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結束後的一天，底特律由晴轉陰，並下起了暴雨。

一道明亮的閃電劃破天穹，嚇得莫蒙塵在原地顫抖了一下，然後又接着是一道，這回令人驚懼的是它似乎距離更近了。低壓的雲層伸出電爪撕破黑暗，滾滾雷霆席捲陰鬱的汽車城，在風中炸裂開來，待雷鳴聲暫息，人們皆已經躲進屋內。

“該死的雷。”

他罵了句，問以法蓮：“晚上想吃點什麼？”

以法蓮很懷念昨晚的大閘蟹，所以她說：“你覺得海鮮怎麼樣？”

莫蒙塵會意，離開前親了她一口。

莫蒙塵打給了亞倫·班尼特一個電話，身爲助理中的助理，他算是比較清閒的一個人，每個月幹得事情都是跑路提東西這些苦力活，卻拿着不亞於外科醫生的薪水。

除了對腿腳不方便的殘疾人，這都是一份好工作。

有足夠的時間，也有可觀的薪水，還能跟增長見識，見到許多的大人物。

今天，班尼特的任務是買六隻大閘蟹，否則就去死。

後面這句話是他揣度出來的，莫蒙塵好不容易有一個晚上可以陪以法蓮，他肯定不想搞砸，如果因爲他買不到大閘蟹令這個本該完美的晚上變得不完美的話，別說是莫蒙塵了，就是他自己也會過意不去的。

聖路西法

莫蒙塵在辦公室裡做着手術報告，他已經好幾年沒寫過這個了，以前都是羅梅恩·奧拉貢多耶負責的，現在她已經離開。

“或許當初讓她離開是個錯誤的決定。”莫蒙塵嘀咕。

“什麼錯誤的決定？”

這是莫蒙塵最新的助理，名叫瑪姬·麥卡錫，雖然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可她並不是一個漂亮的女人。

或許是諾亞·西弗斯的惡作劇，她派了一個臨近退休的老女人來當莫蒙塵的助理，她的工作是辦公室的清潔，她不是醫務人員。

“沒什麼。”莫蒙塵問道，“瑪姬，最近有什麼有趣的事情嗎？”

麥卡錫笑道：“前幾天有個喜歡偷女人內褲**的變態去精神科請求安德烈醫生幫他看看。”

莫蒙塵被她逗笑了：“這個傢伙應該去心理科。”

“沒錯！安德烈醫生也是這麼說的。”麥卡錫做了多年的助理，很善於和莫蒙塵這樣的人打交道，講笑話，表現風趣的一面，這是與他們套近乎的最佳方式——誰叫她年老色衰了，如果她年輕二十歲，說不定她會考慮色誘莫蒙塵。

畢竟這個年輕人太過優秀了。

莫蒙塵抓緊時間寫完了手術報告，他現在異常地懷念羅梅恩，因爲緊接着就有一場手術在等着他。

時間太緊迫了，回報也不高，卻要花費整個上午，如果手術不順利，可能還會影響到下午的訓練。

如今他是想走也走不開，他是聖路西法的招牌，醫院指着他這棵大樹庇護其他人，只要他還在一線，聖路西法便是那些大人物的首選。

100%醫生的神話雖然已經在一次緊急手術中破碎，但大家都知道那不是莫蒙塵的錯，換任何人來都不可能做得比他更好。

而且那場手術沒有被記錄在案，莫蒙塵依然擁有着紙面上的100%手術成功率。

聖路西法爲了保住莫蒙塵這塊活招牌，強行不將莫蒙塵對雅維·特夫丹拉的手術視爲正規手術。

因爲莫蒙塵的每一個病人都需要登記在案，他做的每一場手術都是經過討論的，雅維沒走這個程序，自然也就不算手術。

醫院這麼對外聲明，是爲了保留莫蒙塵的聲譽，但莫蒙塵不喜歡他們的做法。

一場失敗的急救不會讓那些慕名而來的病人卻步。

莫蒙塵來到西弗斯的辦公室，把手術報告交給她，由她代爲轉交。

自從那件事發生以後，莫蒙塵和西弗斯的關係就發生了變化。

“等一下。”

西弗斯喊住他，把門鎖住，站在他的面前：“你爲什麼不敢面對我？”

“再過二十分鐘，我就要做一場手術，你是希望我在這做一些無謂的解釋，還是去幫助我的病人？”莫蒙塵問道。

西弗斯問道：“我不是你的病人嗎？”

“你的臉色很健康。”

“我的心情很不美好。”

“你的氣息很平穩。”

“我的脈搏要被你氣炸了！”

“你的心跳頻率也沒問題。”

“那是因爲和你在一起，我感到很安全。”

莫蒙塵沉默了十幾秒，道：“你可以再大點聲，這樣子全醫院的人就都知道我和你搞在一起了。”

“你怕了？”西弗斯有趣地看着他。

莫蒙塵慢慢地說：“你說過，工作是你的全部，雖然我不認同這種浪費生命的價值觀，但如果這件事傳開，你毫無疑問會丟掉這個工作。”

“工作已不再是我的全部了。”西弗斯情真意切。

可惜莫蒙塵就像個木頭人一樣感受不出這句話的甜蜜，他的表情依舊沒有出現變化：“那你就把這件事傳播開來吧，不要爲我擔心，我會處理好的。”

“你！”

西弗斯被氣壞了，這個男人一點都沒有改變。

還是像以前那麼討厭！

“我去做手術了。”莫蒙塵打開門，挺直腰桿，走向電梯。

西弗斯本想和莫蒙塵調個情，但這個男人簡直沒有一點情趣，她怎麼會喜歡上這樣的呆子？

幸好莫蒙塵不知道他在西弗斯的心裡已經是個呆子了，否則肯定一頭撞死在她面前。

他認爲他表現得很灑脫，即使這件事曝光，對他的影響也有限，只是以法蓮那裡會很麻煩。

他對西弗斯有許多的不確定，但對以法蓮，他非常確定，這就是他想要的女人。

有野心的男人只要得到了他想得到的就會滿足，莫蒙塵一開始也這麼想，可是他早已經得到了以法蓮，卻又與其他女人有染。

“莫醫生，你遲到了。”手術助理說。

“抱歉。”莫蒙塵下意識地一句話，驚呆了他的同事。

Dor.Mo向我道歉？

我在做夢吧？

手術順利完成，莫蒙塵也得到600屬性分的回報。

醫院的事情一完，他便火速趕往亨利福特中心訓練。

他遲到了。

這是莫蒙塵的常態，他也是隊內唯一一個訓練遲到卻不受罰的人。

大家都知道他在醫院有兼職，每天都得做手術。

手術又有很多不確定性，一些小意外或者出現併發症，手術的時間變得往後拖延，更何況他保持了極好的競技狀態，遲到多少時間便增加多少訓練時間。

除此之外，莫蒙塵還私自設置了一個屬於他個人的遲到懲罰。

遲到一次便要對公益機構捐款5萬。

這個懲罰來自於本賽季，如今捐款池裡面的數額已經超過了百萬。

讓他的隊友震驚的是，莫蒙塵眨眼間就能把這個款項付清，百萬美元對他來說只是動動手指的事情。

“你們要知道我只要拍一組半小時的廣告就能抵這些費用，所以不要爲我擔心。”

莫蒙塵的這番話令他的隊友面紅耳赤，同樣是打籃球的，商業價值天差地別。

即使是希爾也無法與莫蒙塵相提並論。

今天，莫蒙塵注重於中距離投籃訓練。

身體的各項缺陷得到改善以後，莫蒙塵就把訓練的重點放到進攻，他的進攻威脅需要增強，只有這樣才能爲隊友創造出更好的空間。

道理和低位的奧尼爾、持球的喬丹、無球的庫裡是一樣的。

由於各自有一項令人恐懼地進攻威脅，當他們處於這樣的狀態，對手不得不抽出兩個甚至三個人力來對付他們。

只要他們這麼做，其他人就會落空，一定會有人得到空位，到時候，只需要把球傳出去，隊友就能輕鬆得分。

莫蒙塵現在不指望他的某項進攻威脅達到這三位的水準，但是，他很確定他的進攻威脅需要更高更強。

路易斯·M·洛爾在籃下幫他傳球，他基本不用去其他位置撿球，無對抗下的練習，莫蒙塵的準度是世間罕見的。

這樣的手感令人豔羨，也讓幫住他訓練的洛爾輕鬆許多，因爲他只需要重複接球和傳球這兩個動作就能幫到莫蒙塵。

莫蒙塵連中五十球纔打出了一塊鐵。

洛爾意外地跑去把球撿起來，再傳給莫蒙塵。

莫蒙塵卻停手了，對洛爾招手：“輪到你了，我幫你傳球。”

“不...我...”洛爾沒準備好。

莫蒙塵正色道：“你是有合同在身的球員，不是訓練師，也不是球童。”

道理洛爾都懂，但他只想做一條沒有尊嚴的舔狗，莫蒙塵卻一心想讓他翻身做主人。

洛爾對自身的定位很清楚，他可能連輪換都擠不進去，只要和莫蒙塵保持良好的關係，球隊就不會讓他離開。

“好吧。”洛爾說。

莫蒙塵說：“我記得你在賽季初說要在比賽裡單場投進五顆三分球，然後我再給你簽名，這麼多天過去了，你做到了嗎？”

洛爾臉一紅，他當然沒做到。

“如果你只有幫我傳球的志氣，你永遠都做不到。”莫蒙塵傳球給他，道，“把球投進去，路易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