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先天體質，而是需要靠後天修行一種秘法，才能夠將自身的體質轉換成混沌一心，包括萬象。 ”巴茲一開口，就立刻道破了這“森羅萬象混沌體”的來歷，顯然能夠認出這種特殊體質，絕對不是一個偶然，“外來者，你可知道自己的師承？”

“我的師承？”孟斯傲的眉頭又是一挑，點了點頭道，“晚輩是羽州羽山宗煉藥堂主事長老的入室弟子，師承自然就是羽山宗了。”

“羽山宗？”巴茲狠狠皺了一下眉頭，“這個門派我有聽恩師說過，貌似只是三四千年前才誕生出來的一個門派，絕不可能和這門秘法的創造者有什麼關聯。”

頓了頓，他的雙目之中，突然閃過一絲金色的光芒。

被這道金光一掃，孟斯傲頓時有種全身被扒光了的感覺，眉頭頓時也是皺了起來，不過卻並沒有因此而衝動。

“你的真實骨齡就只有十六歲而已，卻是僞裝成了一個二十七歲的青年人。”巴茲眼中的金色光芒一閃而逝，但是，就只是一個瞬間，“轉世投胎訣”的易容改形，居然就這樣被輕易看穿了，“倒是一門很有趣的秘法，是脫胎自‘大輪迴術’的吧。只可惜，你能夠瞞過其他人仙之下的存在，卻是瞞不過修煉了‘大洞察術’的我。畢竟，你這門秘法，只是蘊含了一些‘大輪迴術’的秩序而已，要是真的‘大輪迴術’，說不定能夠瞞過現在的我。”

頓了頓，他看着孟斯傲，淡淡說道：“年輕人，現在可以對我坦誠一些了嗎？你的‘森羅萬象混沌體’，究竟是師承何處？”

孟斯傲心中有些震驚，但卻也並不慌張，只是點了點頭道：“既然瞞不過前輩，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只不過，前輩是問我的‘森羅萬象混沌體’，是師承何處，這個，我還真無法給出答案來。”

巴茲的臉色一沉，不過，不等他開口，孟斯傲已經隨手拋了一本小冊子過去，嘴裡說道：“我是在修煉這部功法的時候，無意中修出這門體質來的。”

這話當然是不盡不實，只不過，“森羅萬象混沌體”的確是因爲修煉了這部爛大街的《築基訣》功法才修煉出來的，只是，他隱去了自己腦海中透明小人對於這部功法的深入挖掘和改進罷了。

巴茲接過他拋過來的《築基訣》，只是看了一眼，然後就將這本冊子印在了自己的額頭上。

剎那間，孟斯傲就看到，他的額頭上，也是閃過了一道金色的光芒。

臥槽！這“大洞察術”難道是和“大武尊系統”的無解鑑定一樣，還自帶翻譯功能的？

他心中暗暗吐槽了一句，臉上卻是不動聲色，等着巴茲的反應。

三個呼吸之後，巴茲將《築基訣》從額頭上拿了下來，臉上帶着些困惑地自言自語道：“的確是‘森羅萬象混沌體’的修煉法門，只是，很多地方都殘缺了……”

他疑惑着，擡起頭來，重新看向孟斯傲，問道：“這冊子，你是從哪裡得來的？”

“買的。”孟斯傲說着，又補充了一句，“十兩銀子一本，這是精裝本，簡裝的五兩銀子就夠了。”

“買的？”巴茲一時間有些接受不能，“銀子，是什麼珍貴的高階礦石嗎？”

“唔，這就要看對誰說了。”孟斯傲隨手取出一錠紋銀來，也是拋了過去，嘴裡說道，“對於普通人來說，銀子當然是珍貴了。不過對於我這種土豪，以及前輩這種高人來說，靈石纔是衡量身家的唯一標準。至於銀子麼，那種玩意兒，也就在世俗王朝裡有流通，別的地方，壓根就不承認的。”

在他說話間，巴茲已經一把接住了那錠紋銀，只是掃了一眼，就面露不悅之色，隨手丟到了一邊：“這是這麼垃圾礦石，就憑這個，也能夠買到這部殘缺的秘法？”

他一臉的怒氣，顯然認爲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是在戲弄自己，要不是此人是恩師點名要見的，他早就一巴掌拍上去，將其打成肉泥了。

孟斯傲嘆了口氣，多少已經明白眼前這個人的身份了。

他搖了搖頭，問道：“前輩，你在這個小世界裡，已經呆了多少年沒有出去過了？”

巴茲一愣，跟着，臉上的怒氣頓時收斂了起來。

一看他這變化，孟斯傲心中越發篤定了。

他擡手指了指巴茲手上還拿着的這本《築基訣》，語氣淡淡地解釋道：“這本功法，在外面，連九小品都不算，修煉過這部功法的人，沒有一千萬，也有好幾百萬，只不過，能夠誤打誤撞修煉出‘森羅萬象混沌體’來的，目前我知道的，就只有我一個而已。”

巴茲有些傻愣愣地站在那裡，拿着這本《築基訣》的手，有些發抖，似乎是不敢相信孟斯傲所說的這些話，都是真實的。

孟斯傲嘆了口氣，也沒有再解釋什麼。

兩人，就這樣沉默了許久。

半晌，巴茲有些無力地發出了一聲長嘆，很是搖了搖頭，對孟斯傲說道：“年輕人，隨我來吧，恩師想要和你一見。”

這回，卻是輪到孟斯傲驚詫了：“怎麼，這城裡，除了前輩之外，還有別人？”

巴茲知道他爲什麼會有這種反應，只是擡手指了指那座破敗的廟宇：“恩師，他在那座神廟之中，你感應不到他的氣息，也是正常的。”

……

就在孟斯傲和巴茲對話的時候，在燕人王所在的那座輝煌廟宇中，那傀儡宗老魔正盯着牆上的這些鏡子看，期待着看到鏡子中的那些仙道修士，出現相互廝殺、血流成河的畫面。

至於羽山宗和通天劍那兩羣人，他已經懶得去理會了。

這兩羣兩大門派的中堅弟子，和那些正往這邊而來的其他門派的中堅弟子們，馬上，也將成爲鏡子裡的那些“蠱蟲”，去廝殺，去血流成河。

在燕人王這個上古大能人物的掌控下，所有人的命運，都已經被他隨手撥動，只有那個最終倖存下來的，也許才能夠重新將命運掌握回自己的手上。

他正看着，突然，牆上白光一道，憑空又變化出了一面新的鏡子來。

“恩？居然爲了這個小子，單獨出現了一面‘命運之鏡’？”傀儡宗老魔正大惑不解，卻突地聽到身後傳來了燕人王的聲音——

“天命者出現了麼？你去，將他帶到我的面前來吧。”

鏡子裡，滄瀾江的身影，正有些狼狽地在一羣妖獸的追趕下，死命狂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