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傑深知，這件事情關係重大，本來也沒有覺得他們兩個可以看出來其中的真假，再說了，所涉獵的物品有些多，雖然只是一個小鋪子，可是裡面的古玩還真是不少。

從漢周到明清，從玉器到瓷器，種類還是很齊全的。

照片一共是四百三十二張，每一張都拍得很清晰，雖然是在夜晚拍攝的，可是專業人士拍出來的就是不一樣。

張傑看著這些個照片，陷入沉思之中。

「帶上這些照片，還有那個蓮花瓶，我們去找古教授看看吧。」張傑向著王小雲看了去。

「真得要去找古教授嗎？古教授是很專業的，現在都不怎麼在古玩圈子裡面活動了，他的傳說，卻是一直都存在的。」王小雲說道。

「當然了，你當我是開玩笑啊，此事關乎重大，我已經給上級彙報了，上級同意了。」張傑說道。

張傑說完，瞥了一眼桌子上的早餐，王小雲竟然還沒有吃。

「你怎麼不吃早餐啊，浪費。」張傑搖頭說道。

「我是想吃來著，可是睡過頭了。」王小雲一面說著，一面就打著哈欠，可以看得出來，王小雲很困。

熬了一夜，眼圈都黑了，其中辛苦可想而知，天底下的工作，又有哪一件是不辛苦的。

張傑開著車，王小雲坐在後排睡著覺。

一路有些顛簸。

他們提到的古教授，名喚古月和，聽名字頗有幾分古風。說這古教授自幼成名，從小就入了古玩行，功底不凡。所以在古玩圈裡，沒有人不知道他這名號的。

王小雲和張傑在公安局工作近十個年頭了，接觸到的古玩圈裡面的人物也是不少，可這麼多年來卻一直沒機會接觸到古月和。聽說這古月和為人平淡，不喜接交朋友，平常就是一個人在老宅裡面待著，有客人來了，他也不見，就連再特殊的人物，可很難和他見上一面。

「聽說，古月和的脾氣很怪。」張傑說道。

一路上倆人都不說話，張傑想著說兩句話吧，可是王小雲沒回應。

張傑往後一看，王小雲早已經橫著身子躺在後座位上面睡著了，還斷斷續續地打著呼嚕。

正當他們驅車前往古月和的家文泉市時，宋文勇也是無聊地過了一天。

不用懷疑，這一天的集古齋依然沒有開張。只有老周在半下午的時候，過來了一趟問了些今天的情況。

「你這般可不行啊。」老周無奈地向著宋文勇看了一眼。

「那周叔，你說，我應該怎麼樣啊？」宋文勇一臉無助的樣子。

「你得出去找找生意啊，引薦一些人來集古齋，咱們這裡的貨，都是尖貨，沒有什麼低不得頭的，別管外面什麼風言風語，做的事情，還是要去做的，你說是不是啊，文勇。」老周沉聲地說道。

宋文勇聽著老周這麼一說，頗有一些教育他的意思，不過宋文勇並不生氣，他知道老周這是為了他好。他看得出來，老周也有些著急了。要知道，古玩行里往往是這批貨賣不出去，下批古玩已經在來的路上了，沒有想象中那麼好做。若是這麼守下去的話，集古齋的金字招牌，只怕要掉了。想到這裡，宋文勇一陣頭疼，可能怎麼辦呢？

「周叔啊，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了，我昨天本想去找你，可是到了你家，發現你家上了鎖，應該你是出去忙了。」宋文勇說道。

「嗯，昨天我回了趟老家，家裡有點事情，需要處理。」老周說道。

「周叔，你也別瞞我了，現在外面到底都有些什麼風言風語啊，這鋪子也是幾十年的生意了，自從我從師父手裡接過來之後，生意就一天不如一天，而且每個月還要走貨，我真的不明白，明明這批貨還沒有出售乾淨，為什麼又來新的啊？收藏室裡面，現在已經是堆滿了。」宋文勇像老周發泄了一下他心中的不滿。

「這啊，不能怪胡爺，這是從前你的兩位師兄定下的規矩，說是這樣做古玩生意，才有競爭性，可以讓人上進，師父也就同意了。再說你的兩位師兄，也是這般啊，每個月他們的進貨量比你要大好幾倍，可是都可以通過各個方面和渠道，把古玩給出手了，利潤也是很可觀的；反觀你，倒是有些不思進取了，我說話有些難聽，你不要難受。」

周叔一面說著，兩隻眼睛就在宋文勇的臉上遊走，他也想想琢磨琢磨宋文勇的想法。

宋文勇聽到這裡，變得面無表情，心頭怒罵道：這是定的什麼破規矩啊。

他知道，若是再這麼下去，就真的是要走人了，這個月到現在，就昨天出手了一個蓮花瓶，四十五萬。聽說兩位師兄，每個月出手的尖貨，要好幾千萬呢。和他們一比的話，宋文勇覺得自己太差了，雖然始終守著道德底線，可生意真的太難做了。

「這些我都懂，我會改進的，可是我需要有個過程，不能一下子就把事情做好，請你們體諒我。」宋文勇輕聲說道。

宋文勇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這點他深有體會，不過，他也希望自己能夠不斷磨練，把能力給提上去。可現在進貨消化不掉，老貨處理不了，這才是他揪心的。至於做生意，自從他接受了集古齋后，他也並沒有把自己當作一個純正的生意人，做起買賣來，還有些隨緣，碰到合眼的人了，就賣了，也不強迫，可現實就是現實，他也挺無奈的，知道自己急需改變。要不然的話，王懷義的計謀得逞了，逼走他的日子，也就不遠了

「你放心吧，這個我幫你去找胡爺說說，我畢竟跟了他這麼多年了，你的難處我也理解，而且你剛剛接手，什麼都還不太懂，需要摸索一下。」老周輕聲細語地說道。

老周的話，讓宋文勇感到很溫暖，差點就掉下淚來。

「真是謝謝周叔了。」

「不必客氣，我是看著你長大的，知道你是一個好孩子，比起你的另外兩個師兄，你更誠實一些。」老周還是看得很通透的。

「哎，現在老實人被人欺負啊，生意場上也如刀光劍影一般，我真的是不習慣。」宋文勇說道。

「生意如戰場，守住底線，勇往直前，古玩生意也是生意，要迎難而上。胡家現在雖然看著做得很大，可是也是靠著兩位師兄在撐著，別人不知，我深知，他們不走正道，所以胡家的明天還是需要你來帶領啊。這份重擔落在了你的身上，你得承受著啊。」老周意味深長地說道。

聽老周這麼一說，宋文勇覺得，好像他什麼都知道，可是他什麼也不說，畢竟他沒有實權，他只是一個記賬先生，可他有他的優勢，就是和他們每個人都有接觸，自然就了解他們。

「那周叔，你說，最近集古齋的這些風言風語是怎麼回事啊？你可了解一二啊？」

宋文勇眉頭一皺，向著老周看了去。

老周早就想到宋文勇會問這個問題，也沒有什麼隱著藏著，當下就準備開口，把他所知道的都告訴宋文勇。可就在這個時候，外面一陣腳步聲響了起來，聲音很是急促。

「不好了，不好了！」

一個人就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