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保安出現之後，莫蒙塵才蹲下去按住雅維的出血口。

他還活着，但很快就要死了。

現在莫蒙塵需要做做樣子，哪怕他恨不得讓雅維立即去死，也要把他帶到手術室，讓他死在手術檯上。

蓋斯·基爾當場死亡，今晚對聖路西法來說是個不眠的夜晚。

手術室

在所有人看來，莫蒙塵盡了一切的努力。

過去的兩個小時，這個從來都不會在手術檯上失敗的男人用盡手段挽留他的性命，他是可恨的殺人犯，他罪該萬死，但他現在只是一個病人，他需要被救治，他也正在接受着世界上最好的醫生全力救治。

但他真的配得上這一切嗎？

莫蒙塵的助手們心裡都有這樣的疑惑。

而且，有一件事是一定會發生的。

“他沒有心跳了！”

於是莫蒙塵對雅維進行了長達十分鐘的心臟按壓，妄圖爲他贏回生機。

他的心跳沒有復甦。

莫蒙塵對護士說：“檢查他的脈搏。”

護士檢查之後，擡頭道：“莫醫生，沒有脈搏。”

“你們有任何異議嗎？”

這一刻來臨時，醫生和護士們有些不敢相信。

莫蒙塵轉眼看向時間，宣佈道：“死亡時間：3點21分。”

“辛苦了。”

莫蒙塵脫下手套，轉身向門外走去。

助手和護士們一臉的驚愕。

100%醫生，從來都不會在手術檯上失敗的人，今晚失敗了？爲了一個該死的殺人犯？

“莫醫生失敗了？”

“這屬於急診，不是正規的外科手術，所以應該不算數。”

“不管怎麼說，這個人死在了手術臺上，主治醫生是Dor.Mo。”

無論如何，他都有了敗績。

只是，他真的在乎嗎？

莫蒙塵慢慢地洗着手，回顧今晚的這一幕幕，他確信自己沒有留下任何的破綻，最終，這將成爲一起意外事故。

我是殺人犯嗎？

他心想，就算是吧，他爲了保護西弗斯殺死了雅維·特夫丹拉。

那又怎麼樣？就像他爲了贏得比賽讓希爾摔掉佩頓的門牙，他不會爲此愧疚，他晚上不會做噩夢，心裡不會有罪惡感。

他保護了諾亞·西弗斯。

他洗了十幾次手，最終將上面的痕跡洗得一乾二淨。

太晚了，他的生物鐘再次被毀。

他要調整好幾天才能調整回來。

莫蒙塵走出無菌室，在大樓路口，他看見了西弗斯，她穿着一件白大褂，因爲她的衣服被撕破了。

“我送你回家吧。”

莫蒙塵知道她受了刺激，任何一個女人遇到今晚的事情都會留下陰影，幸好，事情沒有發展到最壞的地步。

也許她應該感謝爲她而死的的蓋斯·基爾。

“蓋斯死了。”西弗斯說。

基爾爲西弗斯而死，雖然西弗斯對他無感，但他們是同事，一起共事三年，即使是仇人，當他死去，我們想到的也是他留下的各種好事，更何況是一個爲她而死的同事呢？

“所以你要好好地活着。”莫蒙塵說，“哪怕是爲了他。”

西弗斯不再說話。

莫蒙塵開車來到了她的家門口，再親自送她進去。

一般，到這也該結束了。

“你想進來坐一會兒嗎？”莫蒙塵從她的眼中讀出了恐懼，此時的她無法一個人獨處。

莫蒙塵道：“我剛好想喝口水。”

西弗斯的家裡不大也不小，屬於正常的居民房，可以肯定這棟房子就她一個人在住，什麼東西都只有一個人的份，她連只寵物都沒有。

不管是對誰，這樣的生活都太孤單了。

即使是莫蒙塵的前世，他也有老婆孩子，雖然與家人的關係並不好，但他人生中的大部分時間並非獨身一人。

“只有飲料。”西弗斯給他倒了杯雪碧。

然後，她就去洗澡了。

浴室裡，西弗斯上上下下地洗着，被雅維摸過的部位，她用香皂抹了四五遍，她甚至希望把那些被玷污過的皮肉扒下來。

她只要一閉眼就會想起停車場的事情，想起雅維壓在她的身上，想起基爾的死亡。

如果莫蒙塵沒有及時趕到，後面...

她感到屈辱和怯懦，她明明可以做出更激烈的抵抗，卻被雅維給嚇到了。

如果她更勇敢一點，也許死的就是她，那樣反而可能是最好的結果。

基爾不會死，莫蒙塵會用更穩妥的方法處置雅維，後面的麻煩與悲劇都不會發生，死的只有她一個人。

她只有一個人，沒有人關心，沒有人在意。

西弗斯洗了半小時，她換上睡袍，走到客廳，莫蒙塵還在。

莫蒙塵自知再無留下的理由，他站起身來，說：“你去睡一覺吧，什麼也別想，我會在附近找點吃的，如果有事的話，給我打電話，晚安。”

他勉強笑了一下，轉身要離開。

西弗斯上前，抓住了他的手。

“不要離開我。”西弗斯哀求道，“就今晚，好嗎？”

孤男寡女，經歷了這種事情後共處一室，會發生什麼呢？他當然知道。

對許多人而言，這個夜晚很平靜。

對許多人而言，昨晚發生的事情會永遠地改變一些人。

莫蒙塵睡到了九點，在西弗斯的牀上。

他睜開眼，發現屋內沒有陽光，窗簾遮住了光線的射入，這樣的佈置很容易讓人睡懶覺。

因爲如果鬧鐘無法把人叫醒，刺眼的光線便是喚醒你的最後辦法。

莫蒙塵光着膀子，西弗斯躺在他的身邊。

這幾天發生了很多事，屬昨晚最多。

他殺了人，還救了人，親手終結了100%醫生的神話，然後，揹着以法蓮與其他的女人上牀。

殺死雅維之後，他很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心裡裝着以法蓮和西弗斯兩個女人，也許這個數字以後會更多，他意識到了這一點，並且對自己深感鄙夷。

他一直在避免這種事情發生，他的目標一直都很明確。

可是他無法改變已經發生的事情。

“我到底在幹什麼？”莫蒙塵自語。

“和我上牀。”

西弗斯的聲音。

莫蒙塵低頭看去。

西弗斯道：“我只是在回答你的問題。”

“看樣子你好多了。”莫蒙塵掀開被子，發現西弗斯身上一件衣服都沒有，性感火辣的身材就這麼曝露在他的眼前。

他轉身，不去看她的身子，一件件地穿上衣服，只可惜小兄弟不爭氣地站了起來。

“這是一個錯誤。”莫蒙塵說。

“我們每個人都會犯錯。”

上午十點

莫蒙塵吃着西弗斯準備的早餐，這是做夢也想象不到的場景。

但是必須要說，她的廚藝比以法蓮好的不是一點半點。

話說回來，廚藝比以法蓮好這種事情根本就沒什麼了不起的，她實在是沒有下廚的天賦。

“你能不能不要穿成這樣在我面前晃來晃去的？”

此時，西弗斯的身上只有內衣，還是那種什麼也擋不住的性感內衣，鬼知道她一個人在家裡準備這樣的情趣內衣是準備招哪隻蝴蝶。

她站在莫蒙塵的面前說：“下午警察要對我們進行詢問，還有，醫院內部也要針對這件事情進行檢查。”

“你照實說就好了，反正你什麼也沒看到，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情是真實的。”莫蒙塵料到了這個結果。

西弗斯問道：“那發生在你身上的呢？”

“也是真實的，我不小心殺死了他。”莫蒙塵淡淡地說。

“你對警察可不能這麼說。”

“當然，如果你是警察，那就是個意外。”莫蒙塵擡頭說，“意外而已。”

看着這張殺了人卻全無罪惡感的臉，西弗斯心中一陣悸動。

只想趁着分別之前再親熱一下。

但莫蒙塵沒有這個興致，而且，他對殺人沒有罪惡感，對出軌卻很有罪惡感。

她坐在莫蒙塵的身上，靠着他的肩膀：“我不會影響你的生活，不會踏入你的世界，我只是...需要有人陪伴。”

“你的眼光不太好。”

恢復冷靜的莫蒙塵對西弗斯的色誘沒有任何反應。

“我是除了各國元首以外，世界上最忙的男人之一了。”莫蒙塵說，“你懂嗎？”

“我知道。”西弗斯抱住莫蒙塵的脖子，輕輕地吻了上來。

這是一段錯誤的關係，如果要終止這段關係，現在是最佳時機。

莫蒙塵沒能在開始前結束這段關係，哪怕他對這件事的錯誤性質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