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斯的決心毋庸置疑，三軍效力，拼死一戰。

第一節結束，30比21，活塞領先9分。

這是全隊拼命的結果，比賽的強度從開場就進入白熱化，沒有任何的鋪墊。

“讓我們跟他們幹到底！”

馬庫斯·坎比節間休息的時候衝隊友嘶吼，以此鼓舞全隊的士氣。

活塞將上半場的最後一攻留給莫蒙塵。

前場壓住時間，莫蒙塵緩慢地移動，晃一下右手突破。

便士只能後退阻擋，先要把莫蒙塵把路線卡死。

莫蒙塵踩住罰球線，時間已到最後三秒。

機會轉瞬即逝，莫蒙塵卻跟上一個胯下晃動。整個防守都保持了很好位置的盧便士，就差了這最後一口氣。最後這一晃使他的腳步打滑。

半場結束前的壓哨出手，莫蒙塵對着便士進攻得分。

56比47

9分的差距，比賽進入下半場。

“無論之後會怎樣，我們不會認輸，比賽結束之前，沒有絕對的輸家。”

35歲的便士接受現場採訪時說道。

尼克斯爲何拼成這樣？現場球迷或許不理解，莫蒙塵卻可以理解。

當年便士以當世第一後衛的身份空降紐約時，大蘋果城歡欣鼓舞，比過年還高興。

當時，便士甚至還沒幫尼克斯打一場球，還在尼克斯效力的尤因就被擺上貨架。

而且，就算紐約之王地名號要換人，也得等尤因走人後再換。可是哈達威前腳剛來，尤因的行李還沒收拾完，有了新歡便忘卻舊愛的紐約媒體急匆匆地給他按上紐約之王的名號，唯恐他不高興似的。

這個舉動究竟有多傷尤因的心？莫蒙塵不知道。

莫蒙塵只知道現在距離尤因退役已經兩年，尼克斯還沒將這位效力球隊十五年，堪稱隊史前三球星的球衣退役。

有傳聞說尼克斯願意爲尤因退役球衣，是尤因自己鬧彆扭。

現如今，尤因晚年在活塞贏了三枚戒指，圓了冠軍夢，而便士加入尼克斯七年，最好的一次成績也只是帶隊打進分區決賽，敗於活塞之手。

而且，那是便士帶隊戰績的頂峰。

在那之後，艾弗森和鄧肯組成東部OK，成爲活塞同分區內的最大敵手，尼克斯就成爲了活塞半決賽上的一顆攔路石。

多年來，紐約以便士爲核心，修修補補，始終打不進總決賽。在這件事上，媒體和球迷表現出了令人驚愕的雙標，他們非但不像對待尤因那樣對待便士，反而各種爲便士開脫。

一年又一年，當年的聯盟第一後衛，現在也垂垂老矣，科比、卡特、麥迪、艾弗森等人的崛起，便士年歲的增長，莫蒙塵老而彌堅，現如今，論個人能力，哈達威已經排不進聯盟前五後衛。

年紀越大，心事越重。

哈達威和尼克斯都知道，今年，乃至明年，就是他們最後的機會。

尼克斯的哈達威時代如果還想有所成就，這兩年是關鍵，錯過了這兩年，他們就得推倒重建，尋找下一位基石。

這便是他們明知不敵也要血戰到底的原因。

一是跟死敵較勁，二嘛，也是在爲自己而戰。

下半場，雙方開局各打一鐵。

活塞的籃板表現的更強勢，庫裡純靠身高和臂展欺負只有臂展沒有身高的布蘭德，自投自搶，抓住進攻籃板向外傳出。

皮球給到安東尼，他的苦瓜臉每每給人一種要直接進攻的感覺。

這次，他真的做了件符合臉色的事情。

安東尼拿住籃球，跳起射籃。

依然不中，尼克斯保護住籃板，即可進行反擊。

活塞的退防相當之快，他們的反擊打到一半就被摁住。反擊快攻打不成，只得落陣地。

便士沒了年輕的速度，做什麼事情都不莽撞，控衛是個越老越妖的年紀，他的紀大了，對局部的意識比年輕時更強。

球場成爲他腦中的地圖，他記住了所有人的落位，並且找到了位置最好的坎比。

回防落位的時候，活塞這邊，是安東尼錯位防守他。

哈達威一看是安東尼防守自己，想都不想，面對面跳起射籃。

縱使苦瓜先生有心防守，也沒辦法彌補雙方身高臂展上的差距。

坎比剛對着安東尼打進一球，莫蒙塵馬上就要打回來。

莫蒙塵運着球對尼克斯進行襲擊，油漆區一步扭身作背打狀，晃過哈達威的防守，再面筐一步躍起，他的身體像鞦韆一樣搖盪在空中。

如果仔細觀察，可以發現便士被他方纔的一系列動作晃得失去重心，根本無力阻止他的後續動作，蘭比爾和約翰遜看得高/潮，現場觀衆大聲呼喊出來，於是，他出手了。

皮球出手，人先落地，他毫不停留，讓隊友與他一起退防，因爲這一球不可能投丟。

58比49

還是9分的分差，莫蒙塵這股要一口氣吃掉比賽的銳氣，是他們的對手不曾具備的。

以哈達威如今這般年紀，他能做出有效的反擊嗎？

沒人看好他。

便士的反擊是柔和的，卻也是有效的。

他的確老了，一對一進攻的把握性完全比不了莫蒙塵，但布蘭德還年輕。便士做不到的事情，他可以。

便士負責給布蘭德拉開空間，再由布蘭德進行終結。

51比58

布蘭德的進攻是比賽進入下一個拉鋸階段的標誌，他接替了哈達威，於油漆區翻江倒海。

布蘭德這般折騰，活塞還是聽之任之，無論他打成什麼樣，打死不包夾。

三分鐘過去，布蘭德連得7分，分差還是8分。

球在活塞的手上，布蘭德剛剛打鐵，如果活塞能把這一球打進，就能將分差拉開到兩位數。

“看來你真是不行了。”

尼克斯的防守逼得活塞將球傳給莫蒙塵，戰術已經失敗。

這支尼克斯雖然不再像過去那般令人頭疼，但他們的底子還在，憑着防守，活塞就不敢小瞧他們。

Game1的失敗就在眼前，尼克斯的防守讓他們擁有創造奇蹟地可能。

只是，這個奇蹟的發生，不但要他們全場都超水平發揮，活塞也需要發揮失常。

這樣的事情，能發生一次已經很難得，活塞不可能在七場四勝的系列賽裡失常四次。

老邁的便士擋不住Dor.Mo的進攻，他們不過相差兩歲，身體素質和運動能力的差距就像是新秀和瀕臨退役的老將一樣。

一轉眼，莫蒙塵過掉哈達威的防守，衝進籃下暴扣得分。

66比56

差距達到10分。

尼克斯請求暫停，場上的節奏越來越不對了。

“我相信你不止這點能量。”莫蒙塵對準備下場的便士說，“給我展示一下吧，不然就得等到明年了。”

“明年？”便士冷笑道，“我們都已經準備好打搶七了。”

首先，你們要先打到第六場。

贏下第五場和第六場，咱們再來想搶七的事情。

對尼克斯來說，一個殘酷的紀錄就是八年來，被活塞打到3比1領先的系列賽，沒有一支球隊能夠拖到搶七，連追到3比3的都沒有。

大比分領先的球隊總會懈怠，懈怠就會輸掉不該輸的比賽。

活塞卻很少出現這樣的狀況，3比1領先的局有大部分在五場內結束戰鬥，少部分被拖到第六場，沒有一次被拖進第七場。

如果尼克斯真能做到，即便輸了，也是雖敗猶榮，站着死的。

“他們不行了！”弗勞賽斯在這個暫停的時候大喊道，“比賽將要進入我們的節奏！尼克斯即將崩潰！”

莫蒙塵並不認同這個觀點。

出於對弗勞賽斯的尊重，他沒有開口，等到比賽開始，尼克斯究竟能不能行，馬上揭曉。

暫停結束

像之前一樣，像過去一樣，便士是那個拿球的人。

暫停之後的第一次進攻，將決定尼克斯接下來要如何比賽。

哈達威過半場後，明確地給出讓隊友兩側拉開的指示，也就是說，他要親自進攻。

“你說得對，我還有很多能量。”

說罷，哈達威立即進攻，目的鮮明，就是走右手，莫蒙塵輕鬆跟上，也料到他會接一個背後變向運球。到此爲止，都不算意外，令人意外的是下一步，哈達威突然貼上莫蒙塵的身軀，做出轉身動作，將他的防守漂亮地甩到後面。

這就是節奏感，這就是以巧破力。

想當年，莫蒙塵也是這麼對付哈達威的，真是風水輪流轉。

哈達威解決了莫蒙塵的防守，也不冒險進入籃下挑戰庫裡和傑拉德的防守，站在外頭拋投得分。

58比66

莫蒙塵對着弗勞賽斯聳肩，用肢體語言調戲了主教練：很明顯，尼克斯還沒崩潰。

弗勞賽斯苦笑着搖頭。

被當頭棒喝，莫蒙塵沒有不打回來的道理。

從1996年到2006年，莫蒙塵和便士相愛相殺十年，雖然他們從未對戰於總決賽，但無論過去多久，如果有人要讓他從衆多敵手中挑選出一個宿敵。

他的答案不是奧尼爾，也不是鄧肯，而是與他在十年間七次對決於季後賽的便士哈達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