的事情就沒斷。」

紅衣男面色一沉，冷冷的掃了小黑胖子一眼。

小黑胖子一縮脖子，道：「小奴絕不是說您不如他，只是最近的運道的確不在您這邊......」

啪！鞭子抽在臉上，比之前幾次都狠，生生將半邊臉撕開一道大口子。

「順情說好話，耿直討人嫌，你這張臭嘴不僅不會順情說話，甚至連耿直都算不上。」紅衣男手中藍光一閃即墨，冷然說道：「收起你那點不切實際的幻想吧，張瀟手裡的牌就那麼幾張，你我都清楚他能限期多大浪。」

「不是還有三千先生嗎？」小黑胖子小心翼翼說道。

紅衣男咧嘴一笑：「嘿嘿，三千先生？我但願他能及時出現，別讓我失望才好。」

「也是，畢竟您的大收官子太厲害了。」小黑胖子嘗試拍馬屁：「三千先生手裡那幾顆棋子怎麼跟您比？」

這話說的，怎麼聽都像是在說，你手拿倆王四個二卻因為牌技太爛占不到便宜，最後只有靠實力碾壓。

紅衣男聞聽此言，頓時面色一沉。陰惻惻的看著小黑胖子，要不是這天下太寂寞，身邊能值得聊天的人太少，真想撕了這張臭嘴，然後拔龍牙，斷龍舌，抽龍筋，炒肉拉皮做個全龍宴。

「我好像又說錯話了。」小黑胖子覺察到氣氛不對。

紅衣男點點頭，說了一句算了，沒有計較。話鋒一轉又道：「別緒三千在北地取得的成功造福了北地一處，卻讓這個時代裹足不前，我不認為他做得不好，但終究是太慢，過往二十年間，第一防線後撤了整整五百丈，比之前兩千年後退的還多，而人族當中誕生的聖階強者卻越來越少。」

小黑胖子附和道：「如果北地蠻族崛起，玄水龍帝復活，這東陸天下的格局現在已經朝著您希望的方向發展了。」

「是啊。」紅衣男看著窗外漆黑如墨，道：「黎明前的黑暗總是最黑的，現在也是人族時代中最糟糕的時刻，不過改變時代的契機就在不遠處了，我在嘗試加速這個過程，但那位三千先生卻似乎不喜歡我們做的事。」

「這人不是做大事的料。」小黑胖子說道：「為一群不相干的人與您為敵，實乃不智之至。」

「的確是有些討厭啊。」紅衣男道：「自從張瀟在北地崛起，好多事就都變了，連我那四弟都跟從前不一樣了。」

小黑胖子道：「不是還有陳無忌嘛，如果這次能順利接回謝璧，您手裡的力量就足夠運行那件事啦。」

「陳無忌雖然也桀驁，但他是梟雄心性，懂得權衡容忍，的確比那小子更容易控制。」紅衣男望著東方初現的一道曙光，悠悠道：「最重要是這次能順利接回謝璧，滅了妖神族最後那點火種。」

......

狹窄的山中裂縫裡，張瀟在前探路，夢露在後毛手毛腳佔便宜。

「你是不是瘋了？」張瀟回頭怒瞪道。

「俺就是稀罕你嘛。」小女皇嬉皮笑臉伸手去摸瀟哥的臉兒，說道：「長得真得勁兒，俺忍不住，看見了就想摸。」

作為一個在母系社會長大，並且擁有至高無上皇權，可以為所欲為的女皇，她的行為其實並不是很難理解。但是對瀟哥這鋼鐵直男而言，被人調戲的滋味怎比得上自己調戲別人？

「我再說一遍，咱倆是合作夥伴關係，你不是我的女人，我也不是你的男人，我救你也只是為了和你互助互利，你好好跟著我，咱們一起把你的東西拿回來，然後跟他們決一死戰，如果僥倖咱們贏了，事後你回去接著做你的女皇，我拿到我要的回北地，然後你我就可以老死不相往來了。」

「假如我懷了你的兒子呢？」

小女皇說道：「我們德魯皇室代代都是易孕體質，你那會兒那麼賣力，指不定就有了，如果是女孩兒還簡單些，直接丟給修道院作為皇位繼承人培養就好，可若是男孩兒沒有你這個當爸爸的照顧，便只能丟到軍隊的育幼園去，那他可就慘了，在維琴察，多得是兇殘暴虐的戀僮癖女貴族。」

「你們德魯皇族都是這麼對待親骨肉的？」

「男丁不能繼承皇室高貴血脈，所以是皇族的恥辱，就算進入到軍隊中，也不會授予軍權，無論天賦多強大都只配做軍士。」小女皇攤攤手，道：「傳統如此，歷代女皇都不能更改。」

張瀟沉默了片刻，道：「雖然這個可能性很小，但如果萬里有一，就麻煩你派人把孩子給我送過來。」

小女皇道：「張瀟，你就真的一點都沒想過跟朕回維琴察做朕的皇后？」

「這種可能性比你跟我去北國給我做小妾還低。」張瀟道：「風俗不同，我不勉強你接受我們這邊的，你也別勉強我，否則咱們只好現在就分道揚鑣。」

小女皇嘆了口氣，道：「怎麼辦呢？俺真是越來越稀罕你，換做別的男人敢這麼忤逆俺，早就讓他人頭落地了。」

「你要是一直這麼聊天，我就不得不做一些讓你不那麼稀罕我的事了。」張瀟忽然頓住腳步，回頭看著她。

小女皇眼波流轉，隱隱期待的：「你想幹什麼？」

「我想打你。」張瀟說打就打，一把拉過來，扳倒按在腿上，任憑小女皇如何掙扎，壓著她的七幻鬥氣，褪掉褲子對著雪白圓月啪啪揍了十幾巴掌。

在維琴察的傳統里，男人屬於不潔之物。除了在特殊情況下，男人是不能隨便觸碰女人的。針對男人德魯帝國制定了很多古怪病態的規矩，比如男人打水的事後不能直接觸碰水井裡的水，否則會被處以割刑。男人作為奴僕在家裡勞動的事後遇到自己的女兒，要立即停下動作施禮問安。

男孩子從出生起就接受各種禮儀規則的教育，而女孩子們則接受另一套管理男人的教育。

所以在小女皇的心裡，已經習慣性的將張瀟歸納為自己的私有財產。

作為私有財產膽敢毆打女皇？便是一百顆腦袋也不夠砍的。

「刁民，賤人，混蛋，畜生！」小女皇受此奇恥大辱，勃然大怒，「朕要誅你九族，把你這大逆不道的賊子萬剮凌遲，讓你坐木驢，受龍鱗倒刺之刑......」

「坐木驢比較容易懂，這個龍鱗倒刺之刑是什麼東西？」

小女皇回眸恨恨瞪了張瀟某處一眼，道：「就是用刀片做成龍鱗倒刺裝在假體內施以套刑......」

「不用說了。」張瀟打斷她的話，繼續對她用刑，傷害不大，侮辱性極大。

小女皇接著破口大罵，她越罵張瀟越打，任憑她如何倔強掙扎，張瀟始終郎心似鐵。到最後終於不再折騰了，伏在男人腿上哇哇大哭。

張瀟默然看著她，等哭聲漸漸弱下來，才說道：「知道為什麼揍你嗎？」

「你大逆不道，目無君主......哎喲，別打了，朕不罵你便是。」小女皇哭的梨花帶雨，道：「你是神聖東盟的大男人，朕是德魯帝國女皇，咱們是合作關係，俺不該妄想把你當做俺隨便玩弄的男人。」

「最重要一點，你打不過我。」張瀟道：「所以雖然是合作，但是你得聽我的。」小女皇垂頭不語。張瀟繼續說道：「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接受了。」又道：「第一不准你在我面前自稱為朕，第二不得向任何人透露我和你發生的事，第三坦誠相待，平等結交，不要在我面前搞信息不對稱。」

「不懂。」夢露小心的：「什麼叫信息不對稱？」

「很簡單，你我既然是合作關係，就應該信息共享，才好共同做出決策。」張瀟道：「你得收起你們維琴察男子無才便是德的那一套，有什麼我必須知道的消息趁早說出來，免得到時候誤了大事。」

「那就要看你想知道什麼了。」夢露說道：「有些關乎國體的重大秘密對誰都不能說。」

「我想知道你之前說的他們要把你徹底毀了，這個他們說的是誰？」張瀟道：「我需要確認除了赤須陀，白蘭度和費雯麗外，還有什麼敵人在等著趁你病要你命的機會。」

「神國學院。」夢露說道：「他們覬覦皇權武裝很多年了，歷代德魯女皇都會在登基後跟他們簽訂一份秘密靈魂契約，接受他們選中的男人成為靈魂伴侶，這次他們選出來的人叫派克，一個又老又丑的男人，被我拒絕了。」

「這人是什麼身份？」張瀟問道：「他會不會和白蘭度一起來到了這裡？」

夢露淡淡一笑，道：「你不會想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