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樓，到底哪一棟啊？”站在華強路邊，擡眼看着周圍的高樓大廈，胡建強一片迷茫。
“我也不知道。”
“什麼？你也不知道，小晨，你開什麼玩笑，你之前可是說得有鼻子有眼的，怎麼現在你連哪一棟樓都不知道，起碼得有個大體的地址啊，否則怎麼找？大海撈針嗎？”聽說胡銘晨都不知道那棟樓，胡建強立刻露出無語的表情。
“大體地址當然知道啊，我們現在就處在這大體的地址當中啊。”胡銘晨右手在額頭搭了個涼棚，東看看西瞧瞧道。
“我算是服了你了，這算什麼狗屁的地址啊。你現在就告訴我怎麼辦吧？你以爲你像孫悟空一樣有火眼金睛，東看看西瞧瞧就能瞧見那家公司在哪裡嗎？”胡建強泄氣的靠在路邊的欄杆上道。
“走，我們就從哪一棟樓開始，一層一層，一戶一戶的找，反正就在這個範圍內，我們一定是能找到的。”胡銘晨選擇了最高的哪一棟樓開始。
這棟樓有七十幾層，外牆成天藍色，成五邊形，像一把鐗直插雲霄。
胡銘晨他們沒有從下面一層一層往上面找，而是先坐電梯道頂層，再從頂層一層一層的往下尋覓，這樣可以避免爬樓梯之苦。胡銘晨身體再好，再練過，從第一層爬到七十幾層，那也是很累人的，何況，不是還有胡建強嘛，胡銘晨受得了，不代表胡建強也受得了。
胡銘晨和胡建強就像那種發名片發小廣告的一層一層掃樓。不過他們比那些發傳單的要簡單省事，他們根本不需要進入到人家公司裡面，只要站在門口看一看公司名稱就曉得是不是他們要找的目標。
雖然從上往下省事許多，但是轉了三十幾層樓下來，胡建強也覺得累。
“抽支菸，坐着休息一下再走，轉轉轉，都快轉得我頭暈了。”胡建強不顧形象的一屁股坐在消防通道的樓梯上，掏出煙來道。
每到一層，他們都要圍着那層樓的中間繞一大圈，再加上樓梯的繞，真的是能夠把一個人給繞暈。
“行，那就休息一下吧。”胡銘晨站在一邊，靠着牆道。
“怎麼，你腳不酸不脹嗎？”見胡銘晨依然站着，而沒有坐下，胡建強好奇問道。
“我還好啊，不怎麼酸脹。”
胡建強朝胡銘晨豎起一個大拇指道：“你牛，看來你每天早上那一兩個小時沒有白跑。”
“那是，否則我都對不起我吃的那點糧食。”胡銘晨頭髮一抹，擺出一個自豪的poss道。
胡建強拋給胡銘晨一個複雜的眼神，不再說話了，意思保留體力，二就是盡情的享受那一隻一點一點變成灰燼的香菸。
“三叔，休息好了沒，好了的話，我們繼續。”幾分鐘後，胡建強扔掉菸蒂，胡銘晨問道。
胡建強撐住膝蓋，勉強的爬起來：“可以了，走吧。”
這腿痠腿脹的人，越休息其實就越是不想走，總想繼續多休息一會兒。
不過胡銘晨這個晚輩侄兒都能撐得住，胡建強也不想跌份掉價，再不情願，也得爬起來跟着繼續。
又掃了十幾層樓，還是一無所獲，這時他們見到一個送外賣的小哥從樓上滴滴咚咚跑下來。
“哥們，哥們，稍等一下，稍等一下。”就在外賣小哥提着兩個飯跑到跟前的時候，胡銘晨叫住了他。
“幹什麼，叫我有啥事？”小哥停下來，不耐煩而又戒備的問道。
“我就是想找你打聽個事，你知道不知道這棟樓有一家叫企鵝科技的公司？”胡銘晨打聽問道。
“不知道，不知道。”
“誒......”胡銘晨還想再多問一句，可是趕時間的外賣小哥根本就不給他機會，一轉身就消失在了樓層的防火門背後。
“擦，急着去投胎啊，人家話都沒問完，毬禮貌都沒有。”胡建強不滿的抱怨道。
“算了，他們就指望中午這一頓賺錢呢，當然是要搶着時間能多送一份是一份，打攪人家的時間，是我們考慮不周。”胡銘晨擺擺手道。
“現在都十二點半了，你餓不餓？”
胡銘晨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要說不餓是騙人的，不但餓，還有點渴，剛纔很傻，沒想到弄兩瓶水拿在手上。”
不聞到人家提過去的蓋飯，胡銘晨還不怎麼覺得，聞到剛纔那外賣小哥提過去的盒飯，胡銘晨的肚子有點要抗議的感覺了。
“那要不要現在坐電梯下去吃飯，吃了飯再坐電梯上來接着找？”胡建強提議道。
“也行，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反正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吃飽喝足了纔好繼續努力。”胡銘晨點頭道。
於是兩人就坐電梯到一樓，在背街的巷子裡找了家快餐店，隨便兌付一頓，各自再弄了一瓶礦泉水拿在手上，坐電梯上樓又繼續找。
不過胡銘晨他們運氣不太好，一整棟大樓找下來，也沒有找到他們所要尋的目標。
“看來這掃樓也不是輕鬆的活兒。”胡建強坐在樓下路邊的一個水泥墩上捶着腿感慨道。
“世界上就沒有什麼輕鬆的工作，在這座城市，每天像我們這樣掃樓的，還不知道有多少。”胡銘晨也找了個旁邊的石凳坐下來歇腳。
“真不知道你找的到底是一傢什麼樣的公司，咱們對人家一無所知，就大老遠千里迢迢跑來，來到這個地方，又像無頭蒼蠅一樣，這周圍那麼多樓，那麼多人，如果像我們老家，一個村零零星星住那麼幾十戶人家，多好找。”
“三叔，你也別抱怨了，現在這個時候抱怨也沒用，來都已經來了，而且，不管付出多少辛勞，以後你會感慨這一切都是多麼的值得，你就對我有點信心吧。”
“我對你當然有信心，要是沒信心我就不來了，只是我很不解，你對這一家公司明明也不清不楚，你怎麼就曉得他們一定賺錢。而且，我們打聽了幾個人，也都沒有人曉得這家公司的存在，說明它也不是什麼出名的公司嘛。”胡建強翹着腿，又給自己點了一支菸道。
“三叔，就因爲它還小，還不出名，纔有我們的戲，要是等它壯大了，等它出名了，那我們這點錢，人家眼睛都不會看一下。至於我是怎麼了解和知道，你就別管了，你要是也能保持每天看報紙看書，你其實也會知道的。”胡銘晨憧憬道。
“照你這麼說，你是從報紙上看到的？”
“算是吧，現在距離下班還有點時間，等你抽了這支菸，我們再去將對面這棟樓給掃了。”胡銘晨根本無法解釋清楚，於是就只有囫圇過去。
他們兩人的出師可說是不利，等他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再將對面一棟樓掃完，還是沒有看到那家公司的牌子以及哪怕點點影子。
“今天就只能這樣了，現在下班了，走吧，我們回去，明天再來。”胡銘晨沮喪的嘆了口氣道。
此時在胡銘晨和胡建強的跟前，那些下了班的人潮蜂擁涌向公交車站，此時的盛況比他們早上遇到的還要誇張。
公交車站臺以及周邊密密麻麻都是人，每一輛公交車停下來，不管車上本身坐滿了人還是空空蕩蕩，只要車門打開，都能在兩分鐘內被擠得滿滿當當。不論是紳士一般的男士還是氣質優雅的女生，這一刻都變身成了要趕火車回家過年的旅客一般，什麼形象什麼面子統統擺在一邊，他們現在最想要的就是一個回家的位置。
“這個時候是最好摸包的，那些扒手應該最喜歡這種場景。你猜這些坐車的人裡面，會不會有一些扒手混在其中啊。”胡建強看問題的視角還真的是奇特，居然想到小偷去了。
“我看未必，每個人都被擠得像條狗一樣，我要是小偷，我也不願意去遭這份罪。再說了，那麼多人，那麼擠，就算是得手了，想逃離也不容易，估計想下車都未必下得去。”胡銘晨搖搖頭道。
“那倒也是......”
胡銘晨的手機此時叮鈴鈴的響了起來，胡銘晨拿起一看，是一個不認識的號碼。不過此時那種電話詐騙和電話推銷還沒有那麼多，能把電話打到手機上，往往就是認識的人。
“喂，你好。”胡銘晨接起電話。
“胡銘晨，是你嗎？”
“呵呵，陳叔叔，你好，你好啊，好久不見了喲。”胡銘晨一聽對方的聲音就笑着說道。
“一小子怎麼一聽就知道是我啊？”陳學勝在電話那頭問道。
“一是你的聲音我還算熟悉，二嘛，昨天我記過你的電話，有點印象，再加上你現在打來，呵呵，非陳叔叔你莫屬了。”
“你小子，夠機靈的啊，怎麼，我聽說你來了鵬城，怎麼的，到了鵬城也不找陳叔叔我呢，這還是唐強給我講我才曉得，太不夠意思了，是不是覺得陳叔叔請不起你一頓飯啊？”陳學勝在電話那頭嗔怪道。
“陳叔叔哪兒的話啊，我好不容易來到鵬城，怎麼可能會不去看您一下呢。我只不過是想等正事辦完再和您聯繫嘛，陳叔叔於我有恩，我是不會忘記你的。”
“瞧你說的跟真的一樣，這樣，你們現在在哪裡，我下班了，我來接你們吃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