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皮彭，公牛等於每場少了個可以拿20+7+8的球員，喬丹要幫着分擔這些數據，其他人也得幫忙。

這會導致進攻壓力集中在喬丹身上。

他們的對手樂於看見這一幕。

喬丹不斷地低位進攻、持球突破，一分一分地拿，活塞則靈活許多。

他們可以打戰術，可以拉空區域讓莫蒙塵或者希爾單挑，還能讓休斯頓折磨似的瘋狂跑位，等到機會出現後再接球投籃。

或者，他們可以把球交給巴克利，看一出內線版本的龍爭虎鬥。

巴克利和羅德曼的對位也是活塞與公牛比賽的一大看點，兩個有名的惡人相互磨擦，飛豬的進攻更勝一籌。

半場戰罷59比50，活塞領先9分。

喬丹半場砍下26分，這是他不得不付出的代價，因爲沒有其他人能得分，活塞的防守確實很強，尤其是在莫蒙塵這點的防守得到改善，再加上巴克利不知道被灌了什麼迷魂湯，居然當起了球隊的綠葉，不斷地外擴、協防，進攻端也不佔球權。

作爲對手，活塞很可怕。

菲爾·傑克遜墮入深思，他想的是，如果皮彭回來，他們和活塞打一場系列賽的話，勝算如何？

他首先想的是如果沒有皮彭，和他們打一組系列賽的話...得出的結果讓他不寒而慄。

今晚這場比賽就是那個系列賽的全部內容，喬丹會被耗死，公牛將慘敗。

不能指望即將邁入35歲的喬丹一個人對抗活塞全隊。

那麼，如果皮彭回來呢？

即使皮彭回來，那也是將是一場艱難的對決。

再想想公牛目前的內部情況。

實際上公牛隊內部已經出現了本質的變化：個人矛盾演變成了一場爲爭奪球隊控制權的戰爭。一方是總經理克勞斯和老闆勞恩斯多夫，“兩個傑裡”代表的是球隊的管理層，另一方是喬丹、傑克遜和皮彭爲代表的教練與球員。

禪師可以預見的是：

這場戰爭將貫穿整個賽季，將會導致喬丹退役、他自己的退隱和皮彭的遠走他鄉。從這場戰爭當中，人們將認識到了神聖光環背後的喬丹，認識了“兩個傑裡”，認識到了“公牛王朝”的真面目。

人們不會忘記這一段歷史，不會忘記那個充滿憤怒的公牛徽標。

公牛隊徽那牛角上的血滴，並非是爲了好看，這支球隊從崛起、鼎盛到衰弱，處處見血，那血，是敵人的血，是自己的血，是所有人的血。

第三節，喬丹仍然努力地與活塞競爭，他在進攻端做了許多的事情。

“如果其他人的狀態好一些，公牛還是有的一打。”

“這就是比賽，你不能保證每個人都能準備好，更何況他們的對手是一支上賽季被他們淘汰出局的球隊。”

“他們的心中帶着熊熊燃燒的烈火，他們是想要復仇的。”

喬丹帶球突破到籃下，造成殺傷，站上罰球線兩罰兩中。

可是沒用，莫蒙塵反手叫擋拆錯位強吃庫科奇，他的突破讓克羅地亞人無可奈何。

莫蒙塵從外線突破，進入籃下一記不算勉強的單手扣籃讓全場高呼“伊森”的名字。

64比54

“邁克爾，你就打算這麼看着嗎？”莫蒙塵指着計分器，“看，分差又到了兩位數。”

喬丹神色冷酷，跑過了半場。

他沒要球，從開場打到現在，高強度的進攻與防守消耗了他的有生力量，他感到了疲憊。

第三節才過了幾分鐘，他們剛休息完，疲憊就襲來了，這種感覺令他苦惱，他不喜歡這樣。

喬丹用力地撕扯對手的防守，公牛的幾個內線頗爲現代化。

羅德曼、庫科奇、朗利、溫寧頓。

除了大蟲，其他三位都具備極爲廣闊的射程，而羅德曼則像是這個時代追夢格林，區別是他沒有格林的射術，但他的籃板能力、全面的防守端，再加上每場激怒對手，帶動現場氛圍，不佔球權的情況下直接推動球隊打出進攻與防守的高潮也是格林不具備的。

羅德曼來到弧頂位置拿球，喬丹剛幫朗利做了個無球掩護，接着便趕過來。

羅德曼手遞手將球交出，再努力地往裡擠。

喬丹拿球，三分線內一步的遠距離中投，放到上賽季，這就是一發三分球。

“砰！”

機會就是一瞬間的事情，把握住了，或者把握不住，結果都會不一樣。

喬丹投丟了這一球。

客觀來說，這球的防守強度仍然很大，羅德曼沒能擋住希爾，他已經干擾到了喬丹，只是，那樣的干擾對身經百戰的飛人來說，不過是隔靴搔癢，全無效果，投丟這一球，是他自己的原因。

“邁克爾累了。”戴利說。

這便是公牛消耗了他大半場的效果，他開始疲憊，無法命中跳投。

不能穩定地命中跳投，就帶球向內突破，喬丹這樣的老江湖知道該怎麼做，但活塞的禁區也不是紙做的。

西奧·拉特利夫虎視眈眈，他的封蓋能力已經得到了證明。

本賽季爲了把他扶正，球隊在休賽期交易走了馬洪和索普，縮減了內線的陣容深度，拉特利夫因而成爲球隊新賽季的首發中鋒。

本季至今，他場均上場32分鐘，每場可以拿下8分9籃板3.2封蓋。

喬丹投丟之後，莫蒙塵本想快攻，但拉特利夫拿到籃板沒有一傳能力，機會就此消失了。

莫蒙塵沒有多說，拉特利夫並不知道球隊的計劃。

他把球要過來，緩緩推進，舉起一隻手。

看見他的手勢，隊友開始爲他的計劃做準備。

“Dor.Mo背打羅恩·哈珀！”

莫蒙塵從三分線外開始，就像喬丹一樣，但他不具備飛人那樣的力量，背打哈珀也不是明智之舉。

這是個陷阱，誰都看得出來的陷阱，但哈珀還是不知道他要如何利用這個陷阱。

這個陷阱如何發動？

當你表現得太聰明，無論你做什麼，大家都會覺得你在計劃着什麼。

真相很簡單：莫蒙塵就是想借哈珀來練一下低位。

莫蒙塵身上的五個技能，其中就屬“步伐大師”和“神來之手”用得最少，其他的諸如“左手刺客”、“柔若無骨”每場都能用到。

“你竟然真的想背打我？”

哈珀感覺自己被冒犯了。

哈珀早年號稱窮人版喬丹，飛天遁地無所不能，場均20分不在話下，是八十年代的全明星遺珠之一，後來受了重傷，運動能力下滑嚴重，爲了減少傷病，他減了體重。

八十年代NBA還不怎麼統計球員的體重，哈珀巔峰期的體重是個迷，但到了公牛隊，他的體重只有84公斤。

是的，還不如莫蒙塵的86公斤。

也就是說，莫蒙塵現在無論是噸位還是力量對他都有優勢。

莫蒙塵連續三次衝撞頂到了油漆區外，接下來的兩秒鐘，就像表演時刻——莫蒙塵用腦袋做了個假動作，帶給哈珀一個不存在的設想，走底線？

不！因爲莫蒙塵緊接着做出的抖肩讓他放棄了這個設想，但最終，終結防守的是他的投籃。

莫蒙塵轉身向後，托起皮球的剎那，哈珀已經不能做出理智的判斷，跳起來封蓋是他本能反應。

莫蒙塵虛身一彎，靠在他的身上四十五度擦板打進。

哨聲跟着響起。

“伊森！”

“伊森！”

狂熱的粉絲淹沒了DJ的聲調，現場被“伊森”所包圍。

“他不是巨星，但他得到的熱愛超過聯盟中的其他明星。”

戴利打趣道：“這麼說就不對了，Dor.Mo在歌壇可是當之無愧的巨星。”

“也是。”約翰遜笑着應道。

“唰！”

加罰投進。

分差再次拉開到13分。

公牛需要得分，如果繼續打鐵，活塞的反擊一打起來，差距只會越來越大。

他們打了個牛角，但被莫蒙塵看透了，提前破壞，戰術終止。

哈珀吐了口惡氣，不知該如何是好。

“羅恩！”

喬丹想要球。

暗處，休斯頓猛然撇下了自己的對手，衝過去抄球。

“小心！”

提醒得太晚了。

哈珀的球已經送出，喬丹只是頂住了希爾，沒防備另一個方向的敵人，就是在這種情況下，休斯頓從喬丹的面前把球搶走。

喬丹快速奔跑，年輕的希爾和休斯頓跑得更快。

中投王不貪功，他知道喬丹的仇恨值全在自己身上，肯定不會在意希爾，因此他吸引了防守，並在最後時刻把球往空中一丟。

魔鬼揮舞羽翼，

希爾抓球暴扣。

球場上已經聽不見任何的聲音，球迷的呼聲包圍了這裡。

落後15分。

吵雜的環境。

這種氛圍令人窒息，禪師叫暫停，他決定換下喬丹，讓他休息一下。

這很冒險，因爲一旦活塞抓住喬丹不在場的機會，把比分拉開，比賽就結束了。

禪師不得不冒這個險，因爲如果不讓喬丹休息一下，他們也要被打爆。

眼看喬丹下場，莫蒙塵給隊友傳達出了一個明白無誤，堅定不移地指示：我們要加大力度進攻！

徹底打爆他們！

復仇從今晚開始！

這是他們向公牛秀肌肉的夜晚，他們羣情激憤，最終在第三節，喬丹下場的那段時間，把分差拉到了絕望的24分。

第三節結束時，禪師對比賽已經不抱期望。

因爲他知道，喬丹不需要再上場了，接下來全是垃圾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