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線拉開，哈達威中路突破。

莫蒙塵的防守始終擋住他的進攻方向，沒有一刻懈怠。

從第三節開始，他們就在不斷地對位與單挑。

“33歲的Dor.Mo和35歲的‘便士’·哈達威，他們的決鬥令人動容。”

第三節，莫蒙塵和便士和各自砍下14分，雙方的分差仍然是8分。

第四節開局前三分鐘。

活塞和尼克斯都換下核心休息，吉諾比利外線開炮，讓尼克斯不得不提前換上便士。

看見便士上場，一向習慣坐在場下看隊友消耗對手主力的莫蒙塵，主動起身，向弗勞賽斯請戰。

這個時候，換不換上莫蒙塵對局勢都沒有影響。

弗勞賽斯知道莫蒙塵爲何執意要出戰，因此，他點頭同意了他的請求。

這時，正是活塞進攻的時候。

安東尼拿着球，低位站住，正是他的活躍，才讓尼克斯耗費大量的人手進行包夾，外線的吉諾比利由此大開殺戒。

第四節前三分鐘，安東尼只得到2分，但通過傳球，送出了3次助攻。

這3次助攻幫助活塞把領先優勢擴大到14分。

此時，比分爲88比74，也難怪尼克斯坐不住了，如果便士繼續作壁上觀，那他很可能眼睜睜地看着一場勝負未分的比賽被對手一舉拿下。

這個球，安東尼一個翻身出手，他想打板，卻沒控制好力道，皮球打中籃筐，飛出界外。

剛好死球，莫蒙塵因此被替換上場。

便士一頭大汗，如今的他，也不再是當年那個火遍全美的當紅小生，短寸頭不復存在，爲了方便，他像喬丹一樣剃了光頭。

不是每個人像喬丹那樣能夠很好地駕馭光頭，哈達威就不行，莫蒙塵習慣他頭上長着頭髮的模樣。

哈達威帶着球抵達前場，三分線外背身往莫蒙塵的身體一靠，憑着技巧，主動發力，將人頂開，轉身運球到罰球線位置，趁着莫蒙塵沒跟上來，其他人也沒過來協防，直接跳投出手。

76比88

“不管過去多久，我總是能在你頭上得分。”看着莫蒙塵，哈達威自信地說。

就像1996年的季後賽首輪一樣。

那都是十年前的比賽了。

莫蒙塵轉身對庫裡招手，讓他發球。

庫裡自然要把球傳出，莫蒙塵接下他的球，轉身運到前場，哈達威防上來。

活塞讓莫蒙塵和哈達威一對一，尼克斯也讓哈達威與莫蒙塵一對一。

這場關乎尼克斯命運的大戰，這樣的防守安排是很草率的，但也正好迎合了外界的期望。

“Dor.Mo vs Penny！”

“這樣的畫面我們還能看到多少次？”

莫蒙塵運球向左走，這不是三角進攻，一般的三角進攻起手，都是分清強弱側，把球吊給低位要位的球員。

爲了給莫蒙塵單挑，其他人主動拉開。莫蒙塵運球進去，忽然轉身揹筐，以100公斤的身軀強打便士。

爲了保持體態的輕盈，同時也是給下肢減負，便士的體重已經下降到92公斤，現在的他，完全扛不住莫蒙塵的背打。

莫蒙塵充滿侵略性地背打吸引來了坎比，可惜，蓋帽王遲來一步。

莫蒙塵沒等他威脅到自己的進攻，拱到油漆區外，腳步往後抹，靈活地調動身軀，跟着一個起跳，輕盈地跳到空中，哈達威的身體早在先前的幾次撞擊中失去了反抗之力。看着莫蒙塵當面跳起，哈達威沒有餘力跳起來封蓋，只得站在原地，虛張聲勢地舉起手。

這樣的防守防得住誰呢？

90比76

“Dor.Mo的個人得分已經達到30分！”

“值得一提的是，便士的得分也達到了25分！”

“也許這輪系列賽會在今晚終結，但他們兩人的對決，將會被球迷永久地傳唱下去。”

投進之後，莫蒙塵對便士說：“我等你打過來。”

便士聽着他的話，回頭從他的隊友說：“看來我別無選擇。”

“別讓他小瞧了。”坎比說。

“那是自然。”哈達威接了坎比的發球，“只比進攻的話，我絕不會輸給他。”

哈達威也讓隊友拉開，只不過，無法靠身體素質強攻，只能以不斷變化的節奏來尋找突破口的他，進攻穩定性比不了莫蒙塵。

兩人正面對決，由於哈達威破不了口子，他只好選擇像莫蒙塵那樣背打，出手前，肩部左右抖動，被後者看出是假動作，直接向前撲出防他的投籃。

莫蒙塵猜中了便士的進攻選擇。

幾乎就在這瞬間，便士調高投籃的弧度，避免被封蓋，卻也讓進球的希望變得渺茫。

皮球高高地飛向籃筐，又狠狠地彈出，接着，布蘭德的長臂抓住了籃板球，強起，被庫裡帽掉。

莫蒙塵撿起地板球，迎着便士的雙眼長傳出去。

安東尼前場接球暴扣。

92比76

“無論你要怎麼打，我都奉陪。”莫蒙塵說。

哈達威輕哼一聲，隊友把球帶到前場，再交給他。

體力下降嚴重的便士已經難以穩定地單挑得分。

一打一可以彰顯他的氣概，但那麼做會把球隊推入深淵，尼克斯從此失去贏球的希望。

個人的得失，與球隊的榮辱相比，無足輕重。

哈達威呼叫擋拆，結束了單打獨鬥，布蘭德的擋拆到位，幫助他掛住莫蒙塵。便士快速啓動，藉助擋拆撇開防守，加速衝進籃下，庫裡的跟防速度比他想象得要快，他的小打大沒能成功，只好朝身上招呼，蹭出一個犯規，走上罰球線。

“現場的球迷恐怕會便士的選擇感到失望，但他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

接着，哈達威兩罰兩中。

78比92

莫蒙塵放棄把球帶到前場，雙手空空地來到前方，站在弱側。

吉諾比利帶球過來，強弱側分開，他與莫蒙塵站弱側。眼看莫蒙塵要住位置，阿根廷妖刀立刻傳球。

就算便士呼叫擋拆，結束了他們的對決，他也不打算就此結束。

莫蒙塵冷靜地審時度勢，便士的壓力全在他的左腳，這是嚴防他轉身強攻底線。這麼一來，上線的防守就變得薄弱。莫蒙塵心念至此，頭部先是一個向底線晃動的虛晃，緊跟着便朝上線轉身突破。

哈達威反應不過來，防守瞬間被沖垮。布蘭德倒是反應了過來，但他的反應過慢，等他過來封蓋，莫蒙塵卻像火箭般升起，殘忍地將他壓制之後，反手把球砸進了籃筐。

“裁判和我們一樣受到了驚嚇！”

“這本該是一次2+1的突破隔扣！”

莫蒙塵掰扯着籃筐，直到布蘭德退後，他才落到地上，轉身退防。

哈達威遠遠地看着莫蒙塵。

十年前他第一次贏莫蒙塵，他沒想到那是最後一次。

十年的時間，改變了無數的事情，他變得老邁，而莫蒙塵仍在全盛期，沒人知道他是如何保養的。

當年的活塞缺乏天賦，卻與堪稱豪華之師的魔術打滿五場。

今時今日，堪稱老弱病殘集中營的尼克斯卻很難把比賽拖到第六場，搶七戰更是奢望。

“我真的不如他。”

哈達威的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這是一個世界公認的答案，但哈達威一直覺得，如果他有莫蒙塵那麼多幫手，他也能成就一番偉業。

只是現在，同樣的處境，和十年前幾乎一樣，只是角色對換了，尼克斯卻只贏下活塞一場。

心理失衡的便士投出三分，不中。

活塞反擊。

96比78

第四節過半，分差不減反增，已經拉開到18分。

尼克斯準備請求暫停，可是便士運球到前場又拔出一記三分。

這次他投中了，將球隊從懸崖邊上拉了回來。

81比96

一記追身三分無法改寫這個結果。

莫蒙塵運球到前場，也不再單打，傳給低位的安東尼。

尼克斯的包夾逼迫他往外傳球，吉諾比利空位三分不中，庫裡把球拍出，被莫蒙塵拿到。

比賽時間越來越少，莫蒙塵火力全開，弧頂三分線上秀起了運球，連續地胯下交叉變向晃開便士的防守，急停急起，三分飈中之後，尼克斯請求暫停。

“比賽還有懸念嗎？”

比賽沒有懸念，只是尼克斯不肯認輸。

暫停結束，便士還在場上。

爲一場根本贏不了的比賽，哈達威拼光了最後一滴油。

終場前兩分鐘，哈達威追防莫蒙塵扭傷腳踝，以堪稱慘烈的方式退出了戰鬥。

他趴在地上，不甘與懊惱，兩種情感涌向全身，他使勁地拍擊地板。

他很清楚，今晚之後，再要和活塞決戰於季後賽，就得等到明年。

到那時，他就36歲了，還能有多少能量？

“明年見。”

哈達威擡頭，看到的不是隊友，也不是隊醫，而是將他們徹底擊潰的莫蒙塵。

他罕見地對垂死掙扎的敵人伸出援助之手，而不是傷口上撒鹽。

便士抓住莫蒙塵的手，站起身來。

莫蒙塵攙扶着便士下場，現場響起掌聲，三萬名觀衆歡呼着，爲便士的退場，爲這場終將勝利收尾的比賽。

“我真想再贏你一次啊。”便士最後不甘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