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胖子和壯漢身側,還有一位長相俊逸的青年和一位算不得絕美但古靈精怪的女子。
女子的右手緊緊捏住男子的衣擺看着來往的人群,眼中滿是好奇以及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憧憬。
男子輕拍那女子的手背,似乎是在示意她接下來要安分點。
只是在女子沒有半點回應,依舊東張西望后,便轉身握住了她的手。
此行四人便是宋玉龍、蔡鐵寒、唐風吟三人,以及宋玉龍出手救下的那位女子。
只不過這位女子雖說修為不弱已經達到了六階,只是那滿是好奇的目光卻在說明著一個事實。
那便是她從未想過,這世上竟還有這麼一個地方,能讓無數的天才修士匯聚在這裏。
而且如此之多的年輕天才,也當真是她這輩子都沒有見過的。
「唐梅,我們先去找個酒樓坐坐,好好看看這些年輕人的戰鬥。」
「來天池城這個地方的年輕人,雖然比不上我們,但也是不錯的。」
「看看他們的戰鬥,總歸也能有些益處。」
說話間,他們已經來到了某處擂台,只是宋玉龍看着擂台上的戰鬥,卻有些大跌眼鏡的感覺。
唐梅也是淺笑着看着那處擂台,捂著嘴輕笑道:
「看起來確實不錯啊!」
只是言語間的那股子揶揄,卻讓宋玉龍有些承受不住。
「走走走,我們喝酒去!」
宋玉龍看向唐風吟的目光不斷地眨動,唐風吟立馬會意,接過話茬說道:
「走走走,咱們喝酒去。」
於是唐梅也不再多說什麼,被宋玉龍拉着朝城中走去。
唯獨蔡鐵寒還滿是難以置信地看着擂台,只感覺自己來錯了地方。
直到宋玉龍幾人已經走出了很遠,蔡鐵寒還是沒有反應過來,仍舊愣在原地怔怔出神地說道:
「天池城的戰鬥,什麼時候變得這般兒戲了!」
就在這時,又有幾人身穿華服腰懸麗劍的年輕人走入城來。
沒錯,不是利劍,而是麗劍。
那一柄柄連劍鞘都嵌滿寶石的長劍,劍柄上鑲嵌著一枚碩大的魔核。
蔡鐵寒不知道這般長劍鋒不鋒利,但很好看卻是一定的。
那幾人面對蔡鐵寒的目光,立馬心中就生出不快之意。
畢竟這般無禮的打量,正常人就會覺得不正常,而他們這樣的天纔則會更加感到難堪。
所以他們面對擋路的蔡鐵寒,眼神中已經出現了些許殺意。
因為他們也很清楚,如今還會來到天池城的,除了他們這般只求搏個名聲的世家子外。
剩下的,那就是出生於小勢力也就求個臉熟的年輕人,或者便是出生小勢力還孤陋寡聞以為天池秘境還會開啟的「傻子」。
只不過無論是哪一種,都不可能惹得起他們。
「好狗不擋道,趕緊給哥哥們讓路!」
蔡鐵寒眉頭微皺,滿是疑惑地說道:
「好狗不擋道?」
「哥哥?」
「讓路?」
只是就在這般言語間,蔡鐵寒就已經滿是譏諷。
但他也很是好奇,為何在如今這樣的年輕人,也能在天池城中橫行。
可再想想擂台上看到的,宛如過家家般的戰鬥,蔡鐵寒心裏又有了幾分明悟。
於是他只搖了搖頭,便想要轉身離去。
因為在蔡鐵寒心裏,很久之前就不再拿自己與「同代人」相比了。
既然自己的目標是那個人,既然將自己定義為天驕,他又如何能夠原地踏步止步不前。
所以他只將那三人當作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孩,甚至只是路邊狂吠的野狗。
他這個「長輩」在面對不懂事的小孩時,難道還能夠痛下殺手不成?
而面對野狗的狂吠,他更不可能給予回應,因為這一切都愛掉價了。
只是看着蔡鐵寒的轉身,那三人卻是大聲地嘲諷起來。
他們開始覺得自己有多麼了不起,光是言語便讓年紀比他們還大修行者讓步。
他們開始變得更加肆無忌憚,毫無顧忌地罵道:
「果然是小門小戶里走出來的,孤陋寡聞的傢伙!」
「也不知道是哪個家族才能夠培養出這般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傢伙。」
「嘿嘿,如今的天池城當真是什麼樣的垃圾都能夠過來摻一腳了,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樣子,真以為長得壯實就厲害了?」
「……」
愈演愈烈的嘲諷讓蔡鐵寒皺起眉頭,再度轉過身來看着三人。
但那三人不光是沒有半點慌張,反而更加地跳躍起來。
「這裏可是天池城,你還敢對我們出手不成!」
「就是,也不知道是哪個小家族的廢物,也好意思舔著臉來天池城賺名聲!」
蔡鐵寒這才想起天池城必須在擂台上才能出手的規矩,於是耿直的蔡鐵寒依舊沉默著沒有動作。
只是蔡鐵寒的想法卻不是那三人的想法,蔡鐵寒的舉動在那三人看來就是最懦弱的表現。
然而就在三人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又有幾道身影從城外走來。
當先那人用滿是不屑的眼神看着這邊,然後說道:
「幾年不見,修為是長進了不少,但這氣魄倒是沒有了半點當年的樣子。」
僅僅只是說話間,這青年身上隨意透露出來的些許氣機,便將那三人直接擊飛出去數十丈。
「汪司程?」
看着身材快要趕上自己,臉上也多了些穩重的青年,蔡鐵寒有些懷疑地問道。
蔡鐵寒心裏滿是疑惑,想當初不是在殺人就是在殺人路上的傢伙,出手之下沒有一個不是重傷的傢伙,竟然還有人願意與他走在一起。
汪司程卻是笑道:
「沒想到你倒是還記得我,只不過怎麼的,現在三個那般的傢伙都不敢出手了?」
蔡鐵寒一臉無所謂,攤攤手道:
「這三個傢伙,跳樑小丑而已,這不是得給天池城的規矩一個面子。」
汪司程面露笑意,有些無趣地說道:
「天池城已經不是四年前的天池城了,而城裏早已經沒有那麼多的規矩了。」
「否則這樣的傢伙,早就有一個算一個被我扔到城外去了。」
說完之後,本就沒有多少交情的兩人突然沉默下來。
「你怎麼在天池城當護衛了?」
「你怎麼想起來再來天池城了?」
沉默片刻之後,兩人又幾乎同時開口問道。
隨後,蔡鐵寒又笑了笑,示意汪司程先開口。
如今的汪司程,性格已經好了不知道多說,只是笑了笑便說道:
「我本就無家可歸,當初被城主府救下之後就順理成章地留了下來,成為護衛隊中的一員。」
「而且在之後與他們經歷同生共死,竟讓我那瘋病都好了不少。」
聽完汪司程的解釋,蔡鐵寒點頭之後也開口說道:
「我們其實在三年前就約好了於天池城再會。」
這句話的意思很清晰,直接就說明了蔡鐵寒不是一個人來這裏的。
雖然交情淺,但汪司程還是好奇地又問了一句:
「宋玉龍和唐風吟嗎?」
汪司程當然也知道這位異姓兄弟之間的關係,心裏也是非常地期待能與這三位天驕再度碰面。
這四年來,汪司程與同袍戰於魔獸森林之中,雖然也算得上精彩,可到底還是少了幾個修為相仿年紀相似的對手。
如今一來便是三個,雖說他現在已經沒有那般好戰,但還是期待與他們切磋一番的。
蔡鐵寒摸著腦袋,並沒有打算隱瞞什麼,便直接開口說道:
「是伊然約我們在這裏碰面的,他說……」
沒等蔡鐵寒把話說完,遠處的酒樓的二樓便有一道微胖的身影探出,大喊道:
「二哥,磨什麼呢!」
「再磨下去,好酒可就被老掌柜給喝光了!」
蔡鐵寒轉頭看下呼喚自己的唐風吟,汪司程的目光也朝着那邊看了過去。
就在唐風吟和汪司程對視了一眼之後,唐風吟立馬就把頭縮了回去,對着身旁的宋玉龍說道:
「你猜我看到誰了!」
宋玉龍沒有回答,而明顯精神起來的老掌柜則是抿了口碗中的白酒,一臉享受地說道:
「是汪司程那個娃娃吧!」
對老人而言,把汪司程說成是娃娃其實一點也不過分,只不過卻勾起了宋玉龍和唐風吟的好奇。
「老爺子,說說看呢,這傢伙怎麼還在天池城啊!」
老人又抿了口酒,讚歎道:
「這酒可比那黃酒來勁多了。」
看着唐風吟那滿是期待的眼神,老人這才悠悠開口道:
「那傢伙被城主救下之後便留在了天池城,成了護衛隊的一員,如今還是我那孫兒的隊長呢!」
唐風吟滿是訝異好奇地開口問道:
「就那傢伙還能當護衛,還能成為隊長?」
這話一出,老人立馬將酒碗端端正正地擺在了桌上,大有不道歉這頓酒便喝不下去的意思。
唐風吟立馬諂笑着抱起酒罈將碗倒滿,然後雙手捧著酒碗遞給老人說道:
「老丈,你給我們說道說道唄!」
宋玉龍的驚訝其實一點都不比唐風吟少,他也滿是好奇老人口中的答案。
唯獨唐梅一人,拎着酒壺靠在窗邊默默地看着眼前的那處擂台。
擂台上,剛剛擊潰一名對手的小峰,臉上還沒來得及露出笑容,便極為苦澀地看着已經來到台下的汪司程。
作為護衛,他本該維持天池城的秩序,而不是在擂台上與人一戰。
不過讓小峰詫異的是,他的隊長今日似乎很是開心,不僅沒有責怪他的意思,反倒是誇讚道:
「做得不錯,就是還不過凌厲!」
這話的意思,明顯就是在說小峰打得太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