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錢山卻一改往日呱噪的性格,不但一路上沒說幾句話,就連來到了這裏也半天沒有說話,此時看着我的目光望向他,臉上浮現出了一抹好似無辜的表情一般,向我攤了攤手:「沒錯,她是我表妹!」
雖然不知道錢山為什麼一反常態,但是我也知道此時並不是問的時候,於是便將注意力再轉回到了沈久兒的身上:「九兒姑娘好,我是陳七元,九兒姑娘的身手真是讓人欽佩不已啊!」
聽到我的話,劉鐵毅先是一愣,隨即搬起臉對着沈久兒問道:「九兒,你是不是又?」
聽到劉鐵毅的話,沈久兒狡黠一笑:「劉大哥,這次可不關我的事,是他們兩個先對我出手的,我只是自衛罷了!」
「搗蛋!」
聽到沈久兒的話,劉鐵毅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無奈的笑容,抬起手在沈九兒的額頭上敲了一下,沈九兒脖子微微一縮,吐了一下舌頭后,又用他那雙彷彿會說話的大眼睛狠狠的瞪了我和錢山一眼。
「呵呵,小七,你別介意哈,這個丫頭讓沈局和我給寵壞了,昨天你們剛走,她便到了,沈局便安排她去掩護你們的,沒想到,哈哈哈。」劉鐵毅顯然對於這個丫頭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原來當日,就在我們離開瀋河分局后,沈東雷便讓劉鐵毅安排人手在暗處支援我倆,正好趕上沈久兒竟然提前到了,於是便把掩護我倆的工作交給了沈久兒,我們此時所在的這處房子原本就是屬於沈家的產業,這兩天也剛剛收拾好,沈東雷便讓劉鐵毅先帶着沈久兒搬到了這裏。
「白天從大帥府出來之後,你就一直跟我倆?」,我忽然間想起了一個問題,畢竟夜探大帥府是我和錢山臨時的決定,無論是劉鐵毅還是沈久兒都不可能實現知道。
沈久兒瞪着她那雙大眼睛,一臉茫然地點了點頭:「嗯!」
「你也去了懷遠門?」,我有些不甘心的繼續對沈久兒追問道,我從大帥府出來的時候很是花了一番信息,幾乎可以肯定把所有的尾巴都甩到了。
沈久兒似乎看出了此時我心中所想,狡黠一笑,用手指了指錢山:「我一直跟着他來着!」
一瞬間,我只感覺千萬隻草泥馬奔跑而過,看着錢山,似乎只有一個詞能夠形容我此時的心情:「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錢山明顯感覺到了我視線中的殺氣,不過這廝似乎一點兒也沒有感覺到汗顏,反而腰板一挺,理直氣壯的說道:「怎麼樣,哥們算得上是隱蔽戰線上的天才了吧,無聲無息的就把信息傳遞給了九兒,恐怕我倆今晚都得交待到大帥府了!」
我望向錢山,無奈的搖了搖頭,原來就在我們白天在大帥府踩點兒的時候,沈久兒就已經發現了有盯我倆的捎,等摸清了我倆晚上的具體行動之後,便選擇了在一旁策應我倆。
就在我和錢山翻入到大帥府中的時候,沈久兒便將埋伏在外面的人都吸引了過去,之前虎哥等人見到的那個從東南角翻入到大帥府中的人影就是沈久兒,後來就在我和錢山兩人險些被巡夜的工作人員發現的時候,也是沈久兒冒充工作人員叫喊吸引了那個巡夜工作人員的注意,同時又在東院那邊製造了一些混亂,才使得我和錢山可以暢通無阻的從大帥府中跑了出來。
聽完了沈久兒的講訴之後,我和李山二人都不由得抹了抹頭上的冷汗,如果不是沈久兒和的暗中幫助,恐怕現在早就已經落入到了那群神秘人的圈套了,而在帥府外面將我和錢山二人放倒則是沈久兒有意而為之,不然只要沈久兒率先向李山表名身份,便絕對不會發生之前的一幕。
想到這裏,我不由得有些來氣,有意無意的望向了沈久兒的方向。
「看什麼看,不服氣的話再來啊!」迎着我的目光,沈久兒小嘴一撅說道。
「誒,九兒,姑娘家就要有姑娘家的樣子,不然小心日後沒有婆家敢收留你!」,一旁的劉鐵毅看着我和沈久兒的模樣,頓時無奈的笑了笑隨後用手又在沈久兒的鼻子上掛了一下。
「誒呀,劉大哥!」,受到了劉鐵毅的懲罰,沈久兒先是臉一紅,隨即撒嬌般的晃動着劉鐵毅的胳膊。
劉鐵毅又是哈哈一笑,一邊疼愛的望着沈七七,一邊將目光轉到了我倆的身上:「對了,山子、小七,你們有什麼發現么。」
聽到劉鐵毅的話,第一個閃現在我腦海中的竟然是錢山那玩轉悠長的屁聲,笑意再一次在我的胸口洶湧起伏。
劉鐵毅和沈久兒都好奇的看着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而錢山此時的目光就猶如兩把利刃一般惡狠狠地等着我。
看到錢山這架勢,立刻對他打趣道:「誒,三哥,我又沒說你施展口技智鬥打更老頭的事兒,幹嘛一副好像我欠你錢的模樣?」
我話音剛落,沈久兒明顯對我剛才的話來了興趣,一臉天真的對我和錢山問追道。「口技智鬥打更老頭?快講講,誒,三猴子,你什麼時候學的口技,我這麼不知道?」
聽到沈久兒的話,我幾乎是再一次笑背過氣去,緩了足足一分鐘,才把我倆在帥府中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雖然期間錢山一再對我表示抗議,但是在沈久兒的強權壓迫下,我終於得以順利把他智斗的英姿繪聲繪色的呈現了出來。
聽完我的講述,一旁的沈久兒早就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銅鈴般的聲音不斷的在房間內回蕩著,一向以嚴肅著稱的劉鐵毅此時也是滿臉通紅的強忍着笑意,過了半晌才緩緩擺了擺手:「好了好了,這個事兒咱們就算翻片兒了,還是說正經事兒吧,如果不是聽你和山子親口說出,我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大帥府中竟然還隱藏着這樣一個秘密,只是不知道這個東西是張作霖父子留下的,還是另有其人,我們還是先來看看你們帶回來的東西吧」
我和錢山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自照壁牆中得到的那個桶狀的東西,之前一路上我們也沒來得及仔細的觀瞧,此時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個由青銅打造而成的圓筒,筒長十五公分,分筒帽和筒身二個部分,二個部分結合嚴密。
筒身上面雕刻着複雜而繁複的花紋,這些花紋並不是鑄造而成,而是通手工的方式再次刻畫上去的,線條極為的流暢,整個東西一眼望去,便會給人一種厚重的歷史積澱感,如果單單以圓筒本身工藝來看,絕對稱得上是一件不可多得的藝術品。
雖然我對於古董一行並沒有涉獵太多,但是也能夠一眼便分辨出,這個圓筒絕對不是明清時期的東西,那圓筒上的花紋應該是帶有宋末元初的藝術風格。
劉鐵毅從錢山的手中接過青銅圓筒,一雙明亮的眸子此時仿若閃耀着狀若實質的光芒一般,不斷的在圓筒上遊走,目光最終落在了筒帽和筒身的銜接之處,只見那裏此時看去,依舊被一層厚厚的火漆所包裹,顯然是為了將圓筒裏面的東西密封保存。
沈久兒顯然沒少受到家族熏陶,看了一眼后便說道:「這個看起來像是以前用的信筒!」
劉鐵毅也點了點頭,又把目光望向了錢山,畢竟,在我們幾個人當中,從名頭來看,只有錢山有着相對官方的職稱。
錢山一掃之前的頹勢,整理了整理頭髮又整理了整理衣領,擺出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摸了摸下巴,如老學究一般把這個好似信筒的東西拿在手中端詳了半天後說道:「恩恩,這個東西從整體的造型、花紋上來看應該是南宋的東西,這個東西正如九兒所說,是信筒無疑,以前大多用竹筒之類裝載一些信件,只有特別重要緊急要件才會用這種信筒進行傳遞,你們看這裏。」
說着,錢山便用手指了指青銅圓通的頂端和末端的位置,在那裏有兩個明顯的孔狀結構:「以前在傳遞信息的時候,便可以用繩子綁在這兩個點,然後將它背在身上或者是纏繞在腰間,一方面騎馬的時候相對方便,另一方面也可以方便貼身攜帶減少重要信息的丟失。」
聽完錢山的講述,我也算大致明白了這個東西的作用和來歷,如此說來,這個已經距離如今有數百年的信筒此時依然發揮着它本來的作用。
劉鐵毅與我們幾個對視了一下,將青銅信筒拿起,隨着雙手的緩緩發力,那原本略顯深紅色的火漆也隨之泛起了一抹白色。
「嘭!」
一聲輕響傳出,一個好似捲軸一樣的東西隨着信筒的打開,輕輕的掉落在了我們身前的書案之上,屋內我們幾人的心也隨着這聲輕響而猛烈的跳動了一下,那是一個已然微微泛黃的羊皮捲軸,雖然不知道出自哪個年代,但是單從捲軸的樣式和顏色看去,應該是極為久遠之物,劉鐵毅隨即將信筒輕輕的放置在了書案上,隨即輕輕的將捲軸在幾人的視線當中緩緩地展開,而隨着劉鐵毅的動作,一道道纖細的線條也隨着捲軸的展開緩緩的呈現在了眾人的視線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