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家可能只配備一個電話，而像希爾這樣的大戶人家，客廳一個電話，臥室一個電話，甚至還會像《老友記》裡的喬伊一樣，連洗手間都要配一個電話。

莫蒙塵掌握了希爾家裡的各個電話號碼，雖然他拔掉了客廳的電話線，但那不是全部。

莫蒙塵緊接着把電話打到了希爾的臥室電話。

魔鬼山可算是急眼了：“What do you want?！！”（譯：你想幹嘛？PS：不是爲了裝逼，只是覺得這句話用英語更有意思。）

“出來走走？”莫蒙塵問。

希爾直接拒絕了他：“我沒興趣，你應該很清楚昨晚發生了什麼，所以你也應該知道我沒有這個心情！”

希爾拒絕得很徹底，但莫蒙塵不斷地向他發出邀請。

魔鬼山無法連續地拒絕他，而且，無論莫蒙塵要找他做什麼，這一天他都不可能過得更糟了。

所以，他最後答應了。

希爾走到門口，看見莫蒙塵的車已經停好，等他上車就能開走。

車上，長達十分鐘的安靜。

換成平時，希爾會想辦法說幾句話打破這個奇怪的氛圍，可是現在，他一句話也不說。

莫蒙塵把車開出了城區，來到郊外。

如果希爾有點危機意識的話，他應該仔細地觀察一下車上的佈置，因爲他現在什麼都沒帶，就一個人出來，如果莫蒙塵是個殺手的話，他已經死一百次了，而且絕對能做出那種人間蒸發的效果。

底特律這樣的全美數得着的體育大城市，別的沒有，就是有很多的籃球場、橄欖球場和棒球場。

一路走來，除了公路，旁邊多的是這種閒置的場地。

也難怪美國人能以一己之力將NBA和NLF這種近乎於自娛自樂的體育聯盟發展成世界頂尖的體育聯賽。

籃球和橄欖球在世界範圍內的影響力都沒法和足球相比，就靠着美國人自己運營，影響力與日俱增。

可惜啊，底特律不是一個橄欖球大城市。

雖然他們有NFL球隊，但是贏不了的球隊再怎麼樣都不會有太多的球迷基礎。

在底特律，冰球迷，也就是底特律紅翼隊的球迷佔據了體育球迷的大半人口，剩下的一小半是活塞球迷佔大頭，然後纔是橄欖球迷和棒球球迷。

希爾和莫蒙塵這兩位流量明星入隊後，活塞隊的人氣直線增加，尤其是莫蒙塵曝光了伊森的身份之後，活塞隊與紅翼隊形成了兩足鼎立之勢。

論根基，紅翼隊還是遠強於活塞，但是論人氣的話，後者已經不遜於前者，要說影響力，活塞在全美範圍內的影響力可能更大。

如今，活塞兵敗東決，而紅翼隊則在今年再度拿下斯坦利杯，風頭無二，冰球迷騎在了籃球迷頭上，而籃球迷內部則在不斷地分鍋。

作爲風暴中心的兩位主角，他們來到郊外，準備打一場鬥牛。

“因爲我沒罰進那個球，所以你現在要拿我出氣嗎？”

希爾不認爲莫蒙塵靠單挑能在他身上出氣，雖然對方的進攻實力大有長進，但單挑靠的還是體積和運動能力，這兩項他都強於莫蒙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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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要把我想得這麼壞嗎？”

莫蒙塵抓起球，來到場邊說：“鑑於你昨天罰球了最後的球，所以由我開球。”

希爾嘴皮一跳。

這還不是秋後算賬？這才隔了一夜就想着找人出氣了。

魔鬼啊！

但希爾也不是好欺負的，他挺起胸膛，認真地與莫蒙塵對壘。

兩人都沒熱身，第一球，莫蒙塵打得節奏很慢，做了很多運球動作，像是爲了活動筋骨，然後隨手一記三分，不中。

反過來，希爾用着一模一樣的進攻手段。

他也是投三分，但是投進了。

“爲什麼比賽的時候就投不進？”莫蒙塵扎心地問。

希爾繼續進攻，只要拉開空間給他一對一，他的啓動速度真的無解，這個身材，還能有這樣的爆發力，爆發之後遇到阻礙還能做快速的變向。

莫蒙塵轉眼被過，希爾暴扣。

這麼單挑，莫蒙塵完全不是希爾的對手。

結果沒有懸念。

希爾完勝莫蒙塵。

“如果你是想要找人出氣，那你找錯對象了。”希爾說。

“出氣？”莫蒙塵邊喘氣邊笑，“爲什麼？”

希爾說：“我罰丟了很多球。”

“還有呢？”

“我投不進三分。”

“就這些？”

“我...我表現不好，甚至不如斯科特·皮彭。”

“就因爲這些，我要向你出氣？”莫蒙塵撿起球，扔進了後備箱，淡淡地說，“你別太看得起自己了，我早就看清了你，你這個大賽軟腳蝦。”

希爾原本是很有認錯態度的，可是莫蒙塵不按套路出牌，不安慰他就算了還在傷口上撒鹽。

大賽軟腳蝦？

“你說誰大賽軟腳蝦？”

“你啊，有問題嗎？”莫蒙塵列出了他一系列大賽軟腳記錄，“上賽季季後賽，你連打都沒打，你那不中用的腳踝及時受傷，已經預告了今年的結局；今年，你很健康，但你從半決賽開始就打得很難看，昨天這場更是醜陋得無以復加，你罰不進最後的關鍵球，投不進三分球，打得不如阿肯色鄉巴佬，這都是你的問題，我爲什麼要生氣？只要接受了這個事實，我就不需要生氣。”

希爾以爲自己聽錯了：“你接受了這個事實？”

“是的，我接受了。”莫蒙塵從車窗裡拿出水瓶，“你可能永遠都罰不進關鍵球，也可能永遠都練不出一手靠譜的三分，只要接受了這個設定，我就好受多了。”

在完善這些缺陷之前，希爾無法反駁他。

他只能說：“永遠不要說永遠。”

“樂觀的人必須要設想最壞的結果，我很想對你樂觀，但都三年了，我每天都在提醒你這件事，你並不是很上心，所以我不會再提醒你，你自己看着辦吧。”

莫蒙塵進入駕駛座。

希爾問道：“去哪？”

“回家。”莫蒙塵說。

莫蒙塵把希爾帶到加里頓公寓，從中午開始，他們不談論比賽，也不討論籃球。

莫蒙塵準備了一頓豐盛的晚餐，他們邊吃邊看以法蓮收藏的《老友記》DVD錄像帶。

“我討厭喬伊！”希爾怒道，“半個紐約的女人都被他睡了，這個人怎麼這麼花心？”

說起花心，莫蒙塵的臉不由得一紅。

雖然都有一些身不由己的理由，但他最近的桃花運確實是太好了。

爲了給喬伊辯解，或者說是爲自己辯解，莫蒙塵昧着良心說：“你胡說什麼？這個破電視劇就是這樣啊，裡面的角色都是見一個愛一個的人渣。”

天地良心，莫蒙塵無意間說了句大實話，如果你看了這個劇，你就知道他說的是真的。

“對，尤其是瑞秋！”希爾沒意識到莫蒙塵話裡帶話，還很激動地指出女主角的一系列所作所爲。

於是，莫蒙塵和以法蓮以及阿德里安就坐在飯桌上聽希爾吐槽瑞秋大半個小時。

到了後面，阿德里安忍不住拿來可樂和爆米花，一邊吃一邊聽，就像聽書一樣。

“聽你這麼說，瑞秋還真是十惡不赦。”莫蒙塵笑道。

他真想送希爾一句話，認真你就輸了。

不知不覺，天已經黑了。

希爾看了眼時間，說：“下次你來我家，我幫你提升一下藝術修養。”

蒼了個天，他想幹嘛？

“你知道我有一個畫展廳，裡面有很多名畫，隨便一幅畫的歷史淵源和人生哲學就夠你琢磨一年半載的。”希爾說道，“我相信那絕對比看這些浪費時間的電視劇好。”

他這麼說以法蓮很不樂意。

平時沒事情做的時候，她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和莫蒙塵抱在一起看《老友記》。

現在希爾說得好像這是一項特別低級的興趣愛好？

沒錯，這傢伙就是一個呆子！

幾幅上百歲的破畫有什麼好看的嘛？

莫蒙塵把希爾送到停車場。

臨走前，希爾對他說：“這次，我真的會把三分球練出來。”

莫蒙塵嫌棄但不失禮儀地笑道：“雖然你說得言之鑿鑿，但我一個字也不會相信。”

“沒關係，眼見爲實。”希爾自信地說道。

莫蒙塵希望昨天的慘敗能讓希爾下定決心把三分練出來。

在莫蒙塵所瞭解的那段歷史裡，希爾最終練出了一手過得去的三分，不知道這一世會如何呢？

希爾離開了。

莫蒙塵轉身，回到250。

莫蒙塵一進房間，以法蓮就貼近他，雙手勾住他的脖子，“你說得對，格蘭特·希爾是個無可救藥的呆子。”

莫蒙塵笑問：“爲什麼？”

以法蓮氣沖沖地說：“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人不喜歡《老友記》嘛？”

這個真的有，《宋飛正傳》的死忠粉絲抹黑《老友記》不是一次兩次了，水火不容的態勢堪比後世的科密和詹密。

“我們再看一集？”莫蒙塵問。

以法蓮頓時就把希爾帶來的不快拋到腦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