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開局。

76比64

活塞的領先優勢達到12分，這也讓柯林斯放心地把希爾換下來休息。

場上由莫蒙塵帶隊，其他四個人是休斯頓、唐·瑞德、馬洪、拉特利夫。

希爾安心地坐着，領先這麼多，又有莫蒙塵在，絕對不會有什麼問題，他肯定能把節奏穩穩地控制住。

他看了看自己的腳踝。

“感覺如何？”大衛·懷斯坐在他的身邊，關切地問。

希爾笑道：“放心，一切都好。”

聽他這麼說，懷斯一點都不能放心，希爾今天打得太猛了，開局那幾次灌籃雖然給全隊提了氣，對他自己卻是個很大的風險。

他多次建議希爾收着打，常規賽的時候，他聽了，可是季後賽開始就失控了，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傑羅姆·威廉姆斯在一邊說道：“放心吧，懷斯爵士，格蘭特的身體是鐵打的，你看到他第一節的扣籃了嗎？”

“呵...”懷斯笑了一聲，在威廉姆斯的眼中或許是寬慰的笑容，只有希爾知道，他這笑容中有多少不滿。

但是他的腳踝並沒有出現明顯的不適，與其說不適，不如說那幾個扣籃釋放了他這麼多天以來的壓力。

疑似傷病。

並不是確認無疑的傷病，也就是說，有可能不是傷病。

他擔心受怕了這麼多天，也許都是多餘的。

那兩記扣籃給了他一劑強心劑。

此時，莫蒙塵正準備收拾殘局。

老鷹還是那熟悉的五個人，佩蒂特說得一點都不錯，這個迂腐的老頭只需要七個人打比賽。

五個人打常規時間，等到垃圾時間再從替補席上拖兩個出來應付一下。

莫蒙塵決定利用這個時間演示一些沒打過的戰術，如果失敗，有可能被人追上；如果成功，那就很有機會把比賽打成垃圾時間。

右側三分線外，莫蒙塵舉起一隻手。

休斯頓先是跑到三分線外，莫蒙塵把球交出。

馬洪與拉特利夫同時拉出來，看似要給休斯頓做擋拆，但卻沒有跑到中投王的身邊，而是像旗幟一樣插在罰球線的左右角。

就在此時，莫蒙塵貓下身，跑了過去。

一道漂亮的直線走位，佈雷洛克想要跟上莫蒙塵需要卡過兩道防線，他失位了。

萊特納立即追過來，以他211公分的身高想要追上莫蒙塵根本是不可能的。

這一球根本不需要休斯頓去組織什麼，因爲莫蒙塵把戰術都設計好了。

機會來了，他只需要傳球就行。

“唰！”

79比64

“遺憾的是，對方打球的人比你多，還比你打得合理。”

莫蒙塵往後跑，對中投王道：“看清楚了嗎？”

休斯頓一怔，那兩眼懵逼的樣子明確地告訴了莫蒙塵他一點也沒看清楚。

“能不能請你拿球的時候不要夢遊？帶上你的腦子行嗎？”

這個戰術本就是爲阿蘭·休斯頓設計的，在當事人面前做一遍就是要他找找靈感，如今他居然一臉迷離地盯着莫蒙塵。

“我當然看清楚了，這麼簡單的戰術怎麼會看不清楚？”

不管有沒有看清楚，現在的答案都只能有一個。

莫蒙塵已經不相信他了，大喊：“做好防守，他們來了！”

主力對替補，老鷹理應占優。

NCAA的帝王級球員萊特納想要在這個關頭爲球隊站出來得分，他揚着手，緊緊地靠住馬洪，大聲喊叫。

緊接着，佈雷洛克便將球傳出去了。

馬洪這樣的硬漢無疑是萊特納這種技術型大白軟的終生噩夢。

幾番嘗試均無結果，NCAA的王者把球傳出去了。

聰明人有聰明人的解決之道，萊特納假意上前給隊友掩護，他連隊友都騙過了。

史密斯向底角全速奔跑，以爲萊特納會給他擋出一個好位置。

他的牽制力幫助萊特納摧毀了活塞的防守，就像箭頭一樣。

突然間，萊特納轉身向後而去。

全然沒有料到這一手的馬洪做不出其他的反應，佈雷洛克吊球，輕鬆幫助萊特納創造了空位得分機會。

萊特納灌籃得分，66比79。

“小子，別這麼看我。”

莫蒙塵的眼神讓馬洪這位縱橫多年的土匪感覺自己像個弱智。

“這個回合的防守充分地告訴了我們一件事，智商真的很重要。”莫蒙塵對瑞德說道，他希望同樣是莽夫式打法的瑞德可以吸取馬洪的教訓。

瑞德打了個哈哈，不敢迴應。

“那你來個聰明人的進攻給我瞧瞧？”馬洪無所謂莫蒙塵的嘲諷。

“這個簡單，”莫蒙塵拍球前進，“跟着我。”

馬洪追隨在莫蒙塵身邊，聽他吩咐。

老土匪不斷地點頭，臉上的問號越來越多，幸好那不是不能理解戰術的疑問，而是“這小子到底哪來這麼多想法？”的困惑。

“阿蘭！”

活塞三二落位。

莫蒙塵爲主的三人在左，休斯頓和馬洪在右。

落位完畢，戰術也就啓動了。

拉特利夫上前擋拆的瞬間，休斯頓向弧頂移動，馬洪跟上——擋拆發生的一瞬，莫蒙塵完成突破，打亂老鷹防守，同時分散了他們的防守注意力，就在穆託姆博橫亙於前，準備將對手的進攻拒絕於禁區外的時候，莫蒙塵把球甩到了外線。

幾乎就在休斯頓拿球的那一瞬間，馬洪上來給了個強有力的擋拆。

防守注意力分散的鷹隊根本不足以應付這樣的連環套，休斯頓得到空位，借過擋拆長距離中投出手。

不中。

莫蒙塵躍起，在非洲大山的面前把籃板球撥出三分線。

“你要被罵了。”馬洪對休斯頓說。

什麼要被罵了...休斯頓認爲這是個好戰術，他的投籃也是好球，但，即便是籃球之神也不能把握住每一個機會吧？

“再來！”

莫蒙塵喊道。

這戰術的啓動方式讓他們的對手覺得有些眼熟，給莫蒙塵擋拆的對象是休斯頓。

這兩人都可以擋拆，也都可以持球攻擊，這讓鷹隊的協防呼應出現了問題。

莫蒙塵長驅直入，後面的步驟都省略了，直接上籃得手。

81比66

看着比分持續升高，希爾有種感覺。

他今晚不會再上場了。

莫蒙塵把比賽變成了戰術演練賽，不過柯林斯恐怕高興不起來。

因爲他打出來的戰術都不是柯林斯的戰術。

這些戰術都是在訓練結束時，莫蒙塵隨便拉幾個人出來打幾遍，其他人就在場下看，因此，大家都有印象，配合起來也不會生疏。

“很漂亮的戰術，底特律的9號真不錯。”佩蒂特問道，“他叫什麼？”

布魯克道：“莫蒙塵。”

“中國人？”

“有中國血統，但自小在澳洲長大，聽說還在底特律某家醫院兼職醫生，所以大家也叫他Dor.Mo。”

佩蒂特細細地看着莫蒙塵，道：“防守有條理，指揮有層次，很有大將風度。”

今晚之前，誰也想不到防守有條理這樣的讚美會被用來誇讚莫蒙塵。

但，只算今晚，他的防守的確是有條理極了。

常規賽場均17分5籃板5助攻的佈雷洛克被他防到只有7分4籃板6助攻。

最後一節，他給予佈雷洛克的對抗反而更加強烈了。

“失誤！”

現場的噓聲如同劍一樣刺在佈雷洛克的身上，這些曾經把他視作寵兒的球迷，如今把他看作了垃圾。

因爲他連莫蒙塵的防守都無法打爆。

莫蒙塵的防守...

他無論如何也不能理解，爲什麼莫蒙塵的防守突然間強成了這個鬼樣，常規賽的時候還不是這樣的。

難道他一直在僞裝？

不，不可能是僞裝，誰會一下子僞裝兩個賽季？

每個和莫蒙塵對位的後衛都認爲他的防守很爛，這絕不是空穴來風。

今晚發生的事情讓佈雷洛克無論如何也理解不了。

現在分差已達到15分。

莫蒙塵拍着球，他們即將拿下系列賽首勝。

在這個首輪五局三勝便可晉級的時代，拿下首勝的意義是很大的。

依然是三二落位。

和上次不一樣，這次，莫蒙塵和休斯頓都在左邊，另外三人在右邊，如此，強點集中在一處，右側的攻擊力便空虛了。

休斯頓繼續給莫蒙塵擋拆。

看似相同的開頭，貌似是不一樣的進展？

老鷹這次做好了準備，竭盡全力死死地堵住莫蒙塵的突破，休斯頓也有人貼身防守。

莫蒙塵急停，看着右側，他們的配合正在進行，還不夠。

空間不夠！

他的重心一低，便在史密斯的身前做了一個體前變向，沒等他反應過來，一個半轉身將他的防守晃開，徹底打爆了這條防線。

“這是醫生？”

“這是老爹？”

“假的吧？”

場下的隊友目瞪口呆。

莫蒙塵再次吸引到穆託姆博的防守，爲了保護禁區，他放棄了高位的拉特利夫，後者則在隊友的掩護下，順利跑到罰球線，無人防守。

莫蒙塵背對所有人，揮手攬月，皮球倒掛而飛。

一模一樣的戰術。

只不過，終結點從休斯頓變成了拉特利夫。

“唰！”

拉特利夫不辱使命，讓穆託姆博的選擇性防守付出了代價。

“看清楚了嗎？”莫蒙塵對休斯頓說。

一模一樣的戰術，只需要做個小調整便能讓對手陷入混亂。

所謂艾賓浩斯錯覺，不外如是。

休斯頓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假裝他看懂了。

這呆子沒救了。

莫蒙塵放棄了對他的治療。