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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衍紀 - 第四百三十七章 曲氏淵源字體大小: A+
     

    竹林外面有一座水塘,水面上結了一層冰。金嬋玉在空中輕巧地翻了個身,落在了冰面上,而蕭天河與何天遙則一屁股摔在了上面。冰層哪裏吃得住這麼大的衝擊,立即「咔嚓」一聲碎裂開來,兩兄弟來不及起身,一齊掉入水中。金嬋玉倉惶間躍上了岸,未等她站穩,腳下轟然陷出一個大坑,又是陷阱!金嬋玉手腳並用,分別撐踏住陷阱的兩壁,低頭向下一看,就在身下二尺處的陷阱底部有一灘深綠色的濃漿正在「咕嘟咕嘟」地向上冒泡,還散發着一股刺鼻的氣味。

    金嬋玉心裏一陣后怕,還好沒落在那灘綠色的東西上。仰頭看看,陷阱口高出頭頂約一丈左右,不算很深。她正欲跳出陷阱,卻忽覺手上有些刺癢,側目一看,不禁花容失色,原來從陷阱側壁上的孔洞中鑽出來許多蜘蛛、蜈蚣等瘮人的毒蟲,在她手背上爬來爬去,有的甚至已經順着衣袖爬到了肘部!金嬋玉身為虫部之主,那些毒蟲可怕的外表根本嚇不到她,可是萬一中了蟲毒,那就麻煩了。金嬋玉連忙甩掉了身上的毒蟲,一躍出了陷阱。這時,那兩兄弟才剛剛從水塘中露出頭來。

    兩人臉色蒼白,嘴唇青紫,瑟瑟發抖,連手臂都伸不直,看樣子凍得不輕。金嬋玉連忙上前去拉,當觸到兩人的手時,一股凜冽的寒意瞬間穿過金銀絛,一個勁兒地往骨頭裏鑽。金嬋玉大驚,趕緊將兩人拉了出來。由金銀絲煉成的手套,隔熱防冷,想不到水塘中的寒意竟如此厲害!其實金嬋玉還不知道,蕭天河與何天遙身上還有鱗部所贈的龍鱗衣呢!能耐得住白玉山嚴寒的龍鱗衣,在水塘的寒氣面前卻根本不值一提,可見那水有多冷。

    上岸之後,兩人縮成一團,金嬋玉清楚地聽見了兩人牙齒的打顫聲。以妖力為兩人蒸干水珠並驅寒之後,蕭天河才能開口說話:「凍死我了!」

    金嬋玉走到水塘邊,蹲下身來,仔細凝視着水面。說來也怪,她在岸邊竟然絲毫感覺不到寒冷。「奇怪,按理來說,這麼冷的水塘,應該散發着寒煙才對啊。」金嬋玉想着,伸手輕輕觸碰水面,這一回,竟然沒有任何寒意。「咦?」金嬋玉脫下了金銀絛,再度將手沒入水中,不僅不冷,還有一股溫熱之感。

    「這水怎麼變熱了?」金嬋玉驚訝無比。

    「變熱?」蕭天河與何天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滿臉茫然。

    「金姑娘,我在這兒都能感受到水塘的陣陣寒意啊!」何天遙道。

    金嬋玉用手來回攪動着水塘:「是不是你身上的寒意未消?這水分明挺熱乎的!」

    何天遙卻搖搖頭:「不可能,我現在已經不冷了,但只覺得水塘那邊寒氣逼人。」

    蕭天河說他也是同樣的感覺。

    金嬋玉納悶不已,讓兩人過去試試水。

    何天遙走到塘邊,輕輕地將手放入塘中,手指才剛碰觸水面,就像是被針扎了一樣立即縮了回來。「冷!」他晃了晃手掌,指尖正冒着白色的寒氣。金嬋玉握住他的手,果然,與之前的寒冷之感一模一樣。

    「難道又變冷了?」金嬋玉彎下腰,把另外一隻手沒入水中,竟然還是熱乎的!好一座奇怪的水塘,金嬋玉摸著水熱,而蕭天河與何天遙摸著水就冷!

    「這地方真討厭,我們還是快點兒離開吧!」何天遙道。

    「看那裏!」蕭天河指著剛才金嬋玉跳出來的那座陷坑,那些毒蟲紛紛從坑中爬出來了,向三人聚攏過來,窸窸窣窣、密密麻麻,讓人看了心中直發毛。

    金嬋玉重新帶上了金銀絛,站到了兩人身前:「這些毒蟲的毒性都很強,看我把它們都滅了!」

    「住手!」半空裏響起一聲大吼,從竹林中突然飛出來一根木杖,正好插在金嬋玉身前的地上。說來也怪,那木杖就像一道無形的屏障,席捲而來的毒蟲群爬到杖前時紛紛停了下來。接着,竹林里又飄出一陣悠揚的笛聲,毒蟲們彷彿接到了命令一般,齊齊調轉方向,重新爬回了陷坑之中。

    笛聲停止了,竹林里走出來一個人,穿着一身黑衣,頭戴一頂黑羽方帽,臉圓身胖,個高腿長。鼓鼓的額頭下嵌著一雙細長的眼睛,目光銳利。唇上兩撇白髭,頜下一撮山羊須,配上他帽中垂下的那一頭白髮,給人一種世外高人之感。他手握著一根竹笛,剛才正是這根笛子的聲音驅走了毒蟲群。

    「你終於肯露面了啊,曲大哥。」金嬋玉收起金銀絛,拱手作揖,而後又招呼蕭天河、何天遙,「快,過來拜見曲前輩!」兩人連忙上前躬身行禮。

    曲星玄卻冷哼一聲:「闖不過我的機關,竟要毀我的毒蟲?我本不想見你,可是念在鄔旬陽的情分上,才對你網開一面。你趕緊帶着他們離開吧!」說完他就轉身要走。

    金嬋玉一閃身擋在了他身前,又是深深一躬:「曲大哥,既然你已經現身了,何不聽了我們的來意,再定奪不遲。」

    「哼,有什麼好聽的?你不說我也知道,都是一個樣,只惦記着我這點兒手藝。」曲星玄繞開金嬋玉,往竹林方向走去。

    金嬋玉忽而想起了之前那個小女孩說過的一句話,於是追上去問:「曲大哥,聽你的小徒弟說,前些日子谷中來了幾個人,你還和他們大吵了一架?」

    「這件事與你無關。」曲星玄冷冰冰的,「我已經躲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了,你們就別再煩我了!」

    看來光靠說是說不通了。金嬋玉拿出一物:「曲大哥,你且看看,這是什麼?」

    曲星玄輕輕一瞥之後,視線就離不開那樣東西了:「這、這是……真沒想到,我還能再看見它……」

    蕭天河和何天遙湊上來看了看,金嬋玉掌中所託的,正是那塊破損的夜舞幽昌鏡。為何曲星玄見到此物會如此激動?

    曲星玄以顫抖的雙手小心翼翼地接過了幽昌鏡:「怎麼弄的?竟然裂成這幅樣子?」

    「我和別人對決時,發現幽昌鏡在他手上,不得已,我只好用這玩意兒破了幽昌鏡。」金嬋玉又拿出了金鳳朝陽匕。

    曲星玄的身軀又是一顫:「朝陽匕!金鳳朝陽匕!快給我看看!」

    金嬋玉將朝陽匕遞給了他,嘴角揚起一抹微笑,心知此行的目的應該八九不離十了。

    曲星玄目不轉睛的凝望着金鳳朝陽匕,口中喃喃自語:「藍大哥……」

    「抱歉啊,曲大哥,我毀了幽昌鏡也是迫於無奈。」金嬋玉向他道歉,越發說明曲星玄和幽昌鏡淵源不淺。

    「毀了就毀了吧,看來還是藍大哥的技藝更高超啊。」曲星玄打量了一番蕭天河、何天遙,「罷了,既然你拿出了兩樣我十分想見的東西,就破例一次。你們都隨我來吧。」

    蕭天河連忙道:「曲前輩,我們還有四位同伴在另外兩條道……」

    「我知道。」曲星玄頭也不回,「放心,一會兒你們就能相聚了。現在的年輕人吶,真是沒一個靠得住的,連我隨意佈置的機關都過不去。若我真有殺心,今日你們一個也別想活。」

    「曲大哥宅心仁厚,才不會下殺手呢。」金嬋玉沖蕭天河與何天遙擠了擠眼睛。

    兩人心領神會,拱手道謝:「多謝前輩不殺之恩。」

    蕭天河又稱讚說:「前輩的機關既精妙又難以察覺,連我們對突髮狀況所做出的反應似乎也全在前輩的意料之中,晚輩佩服不已。」

    「行了行了,阿諛奉承那些都收起來吧,我不吃那一套。」曲星玄嘴上這麼說,臉上卻揚起了笑意。他走到竹林邊,雙手當空比劃着往外一分,那竹林竟然移動起來,左右散開露出了一條寬敞的通道。透過這條通道,可以看見遠處開闊地帶的一間小院。那就是黑羽軒。

    黑羽軒是由籬笆圍起來的,泥牆草瓦,很是簡陋。院子裏還有一座偏房,房門向內開着,可以看見裏面有一座鑄台,房頂豎立着高高的煙囪。院子當中有一張石桌,旁邊擺着幾個石凳。兩個小女孩正在繞着石桌玩耍,見曲星玄回來了,立即迎了出來,恭敬地叫了聲:「師父!」那個妹妹向曲星玄身後望去,看到了蕭天河他們,嘻嘻一笑:「你們一定吃了不少苦頭吧?」

    何天遙彎下腰摸了摸她的腦袋:「是啊。你怎麼突然不見了?也不給我們帶路。」

    「那樣師父會生氣的。」小女孩又跑去和姐姐追逐打鬧起來。

    看着兩個活潑的小丫頭,何天遙想起了剛認識秦傲雪、秦凌霜時的情景。「真是懷念啊……」他心中慨嘆。忽而,身後的一聲呼喊打斷了他的回憶,回頭一看,走五二道和二十道的四人也都來到了院前。從他們的衣衫和面容上來看,也沒少著機關的道。

    曲星玄也不招呼眾人進屋去,自顧自地坐在了石凳之上:「好了,人都到齊了。嬋玉,你就直接說吧,來找我做什麼?」

    「曲大哥,我此番來是想求你幫我兩件事。」

    曲星玄乾笑一聲:「別人請我做一件事都難於登天,你胃口還挺大。且說來聽聽,不過我有言在先,我不一定會答應。」

    「我覺得你一定會答應的。」金嬋玉胸有成竹,「第一,我想請你修復夜舞幽昌鏡。」

    「唔……」曲星玄點了點頭,「幽昌鏡就這麼毀了實在可惜,這個就算你不說我也會做的。」

    「太好了!」金嬋玉欣喜萬分。

    「哎,別高興得太早,我也有條件。修復幽昌鏡可以,不過修好之後,它就歸我了。」曲星玄悠悠地說。

    「這……」金嬋玉皺起了眉頭。

    蕭天河等幾人駭然,那可是堂堂「北靈鳥」啊,這曲星玄竟然隨隨便便就開口索要,臉皮可真夠厚的!

    「你不答應也來不及了。幽昌鏡已經在我手裏,我是不會再給你了。」曲星玄搖頭晃腦。他是吃定這塊「北靈鳥」了。

    「曲前輩,金姑娘獲得幽昌鏡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哪有幫別人修好東西就要強佔的道理?」何天遙忿忿不平。

    「呵,臭小子,我曲星玄還輪不到你來指手劃腳!」

    何天遙還要再吵幾句,卻被金嬋玉喝住了:「何公子!那幽昌鏡本就是曲大哥的東西。」

    這下幾人更迷惑了,蕭天河問:「金姑娘,幽昌鏡不是從尹立平那兒奪來的嗎?怎麼會是曲前輩之物?莫非是曲前輩贈給尹家的?」

    這時,石灝明道出了真相:「夜舞幽昌鏡貴為『北靈鳥』,想毀掉都得靠着『中靈鳥』金鳳朝陽匕之威,它又豈是隨便一個鑄匠就能修復的?曲前輩他就是夜舞幽昌鏡的鑄造者!」

    眾人恍然大悟。隨即,蕭天河越發吃驚,對曲星玄躬身道:「前輩,莫非您就是幽昌?」記得在連霞峰塵煙宮時,百鳴尊者曾經提到過,「中靈鳥」金鳳朝陽匕是由羽部妖王藍曉寧的父親所鑄。藍曉寧的本體是鳳凰,其父自然也是鳳凰。「金鳳朝陽匕」中的「金鳳」二字,想必就是指的他。同樣,東、南、西、北四方靈鳥就是指的發明、焦明、鷫鸘、幽昌。所以幽昌鏡的鑄造者,當然就是幽昌了。

    「沒錯。時隔許久,此鏡終於又回到了我的手裏,豈有再送出去的道理?嬋玉,當你拿出幽昌鏡的時候,就應該有這等覺悟了。」曲星玄道。

    「將此鏡歸還曲大哥理所應當。只是我暫時還需要用它,希望能不吝相借。」金嬋玉懇求道。

    「呵,主防的北靈鳥,試問天底下誰不需要?此事莫要再提。」曲星玄直接拒絕了。

    「我早就聽說幽昌曲星玄為人刁鑽古怪、小氣摳門,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石灝明譏諷道。這下連金嬋玉都愣了,石灝明為人一向彬彬有禮,況且在得知曲星玄就是靈鳥幽昌之後,竟然毫不客氣,他這是怎麼了?

    曲星玄的臉一下子陰沉下來:「小子,江湖上敢這麼貶低我的人可沒幾個。如果你是想用激將法,不怕惹惱我而丟了小命嗎?」

    石灝明對曲星玄的威脅絲毫不懼:「我確實是聽別人所言。」

    「聽何人所言?」

    「我娘。」石灝明道。

    「你娘又是誰?」

    「不知你還記不記得曲燕屏?」石灝明報出了一個名字。

    聽到「曲燕屏」三個字,曲星玄「騰」地一下彈起身來,指著石灝明語無倫次:「莫非你、你、你就、就是……」

    石灝明對他深深一躬到底:「時隔這麼久才來看你,舅舅,請恕灝明失禮。」

    舅舅?

    這下其他人臉上的表情都十分「精彩」,北靈鳥幽昌,竟然是鱗部王子的舅舅?這是怎麼一回事?

    曲星玄激動的神情證明了石灝明所言非虛,他用顫抖的手攬住了石灝明的肩膀,眼裏泛著淚花:「好,好!因為種種緣故,我們舅甥竟一直未曾見過面!姐姐亡故之後,我聽說你離家出走了,時隔這麼久,你回來了,終於回來了!姐姐如果泉下有知,一定會高興的!」

    不管怎麼說,與親人相逢是件大喜事。蕭天河他們都由衷地為石灝明而感到高興。唯獨金嬋玉臉上閃過一絲憂色:如果曲星玄是石灝明的舅舅,那麼……

    「來,來,都進來吧!灝明,好好跟舅舅說說你這些年的經歷……」曲星玄熱情地拉着石灝明進屋去了。

    敖睚眥搖頭笑道:「絕了!真沒有想到,石大哥的娘親竟然是羽部的人!」

    「石公子完全是遺傳了石大哥的血統。」金嬋玉道。她心中先前關於石灝明之母、也就是石破天之妻的一些疑惑逐漸清晰起來。石破天的妻子就是幽昌曲星玄的姐姐曲燕屏。正因為其屬於曲氏家族的緣故,鱗部石家對這個外族媳婦並不待見。為了石灝明以及石家、鱗部的前途,石破天不得不拋棄了妻子,導致曲燕屏含恨而終。曲燕屏知道弟弟曲星玄是傑出的鑄匠,將來石灝明可能會有需要他幫助的時候,但偏偏又答應了不將他的下落告知別人,於是就在死前留了張字條給石灝明。石灝明因為母親的事跟父親石破天鬧翻,所以離家出走,後來被收進了孟章界。石、曲兩家的事的確是一場悲劇。「就是不清楚石灝明究竟知不知道,他另外一個舅舅的事……」金嬋玉心想,「以前竟然從來都沒聽說過,曲氏兄弟竟然還有一個大姐……因為這三姐弟,妖族可真是多了不少的麻煩吶……」

    進到屋內,眾人圍桌坐下了。曲星玄只顧得和外甥敘舊,壓根沒工夫理其他人。曲星玄在曲燕屏嫁給石破天之前就已經開始隱修了,故而沒見過石灝明這個外甥,他已知的一切消息都是從曲燕屏那裏聽說的。石灝明從母親留下字條開始說起,直說到重返鱗部,一番際遇聽得曲星玄連連稱奇。而曲星玄的經歷就簡單多了,從很久以前,他就開始在頑童谷隱居了。

    金嬋玉留意到,曲星玄在講述之時,刻意沒有提到曲氏另外一名兄弟的事。如果石破天自己不想告訴石灝明,別人又何須多嘴呢?

    彼此述說完了這些年的經歷,石灝明不失時機地提及先前之事:「舅舅,剛才金部主說的想借幽昌鏡……」

    有了舅甥這層關係,曲星玄欣然同意:「儘管拿去用好了。以後還請嬋玉妹子多加關照我們灝明啊!」

    石灝明大喜,連聲稱謝。金嬋玉笑道:「果然還是外甥更親啊,和石公子一比,大鵬王鄔大哥的面子可就小多了。」

    曲星玄嘿嘿一笑:「大姐從小就對我們……呃,就對我十分疼愛,臨終之前也曾叮囑過我,將來萬一有一天外甥來尋我幫助,讓我萬萬不可推辭。這一輩子,我欠姐姐太多……若換成別人,不論是誰我都不會答應的。哪怕是……罷了,不提這事了。修補幽昌鏡用不了多久,我稍後就開爐動工!」

    曲星玄說話時的遲疑石灝明自然覺察到了。他皺了皺眉頭:「舅舅,外甥有一疑問,還望如實告知。前些日子來訪頑童谷的人,可是小舅舅他們?」

    曲星玄的笑容僵住了,尷尬地說:「原來……你都知道了啊!」

    石灝明苦笑:「當初若不是因為小舅舅,石家又怎會將娘拒之門外?此事算得是娘這一生命運轉折的關鍵,爹自然不會瞞着我。聽說小舅舅當年是被外公撿回家的?」

    曲星玄悵然慨嘆:「是的,他從小和你娘還有我一起長大,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我們都將他視為親弟弟一般照顧,所以外人都不知道這件事。天知道他後來究竟受了什麼蠱惑!當年大姐受他牽連,我曾建議大姐說出他們姐弟並非血親的實情,可是,她始終都緘口不言。大姐越顧念着他,我就越恨他!」

    「娘就是心太軟了,在她看來,那等於是捨棄了自己的親人,她做不到。」石灝明說完,房中陷入了沉默。

    片刻,蕭天河忍不住好奇的問:「灝明,你那個小舅舅究竟是誰啊?」

    石灝明扭頭望了他一眼:「其實你也見過的。凶妖,曲朔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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