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給公牛其實沒什麼問題，比賽本來就是有輸有贏，沒有球隊能永遠都獲勝，只是常規賽將要進入收官階段，如果能夠戰勝完全體的公牛便能使全隊士氣大振。

反過來，輸了，慘敗或者最後功虧一簣，也會給球隊帶來難以想象的影響。

活塞的目標是保住聯盟第一的名次，這場比賽對他們和公牛都很重要。

贏的一方可以振奮士氣，反之士氣會落到最低谷。

今晚莫蒙塵出場40分鐘，是本賽季出場時間最多的一場，他和哈珀、喬丹不斷地對位，最後也出現了體能問題，這是他早已預見的，希爾被惡犯後打得畏畏縮縮，結合上賽季的經歷，他這麼做也不是不能理解。

這場比賽很可惜，但也僅此而已。

“能贏當然好，輸了也要接受，我們依然排在聯盟第一。”弗勞賽斯高聲說，“夥計們，不要感到沮喪！”

“莫。”

莫蒙塵準備進去洗澡，希爾叫了他一聲。

莫蒙塵已經脫下球衣，他看着希爾，想知道這傢伙要說些什麼。

“抱歉，我沒有給你足夠多的支持。”希爾說。

“沒關係，”

老爹轉性了？當然不。

莫蒙塵道：“你們女人家每個月都有幾天生理期，我可以理解，也願意接受，今晚就這樣吧。”

莫蒙塵就是有這樣的魔力，可以用三言兩語的功夫將別人心裡的內疚轉化爲無盡的憤怒。

希爾會予以回擊，他和其他人不一樣。

其他人被他嘲諷了，最多也就是個乾瞪眼，敢怒不敢言，他則會回擊：“我纔不是女人，難道你就表現得沒有一點瑕疵嗎？”

休斯頓問杜馬斯：“JD，不勸一勸嗎？”

這時，莫蒙塵的嘲諷又來了：“對啊，所以我無話可說，老媽來了生理期，我必須打出讓尖酸刻薄的女人都挑不出毛病的完美表現才能帶領她獲勝，很遺憾我沒有這麼優秀，所以我無話可說。”

“你！”希爾氣得指節發抖，“我不是女人！”

莫蒙塵抓起毛巾，道：“羅德曼給了你一個粗暴的犯規，然後你就不敢打了，這不是女人，什麼纔是？難道你不希望我叫你女人，你希望我叫你娘炮，或者軟蛋？你應該知道我很樂意那麼稱呼你，如果你願意的話。”

每次都會發展成這樣，希爾啞口無言，紅臉瞪眼生悶氣。

“還有你們所有人！”

你們攥緊毛巾，陰沉的臉色讓更衣室裡的每一個人都不敢與他對視。

“公牛把我們當成死仇，你們把他們當成什麼？兩連敗的弱隊？江河日下的末代王朝？格蘭特打得像女人，你們打得還不如女人！”莫蒙塵突然發作，整個更衣室只有他一個人的聲音。

連弗勞賽斯都如鯁在吼，不敢插話。

“如果你們繼續以這樣的方式比賽，我們誰也贏不了，我們在季後賽打不贏任何球隊，也不用賣力去追求名次，一羣沒有鬥志的人不配贏，懂嗎？”

莫蒙塵喝聲充斥房間。

“我侮辱了你們，我不會道歉，我們處在一個強者爲王的聯盟，如果你們的內心不夠強大，那麼你們的外表也強大不起來，你們必須像蛇一樣自己蛻一層皮，將這些該死的驕傲自大狂妄以及那可憐的自尊心全部捨棄！”

衆人大氣不敢出。

莫蒙塵的聲音寒冷到了極點：“今晚這種屎一樣的精神狀態，我希望是最後一次！”

莫蒙塵帶着毛巾進入淋浴室，也讓那寒冬般的冰冷氛圍離去了。

“莫說得沒錯。”杜馬斯開口道，“如果我們不能重新審視自己，下次遇上公牛，我們還會接着輸。”

他今晚一秒鐘也沒打，但他是球隊的靈魂人物，他是更衣室的領袖。

莫蒙塵大發雷霆之後，需要有人把人心重新集結起來，這件事本該由希爾來做，但他竟然被莫蒙塵噴得手足無措了。

杜馬斯今晚對希爾很失望，不單是場上的表現，還有在更衣室的表現。

他打得不好，自當承認，不該與莫蒙塵爭辯，也不該在後者發怒之後選擇沉默。

老爹鞭策衆人，老媽照看衆人。

他應該在莫蒙塵離開後安撫大家的情緒，可他沒有這麼做。

這是個嚴重的問題，活塞理應有兩個老大，外界也是這麼看的。

莫蒙塵和希爾，他們是球隊的老大和核心，但希爾卻不這麼看，他在莫蒙塵面前矮了一頭，但外界對他抱着老大的期望。

這樣的壓力會壓垮他，長此以往，他會覺得自己身上揹負了不屬於他的責任與壓力。

可是杜馬斯能做什麼？他是個臨近退役的老將，他在這裡很有話語權，是因爲莫蒙塵不在，是因爲希爾選擇了閉嘴。

更衣室領袖，那是一個好聽的說法，他感覺自己更像是沒人在乎的老頭。

他不會告訴希爾他錯在哪，每個老大都要走這條路，莫蒙塵的心智遠比他人成熟，他一來就瞭解自己的使命，自然而然地進入角色。而希爾，這個從小便錦衣玉食，養尊處優，生活在聚光燈和掌聲之下的天才，他正在學習如何做一個老大與領袖。

這是需要時間，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莫蒙塵洗了個冷水澡，他需要降下自己的火氣。

他今晚拼盡全力，但隊友沒有給他提供支持，他們竟然希望靠一個人擊敗公牛隊？

這便是他一進來便嘲諷希爾的原因。

希爾不知悔改地還嘴令他體內的火山爆發了出來，他不會後悔，如果這幫人不知道他爲什麼要發火，那他們下次遇到公牛還會接着輸。

已經沒有調整的時間了，如果他們還有機會和公牛交手，那就是季後賽。

每場都很關鍵的季後賽，誰會給你機會調整？

這時，他聽到隔壁的淋浴也開了。

希望不是那個呆子。

他現在不想和希爾說話，一句都嫌多。

“抱歉。”隔壁開口了，“爲我今晚的表現。”

果然是這個呆子。

莫蒙塵不打算接受：“是嗎？你剛纔不是覺得我的表現不完美嗎？”

“我沒有資格指責你今晚的表現，我打得很爛，我在需要發力的時候退出了競爭，我知道我讓你失望了。”希爾說。

如果道歉可以解決問題，莫蒙塵願意向所有人道歉。

他的態度如此誠懇，莫蒙塵也不想再刺傷他。

就這樣吧。

之後，衆人坐上大巴，返回酒店，明天一早，他們將坐飛機回到底特律。

輸球加上莫蒙塵在更衣室發怒，大巴上的氣氛像是有人死掉了一樣。

一些人微言輕的邊緣人連呼吸都不敢讓胸口有起伏，以免引人關注。

弗勞賽斯很擔心這樣的氛圍繼續延續下去。

次日

亨利福特訓練中心

訓練一開始，弗勞賽斯發現他的擔心是多餘的，莫蒙塵的侵略性在輸球的時候，會極大的打擊球員的情緒，而在訓練場上則會招致暴烈的反噬。

由於他的垃圾話中傷了現場的每一個人，導致他們所有人都想和莫蒙塵對抗。

莫蒙塵並不是無敵的喬丹，他有弱點，與他對位，絕不是一點機會都沒有。

打着打着，往日的那種氣氛就恢復了。

希爾最後持球突破重圍，扣籃絕殺莫蒙塵所在的黑隊。

“昨晚的比賽怎麼不見你這麼賣力？”

莫蒙塵不爽地吐槽。

“有些人輸急眼了就喜歡翻舊賬。”希爾洋洋灑灑地說道。

莫蒙塵微怒：“纔過去一天就是舊賬？你這人怎麼記吃不記打？”

老媽無奈地攤手：“過去的就不能讓他過去嗎？過去發生過什麼都已經不重要了，我們要着眼當下啊，老爹！”

“很好，我讓你他媽的着眼當下！”莫蒙塵對執裁的**·福斯特說，“再來一場！”

福斯特問道：“你們不休息幾分鐘嗎？”

“你沒聽到他說嗎？過去的都不重要，我們要着眼當下！”莫蒙塵怒氣騰騰地說。

爲什麼世界上有這麼小心眼的人？希爾鬱悶的很，莫蒙塵逼得他們沒得休息，只能再打一場。

第二場對抗賽，強度非剛纔可比，莫蒙塵那張殺人犯行兇般的面孔讓他的隊友全神戒備，光是這股氣勢就把白隊給嚇尿了。

最終，他們毫無懸念地屠殺白隊，扳回一城。

福斯特感覺到疲憊。

希爾卻把他抓了回來：“自古以來，我們隊就有三局兩勝的傳統，繼續！”

自古以來？

杜馬斯笑得菊花綻開，放出一個臭屁：“老媽，你想笑死我嗎？”

福斯特氣喘不止，連打了兩場對抗的隊員不覺得累，他這個偷工減料來回走的裁判總不能說累吧？

“你們怎麼想？”福斯特問道。

莫蒙塵黑着臉道：“別說三場，不管你要五局三勝還是七局四勝，我們都奉陪！”

**·福斯特當了這麼久的助教，今天第一次生出了辭職的衝動。

你們二位想要較勁自己抱個球去個沒人的球場鬥牛不行嗎？不要拉上我好嗎？我是無辜的！

第三場對抗賽，全力以赴的白隊以1分的優勢險勝黑隊。

希爾贏下第二局，結束了這場較量，他得意洋洋地來到莫蒙塵身邊，想要嘚瑟一下。

“幹得好，內戰內行格蘭特。”

莫蒙塵的嘲諷令希爾的笑容變僵硬了。

“昨天這一頁就不能翻過去嗎？”

如你所願，但我還是要說：內戰內行格蘭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