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走夜星之後,天陽再度開門。在漂流小鎮的收藏屋裏,他換上了『死神』的裝扮,他把『午夜斗蓬』披到了身上,戴上在這次遠征里收穫的『信使面罩』。
在自己的左手上戴上了苦痛之手,紫煌、黑霆分別藏好。
在五件遺留物的武裝下,天陽相信,哪怕撞上職級7的強者,自己也有一戰之力。
當然。
也就能夠打一打,而且是在對方沒有釋放出自己的『氣象』之前......
從夾縫之門出來時,天陽已經來到了下城區。踩在有些潮濕的路面上,天陽由衷地感嘆,夾縫之門真是太方便了。
哪怕不是用來召喚閻魔,利用它逃命絕對是第一流的能力,能夠直接從逆界回到堡壘,直接跨越了克拉夫門。
這樣一來,只要不是一開始,就被人重創。哪怕遇到了強敵,也可以瞬間逃回堡壘,或者逃進逆界某地。
走出巷子,下城區熟悉的場景就映入了眼帘。天陽看到了閃爍著各種顏色的店招,在昏暗的夜色下爭奇鬥豔。
看到並不寬敞的長街,擠滿了各種奇裝異服的路人。看到巨大的電子虛擬屏幕里,正廣告著各種產品,要把下城居民的錢包榨個精光...
路邊那些花枝招展,着裝暴露,戴着各種顏色假髮的站街女郎正竭力地賣弄風騷,以吸引路人的目光。
天陽拉了下斗蓬的兜帽,融入人群里,哪怕他着裝怪異。可走在人群里,誰也沒有多看他一眼。
走在路上,天陽留意到,鐵壁的人員幾乎已經看不到了。只有在大街的街口,看到兩三個穿着鐵壁制服的治安官出沒。
不過。
這些治安官並末盤查路人,更多的時候,他們湊在一起聊天,抽煙。有的甚至包括了兩個站街女郎,走進燈光曖昧的小樓里。
距離上次灰市大戰已經過去了許久,鐵壁已經收回了下城區的人手,這是很正常的,鐵壁的人員還沒有多到可以隨便浪費的程度。
更何況,下城區的生態從來如此,這裏與秩序無緣。
如果不是陰影把事情鬧得這麼大,並且把戰鬥拖得太久太長。否則的話,鐵壁只怕還不會過問。
來到灰市的入口,那個用來掩人耳目的倉庫還在。看守並沒有為難天陽,很快,他就進入了灰色集市。
在集市裏,到處可見上次大戰殘留下來的痕迹,一些地面甚至還沒有重新填埋鋪平。不過,被摧毀的小樓商鋪,倒是已經重建,只是建築很建築,無論是用料還是外觀。
人們總是善忘的,灰市更是如此。已經重新開放的灰市,集市裏的人不減反增。不穿斗蓬,不戴面具的異鄉人也多了起來。
到處一片生機勃勃的模樣。
天陽還發現,非但飢餓舞會和紅煙囪重建並且開門營業,居然連陰影那座塔樓也亮起了燈。
就好像,這三家已經忘記前不久正拼個你死我活,現在又在集市裏開門做起生意來了。
天陽在鳥嘴面罩里發出一聲低笑,他大概猜得到,這三大勢力搶在這種時候同時登場,目的自然是為了展示自己的實力。
特別是陰影,剛把人家一頓削,完事了現在又開門,這明顯是不把另外兩家放在眼裏。
來到飢餓舞會,一早得到消息的碧斗,帶着一個化妝成小丑的手下,在大門處歡迎天陽的到來。
碧斗以前臉色本來就差,現在更是蒼白得沒有一點血色,彷彿風稍微大點,就會把他給吹上天去。
他那個小丑手下動作也沒有以往靈動,眼神黯淡,顯然傷勢還沒有痊癒。
見到天陽,碧斗臉上露出笑容,攤開雙手道:「歡迎你的到來,死神先生,我們已經好久不見。」
期間他咳嗽了一聲,聲音略顯中氣不足,一切現象都在表明,他有傷在身。
天陽嚴格遵循着死神的『人設』,小幅度地點了下頭,在面罩里發出低沉的嗓音:「你應該多休息。」
碧斗露出無奈的表情:「我也想在床上躺着,但這裏的生意還需要我打點,哎。」
他低嘆了聲,目光變得銳利且暗藏怨恨,朝陰影塔樓的方向淡淡看了眼:「不過,我的鄰居也沒好到哪裏去,人家都開門做生意了,我可不敢躺下。」
在上次的衝突中,由於有無影的介入,特別是天陽使用了『命運干涉』,陰影痛失一名重要執事。
論損失的話,恐怕比其它兩家更大一些。
天陽淡淡道了句:「他們損失了一名高層,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有新的動作。」
碧斗滿臉笑容,笑容真誠:「不說這些了,死神先生,裏面請,派對即將開始。」
天陽也不再言語,沉默前行。
走在後面的小丑輕聲道:「死神先生竟然也知道,陰影損失了一名高層。這個消息,知道的人可不多。」
「噤聲。」
碧斗輕喝一句:「如果不是死神先生的提醒,上次我們就讓陰影打個措手不及。他既然知道陰影的打算,那麼,知道陰影損失一名高層有何出奇。」
「還好陰影先得罪了死神先生,哪怕事後努力彌補,可終究給這位先生留下不好的印象。」
小丑小聲地說:「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恐怕,死神先生是不會提醒我們的。」
碧斗沒有繼續回應,他加快腳步,跟上天陽。
走進舉辦派對的房間,天陽看到了一個老熟人,『黃金』又來了。
還是戴着那過份奢華的黃金面具,他看到天陽,立刻起身問候:「好久不見了,死神先生。」
天陽用點頭代替回答,沉默地坐到屬於自己的椅子上。
被冷淡對待的『黃金』並末氣惱,端起侍者送上來的酒,他自己言語起來:「前段時間出了趟遠門,沒想到一回來,就發現灰市發生了大事。我還以為,再也不能參加秘密派對了,但沒想到這麼快就恢復正常.......」
他在說話的時候,天陽不著痕迹地觀察著這個男人。在猜測『黃金』的身份,這個男人曾經想雇傭他對付雲澤。
而在雲澤前往黑星堡,以及在黑星堡主持礦區事務的時候,都遭遇過襲擊。
巧合的是。
在那個時候,『黃金』並末參與秘密派對。現在他自己承認出了趟遠門,他去了哪裏,是否忙着主持對付雲澤的事務去了。
可惜當時那些雇傭軍並不知道主謀是誰,雖然這件事雲家肯定會追查到底,但就不清楚,要查明真相得到什麼時候了。
最關鍵是,如果真的是『黃金』在主持這一切,那這個傢伙又是誰,為什麼要對付雲澤。
其實天陽對此,曾經有個想法。
雲澤如果出事的話,誰的獲益最大,那當然是雲家裏的人。
所以,主謀者很可能就在雲家。
有可能是雲澤那些兄弟,也有可能是他的長輩。
若果真如此,那麼『黃金』很可能就是雲家的人,可惜天陽認識的雲家人並不多。並且這是別人的家事,自己也不好指手劃腳。
只能希望雲家儘早查明真相了。
腳步聲響起。
又有新的客人抵達。
一個是上次曾經參與過派對的『管家』先生,至於那位『狐狸』小姐,這次並末出現。
可卻來了一個男人,笑眯眯的男人,差點沒讓天陽蹦起來的男人。
竟然是無影的『流光』!
他沒有戴面具,就這樣以本來的面目示人,跟隨着碧斗走進了房間,並坐到了天陽的對面。
天陽有種掉頭就走的衝動,但最終,他還是克制住這股衝動,坐着不動。
流光打量著其它三人,視線在天陽身上停留得最久,他用一種疑惑的表情道:「這位先生,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我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天陽釋放出冰冷的氣息,不做回應。
碧斗輕聲道:「這位是死神先生,死神先生是我們的常客和朋友,流光先生剛來灰市,應該沒見過他。」
流光哦了聲,輕描淡寫地說:「那大概是我認錯了。」
「原來,您就是鼎鼎大名的『死神』。那麼看來,今天我沒來錯了,竟然能夠在這裏見到這樣的人物。」
碧斗咳嗽了一聲,然後說道:「既然人到齊了,那麼,派對開始吧。」
他剛宣佈派對開始,就聽那位『管家』先生道:「我要收購一批生產線機器,具體如下.......」
他說出林林總總數十樣機器的名稱,對於這方面,天陽並不擅長,也沒有資源,自然保持沉默。
同時心裏大奇,這位『管家』先生上次先是求雇大量的人手,這次則是要購入大量的生產設備,這是哪個大商人到擎天堡置業來了?
在『管家』先生說出自己的需要之後,『黃金』便抬起手道:「我可以提供這方面的設備,不過,你能拿出什麼樣的報酬。」
「我本人對貢獻點和黃金沒有太大興趣,希望你能夠拿出與眾不同的報酬來。」
『管家』先生略做沉默,便道:「我可以提供清潔業務,例如,幫助你清理掉指定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