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尼克斯把活塞的得分限制到30分。

以活塞的標準來說，第一節30分的得分是低於平均水準的。

因爲如果拿第一節換算，一場下來他們只能得到120分，比平均得分還要低5分。

但若以尼克斯的標準來說，活塞第一節的得分又太高了。

這是一節讓雙方都不滿意的比賽。

便士最後的壓哨不中，第一節的比分定爲30比25。

尼克斯落後5分。

“該死的，防住12號（裡基·戴維斯）！”

范甘迪扯着嗓子不斷嘶吼。

“誰又把12號漏了？”

“你們在幹什麼？”

戴維斯第二節初段換下希爾，他先是命中一記三分，然後就收不住了。

吉諾比利不斷地打出鷹式進攻的手勢，將空間拉開，給戴維斯單打。

戴維斯的持球打遍了尼克斯的外線，不管誰來防，一打一個準，獨自拿了9分。

比分打成42比33，尼克斯居然要被活塞的第二陣容打殘了，這讓范甘迪的肝火頓時旺盛了好幾倍，幸虧他的天靈蓋上已經沒有毛了，不然非得氣得頭頂着火不可。

范甘迪本想讓便士多休息一會兒，可惜尼克斯的第二陣容不爭氣。

范甘迪只能換上便士和皮彭。

便士和皮彭一上，韋斯特法爾也要準備換人了，不是他沒信心，而是沒有測試的必要。

吉諾比利和戴維斯是萬萬阻擋不住便士和皮彭的，與其讓這兩位把領先優勢打回去，不如提前換人。

半分鐘後，莫蒙塵和希爾被換回來。

比分：35比42。

活塞的球。

“才休息了三分鐘就上場會不會太辛苦了？”

莫蒙塵“好心好意”地慰問。

哈達威淡漠地迴應道：“我恨不得打滿48分鐘。”

然後賽季報銷巨星隕落重蹈覆轍？我喜歡這個劇情！

莫蒙塵昧着良心說：“請傑夫·范甘迪務必實現你的願望。”

便士正想開口說話，卻不料Dor.Mo招呼都不打，起手一個交叉步變向，像從身旁劈過的閃電一樣，穿越了他的防線。

“什麼？”

便士眼睛直瞪，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這是速度與爆發力的結合，便士竟完全反應不過來，他沒有一絲防備，轉眼，Dor.Mo切入空蕩的禁區上籃得手。

44比35

“爲什麼人們都說你的防守進步了呢？”莫蒙塵費解地搖頭。

哈達威就像那些第一次被莫蒙塵以這種方式突破的人一樣，陷入不可名狀的震驚之中。

因爲不是第一次和莫蒙塵交手，因爲知根知底，因爲自以爲很瞭解對方，所以纔會這麼震驚。

我真的瞭解Dor.Mo嗎？

便士自問，他立即想到了莫蒙塵進入聯盟至今爲止，四年，一年一個腳印，他一直在進化，以一種令人無法理解的速度。

“別想了，那是個難以琢磨的傢伙。”向來不愛與他交流的皮彭開口說道。

“你說得沒錯。”更讓便士激動的是，莫蒙塵越強，和他對位才越有意思，因爲無論如何，他都會取勝。

前場，哈達威從左路開始轉爲背身單打，本想用身體強吃莫蒙塵。

兩人的體重相仿，莫蒙塵的力量比他更強。

便士遭遇了頂不開人的尷尬，Dor.Mo站住他的身後，持續施力。

按規則，低位防守方是不能發力的。還是那句話，低位背打這種內線式的進攻，這種講究身體接觸的攻防，如果這不能碰，那不能碰的話，圍繞着這種模式展開的攻防就一點意思都沒有了。

便士翻身強起，投出一記遠距離的後仰跳投。

皮球打中籃筐前沿，尼克斯是三人衝搶籃板，皮彭判斷的落點最爲準確，他撿起皮球，對外一傳。

史蒂夫·史密斯接球三分射出。

38比44

“你剛纔不是很能幹嗎？繼續啊。”

哈達威希望莫蒙塵像剛纔那樣勇敢地進攻。莫蒙塵只是表示嘲笑，不爲所動，剛纔是剛纔，剛纔穆託姆博和坎比都不在籃下，是突破的大好時機，現在這兩人像等獵物落網的毒蜘蛛，誰會進去送帽？

更何況，一邊還有人急着找老人家報仇呢。

於情於理，我們都不應該錯過青壯年痛毆中老年人的好戲。

莫蒙塵轉手把球給了希爾。

希爾拿着球，皮彭彷彿能聽見他的呼吸，雖然沒有一句垃圾話，魔鬼山自信到底的表情已經明白無誤地告訴了他的對手——你已經被我過了。

這一次，皮彭連試探步都不需要，他位於左側三分線外，皮球與踏出的步伐同時向前，一瞬間的爆發，令人目不暇接。

這就是場上最恐怖的爆發力，無可匹敵的第一步，皮彭已經落後半個身位，只能靠雙手阻止希爾推進。

放到幾年後，他這耐不住寂寞的雙手要爲這瘙癢癢般的多餘動作賠上犯規。

這種動作可以抵禦禁不住對抗的娘炮，卻無法攔下志在扣籃的魔鬼山，他衝了起來，哪怕非洲大山就在前方。

皮彭帶給他的屈辱已經成爲過去！

轟！！！

裁判響哨，穆託姆博防守犯規，爲希爾這記冠絕全場的騎扣填上一筆耀眼的註腳。

突破皮彭，騎扣穆託姆博，希爾展示了聯盟第一人的實力。

“你說我傳球有錯嗎？”莫蒙塵笑問。

哈達威不能對。

把球傳給最強的那個人有什麼錯呢？莫蒙塵笑着上前，與希爾擊掌。

然後，希爾的罰球保持了他近來一貫的水準。

加罰不中，活塞快速退防，尼克斯也沒急着打反擊。

哈達威一看比分，46比38。

這種時候，傳球沒什麼意義。

戴利曾對他說過：“你既能進攻，又能傳球，這是無數球員一生都無法擁有的可貴品質。但如果你想要成爲邁克爾·喬丹，你就需要做好兩件事。在隊友需要的時候把球傳給他們，在球隊需要的時候接管皮球發動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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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隊友需要他的時候。

這也是九十年代的尼克斯隊一直欠缺的。

尤因攻堅能力不足，他們有頑強的防守，讓人畏懼的對抗，一度將公牛王朝逼入絕境，可是在要命的關頭，爲他們站出來拼刺刀的人名叫約翰·斯塔克斯。

紐約無數次將球隊的命運寄託到他身上。

94年總決賽Game6，尼克斯大比分3比2領先，斯塔克斯有機會在最後殺死比賽，然後他被大夢封蓋，並且全場投出了18中2的超鬼命中率；

95年東部半決賽，他又以一己之力成就了米勒的“8秒9分”。那場比賽最後18秒鐘，尼克斯還領先6分，斯塔克斯上場後先被米勒彥頁射；然後接發球被絆倒，遭到米勒搶斷又一記三分扳平；後面雖然上籃造罰球卻兩罰不中；更可怕的是他還在之後莫名其妙地對米勒犯規，以一己之力成就了米勒的神蹟。

正是這樣一個人多年來揹負着尼克斯的炸藥包。

現在，這個人換成了便士哈達威。

衆人剛落位，哈達威的進攻已經開始，他先是全速衝底角，等莫蒙塵將身上的力量全部轉移到底角的時候，他再向前靠住莫蒙塵的身體，連接上轉身動作，一步踩住油漆區，輕輕跳起，籃下打板得分。

40比46

水到渠成的一次進攻。

希爾繼續要球，被他連續打成，皮彭終於來了脾氣，防守端動作大得驚人，希爾也難以連續命中，一記晃過皮彭的投籃不中，還彈出一顆長籃板。

哈達威徹底打出了節奏，他拿下籃板，眼中只有籃筐，但他的速度不足以甩掉莫蒙塵完成反擊。

兩人糾纏到前場方纔停下。

快不能解決一切問題。

哈達威在莫蒙塵運了一下球，好似準備強攻籃下，莫蒙塵被震得後退一步。

然而，多運這一下球只是爲了找到投籃的節奏感。

莫蒙塵一退，哈達威果斷收球，三分線內一步投籃出手。

這個時代的超級得分手熱衷於在這個位置幹拔，似乎從來沒人考慮過這個問題——只要往後再退一點點就是個三分球。

長兩分和三分究竟有何區別？

都是高難度出手，效率都不高，怎麼投不是投呢？

哈達威最怪異的地方也在這，他的出手選擇不是很合理，但他的命中率一直在50%上下，從未跌出過48%。

這一球，他投進了。

42比46

分差追到4分，哈達威的進攻讓全場觀衆都有了壓力。

他大概也是聯盟中唯一一個讓他們覺得莫蒙塵可能搞不定的後衛。

這兩次進攻，是哈達威麼發起猛攻的信號。

接下來的四分鐘，哈達威自私地佔據着球權，霸道地支配每一次進攻，尼克斯全隊沒有任何異議。

趁着手熱，哈達威連連取分，一口氣攻下14分，將比分打平。

他的猛攻也逼出了韋斯特法爾的暫停。

這已經與信任不信任隊員沒關係了，如果不叫暫停，哈達威只會越攻越猛，到時候可能連暫停都無法打斷他的進攻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